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藏剑阁少女
天洲门，藏剑阁。
天洲门建立至今已有万年，弟子不计其数。
弟子需要的佩剑数量自然也是不计其数。
天洲门为此建立一座九层藏剑阁，天洲门弟子可以通过宗门贡献度来藏剑阁兑换合适的灵剑。
如今藏剑阁中还有十万余把灵剑，有天洲门弟子历练之后带回的灵剑，有天洲门弟子陨落之后重新放回的灵剑，也有一部分是天洲门找炼器宗门帮忙炼制的灵剑。
守着藏剑阁的是一位容颜枯槁，白发稀疏的老者，他的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生机孱弱。
平日有弟子见到甚至都不敢上前搀扶，生怕自己一个用力就将老者的骨头掰断。
今天天洲门举办红缘盛会，喧闹声隐隐传到藏剑阁。
今日又是热闹的一天，老者想着。
算算时间，他已经活过万年的光阴了。
摸索着坐在藏剑阁门口的躺椅上，老者同往常一样悠哉悠哉地享受阳光的温暖。
也许是时间不多，显得这种日子格外珍贵。
不料，有人打破了这份惬意。
少女的声音清脆玲珑，听起来心情不错：“老师父，我想来借把剑。”
白衣由远及近晃到眼前，老者依旧躺在躺椅上，待看清那白衣的样式后问道：“你这是，找谁借了这身衣裳？”
少女没有隐瞒：“我昨日去柳姑娘的房中寻到的，门主说这是柳姑娘留给我的。”她转了一圈，展示她的新裙子：“还是一件防御灵器！”
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叠起笑：“哦，你倒是不怕有人降罪于你？”
柳姑娘的院落可是天洲门的禁地，平日里就连天洲门大长老也不敢贸然踏入。
唯独这位没有半点修为的少女却可以随意去天洲门的任意一个地方。
少女从袖口里拿出一些灵果放到老者的躺椅上，柔声请求：“你们想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大不了同参加红缘盛会的那些弟子一起离开天剑洲，天涯海角他杀不了我。”
老者想了想不再多问：“你要借哪把剑？”
“寂如海。”
老者不知该说这姑娘什么，只能无奈摇头：“你这是……要与他不死不休吗？”老者唉叹一声：“祈云照，王若青已经失踪了，这一次可没有人能拦住他。”
祈云照是天洲门原门主，王若青则是他的师妹两人都是大乘期修士。
少女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可怜：“我又没有修为傍身，此去少说也要四五年自然只能借用他的剑。”
老者只能再劝道：“那是柳卿言姑娘送给他的佩剑，自十八年前柳卿言姑娘仙逝之后就一直放在藏剑阁中，你要是没经过他的同意贸然拿走……”
少女打断他，目光恳切：“老师父，我当然知道，可是这一次真的很需要寂如海，不然到时候还得劳烦叶伯伯命人帮我收尸了。”
老者无奈再度问道：“你真的要借那把剑吗？”
少女点头，心中知道这是老者同意了，一溜烟就跑进藏剑阁：“我就不劳烦老师父了，我自己上藏剑阁去拿，到时候他来问你便说是我拿走的，一切罪责担在我头上，何况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
“也行。”
少女嘻嘻一笑，声音越来越远：“谢老师父，说不定哪日你就能见大长老他风风光光给我下葬。”
老者恨铁不成钢：“你啊你。”
不多时，少女抱着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剑走出藏剑阁。
心情愉悦：“对了，老师父，你可有听过晤歌殿沈涣云？”
老者摇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过问世事了。”
“也是，我此次可是要与他一起出这天剑洲。”
老者察觉到少女话中的一丝不对劲：“你，莫不是……”
少女的身影逐渐远去，湛蓝的天空中只留下一句：“红缘盛会，我也会去。”
老者呢喃一句，接着晒太阳，悠然一笑：“其实老夫早就算到了，小梦啊，再也不见。”
……
云景之眼看秦寒继续提剑向沈涣云袭去，默默摇头：“果然，元婴中期和灵寂后期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输了……”
沈涣云输了。
所有人都这么想，哪怕是十分看好沈涣云的御鸣门门主和青灵门大长老也难免这么觉得。
