第14章 涴澜城
天洲门中，真的有长生者吗？
这是除了宗门掌权人外，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沈涣云同样期待，即使叶晤歌已经跟他提过天洲门中确有长生者。
最后，叶岁华没有回答，温松亭沉着脸给众人补充一个要求：“夺取机缘，至少突破一个大境界，否则就算是五年之期到了也别回来。”
“灵寂后期突破到元婴后期，元婴中期突破到出窍中期。”
许星梦弱弱问道：“那我呢？”
温松亭一愣，倒是将她给忘了。
没有修为也就不存在突破一说，身为长生者的女儿没有修为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你，活着回到天剑洲就行。”
温松亭半天才说道。
……
夜幕降临，玄安洲，涴澜城。
灯火初上，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后又凭空消失。
半个时辰后，沈涣云和许星梦来到涴澜城下。
站在巨大的城门下，许星梦抱着寂如海问道：“涴澜城，我们今天就住在这里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天洲门的管辖区域，她常年戴着的银白色面具是件品阶不低的灵器，主要作用就是将她的存在感降低。
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太过高调，先打听清楚所在地的基本情况再看着办。
沈涣云摸了摸手上的储物戒指点点头：“先去找家店。”
云景之给他和师姐都准备了海量的灵石，许星梦没有修为打不开储物戒指，天洲门长老给许星梦准备的灵石也在他的储物戒指里面，现在他能拿出来的灵石大约是一些宗门的全部身家。
令人惊奇的是许星梦虽没有修为却可以使用寂如海，而寂如海这般神兵利器在其他人手中却和凡铁没有什么区别。
看来许星梦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沈涣云正沉思着，那边传来一声呼唤。
“沈涣云！”许星梦仿佛是刚刚破茧出生的蝴蝶，翩翩地在满城灯光下飞舞：“好热闹的街市！”
是很漂亮，沈涣云恍然间回忆起在原来世界的日子，那个世界的灯火要比这些来得炫目一些。
“前面发生什么了？”许星梦好奇地凑了上去。
沈涣云循声望去，前面围着一圈的人，吵吵闹闹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这天启榜，乃是六大洲域共同承认的天才榜单！”
原来，是一位流浪至此的说书人。
为什么说是流浪至此，因为他身上衣服破败不堪，脚边放着包袱，面前摆着缺口空碗，碗里零零散散躺着几枚铜币。
沈涣云抱着胸，心中好奇，这许星梦为何执意要选择自己，因为无上剑峰下那一面吗？
那莫名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许星梦凭借自己的小个头，毫不费力地挤进最内围：“说书人，你知道白玉公子的故事吗？”
“白玉公子？”
说书人一愣，随即笑道：“自然知道，不过……”他看向面前的空碗。
许星梦一笑，又转头回去：“诸位借过一下。”
沈涣云站在最外围，看见她朝自己走来，猜到她想做什么，便取出几个铜币递给她。
许星梦喜滋滋地接过铜币，声音很甜：“谢谢夫君啦。”
铜币落在空碗中，溅起清脆的响声。
“这白玉公子啊，乃是三千年前横空出世的绝世天才，时至今日江湖之中依旧有着他的传说……”
说书人讲起话来，那是一个滔滔不绝，抑扬顿挫间，一个天才的爱情故事徐徐展开。
待到故事讲完，许星梦才依依不舍地回到沈涣云身边，仰着小脸，一双眼睛格外亮堂：“夫君？”
沈涣云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在喊自己，有些疑惑，反应过来之后觉得实在别扭：“换个称呼。”
许星梦笑着问：“可是，你师兄和叶伯伯都承认了！”
沈涣云迈开步子：“既然都听完了，便找个地方休息吧。”
许星梦轻快地跟了上去，背着小手仰头跟在他身侧：“去哪啊？”
沈涣云有些受不住她直白的目光，微微将头偏向另一侧：“天大地大，还怕没地方去吗？”
许星梦往前快走两步，倒着往后走，面具下那双漂亮的眼睛是那么欣喜：“带我一起吗？”
沈涣云这下子被她尽收眼底了，避无可避干脆直视回去：“你为何选我？”
许星梦很是坦然：“因为，喜欢啊。”没有半分犹豫，像是说过很多很多遍。
沈涣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直白的表达，微微一怔，随后道：“我记得我们只见过几面。”
少女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三的手势：“除却现在，有三面。”
沈涣云想了一下，有些疑惑：“无上剑峰下一面，红缘盛会上一面，还有呢？”
“梦里一面。”
“小心。”
沈涣云向前将她往回一拉，才避过边走边吆喝的摊贩。
许星梦撞进沈涣云怀中，发懵且无措地抬起头，一下子，面具下的脸就红了一半，目光机械地落在被沈涣云捏在手中的手腕上。
沈涣云见状立刻放开：“抱歉”
这时的她哪有了方才傲娇大小姐，事事皆坦然的模样，低着头跟在沈涣云身后。
牵，牵手了？
热的？手是热的？
他主动的？！！
沈涣云看她有些不对劲，问道：“是我唐突了吗？”
许星梦立刻跟拨浪鼓一样直摇头：“没有，没有。”
沈涣云自然不知道许星梦此刻还在暗自回味刚刚肌肤触碰留下的些许温度。
两人这么走着也有着尴尬，沈涣云主动开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想问为什么会在红缘盛会上突然出现，然后拿剑逼着自己选择她，但话到了嘴边，沈涣云还是换了一个说法。
“啊？”许星梦微微抬起头：“我，一见钟情……”
可实际却并非如此，许星梦也曾在沈涣云穿越过来的那个世界里面生活过一段时间。
在那里，她就是沈涣云心心念念的唐温白。
可是，突然的死亡让她回到这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像沈涣云解释这一点。
原以为不会再与他相见，没成想无上剑峰下无意的一眼，让许星梦再次看见沈涣云。
惊慌与喜悦同时充斥她的内心，知道沈涣云要上无上剑峰，她没有阻拦，只是在离开之后整理好情绪，踏上无上剑峰。
红缘盛会上拔剑相逼，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修为是硬伤，当时她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只想着先跟在沈涣云身边，以后的事情再慢慢说。
于是，只能使用武力。
她轻叹一声，倒颇有一种强抢民女的罪恶感。
沈涣云想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一点戏谑或者平静，偏偏只有紧张与期待。
沈涣云只能沉默。
喧嚣吵闹的街道中，许星梦借着灯光欣赏自己纤细洁白的手指，她缓缓说道：“那时起，我总觉得我应该见你一面。”
那时起……天洲城传送阵前那一刻吗？
还是……他不知道的其他时刻。
“不要再问啦沈涣云，一见钟情这种事情谁说的明白呢。”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我，那我就慢慢等……我困了，先去找家店休息一下吧。”
许星梦伸了个懒腰，两只手交叠向上伸举着，像只小猫一样慵懒，又或者，是在假装轻松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