唯独在现场的天洲门大长老眯起了双眼。
这一招……怎么会有如风师叔的几分影子？
方才那位被落雨晴白了一眼的弟子立刻找回场子，恨不能怼到落雨晴面前说：“我就说嘛，这沈涣云必输无疑。”
落雨晴无语地和魏灏交换眼神。
魏灏开口道：“看涣云的表现不像是必输的局，也许还有转机。”
“转机？什么转机，你在开……”
那位弟子话还没有说完，坐在他旁边一直盯着演武台战况的同门惊诧道：
“真的有转机……”
沈涣云立在原地，秦寒一喜，以为是沈涣云被自己的威压定住身子。
用尽全力提起重剑。
御鸣剑诀……第七式。
胜利在即，秦寒内心一喜。
沈涣云静静地看着秦寒：“是，输了。”
是有人输了，但是谁输了还不一定。
风起于青萍之末……
场上一阵狂风起，秦寒终是察觉出不对。
他的速度竟然被约束住了，就连手上的剑也愈发沉重。
无形中又似有风刃抵在自己的咽喉。
天洲门大长老抬手一扫，风刃尽数散去。
最终秦寒的剑落在沈涣云身前一尺。
“是谁赢了？”
天洲门大长老公布结果：“晤歌殿沈涣云胜……”
心中却留下一个疑惑。
虽然只看过一次如风师叔出手他还是忘不了。
沈涣云使出的这一招虽说是匿影剑诀加以改进。
却似乎有天灵剑诀的影子。
这天下在此之前修炼天灵剑诀的只有一人。
罢了罢了，四门一殿以后怕是不存在了。
天洲门长老不再多想。
“师弟，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怎么可能？他只是灵寂后期啊。”
“天才中总有能突破境界限制的人，大概沈涣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秦寒也是天才。”
韩青玉和林晨曦显然也不相信：“输了？”
他们的实力和秦寒差不了多少，如果秦寒都输了，那他们对上沈涣云怕是只有五五开的局面。
沈涣云捡起紫竹剑，赢倒是赢下了这一战。
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到来。
“可有人愿接着上台？”
半晌，无人再应。
灵寂后期能胜过元婴中期……这台下除了韩青玉和林晨曦谁还敢上。
韩青玉和林晨曦不知低声说了什么之后，最后由林晨曦开口道：“我与韩青玉不会再战。”
不会再战，那这魁首只能是沈涣云了。
……
云景之显得十分惊讶，师弟居然赢了？
灵寂后期对战元婴中期还赢了？
还不是一般的元婴中期！
想着想着云景之露出笑来。
现在赶往天洲门应该来得及，多给他们三人准备些灵丹灵石傍身。
青灵门二位长老心里早有准备，不过在看见沈涣云一招败敌时还是感概道：“实乃晤歌殿千年不遇的天才。”
接着又不自觉将沈涣云与天洲门那位三千年前的天才弟子作比较。
沈涣云比之那人又如何？
“师兄，我亲自前往一趟天洲门。同叶岁华商量四门一殿合并的事宜，顺便给青玉他们多带些傍身之物。”
“好。”
回到场中。
天洲门大长老余光看见秦寒背起重剑回到位上。
四周人多在议论。
他想到人们当初对于御鸣门门主的议论，暗叹一声，没有留给弟子们多余的讨论时间。
示意将奖品给沈涣云送过去后就出声拉回众弟子的思绪：
“比试结束，接下来进行倒数第二个议程。”
“选择心仪之人，你们的磨难还在后头。”
沈涣云：“？”
靠，居然忘了这一茬。
沈涣云快速扫过在座的女弟子。
个个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尤其是林晨曦实力最强也最漂亮。
可那又如何，沈涣云现在已经封心锁爱，只想努力修炼。
林晨曦闻言不自觉地看向沈涣云，灵寂后期，同时也是场中天赋最高的男弟子。
“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
“师弟，可有心仪之人？”
沈涣云看着自己的师姐：“你说呢？”
“天渊门林晨曦？”
沈涣云将头转向一旁，不做回答。
思考等会该怎么蒙混过关。
落雨晴又殷切地看着魏灏：“魏师弟，意下如何？”
魏灏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惊天的大主意。
落雨晴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平日里最安静最乖巧的八师弟在谋划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