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孤立者的满盘皆输
我知道我睡着了,但是这个梦是不是有些奇怪?
我依旧坐在教堂的屋顶之上,只是下面忙碌的人们速度加快了好多好多。
巨型机器们的持续不断的运作声连成一片,化作一道永恒般的刺耳剑鸣。
世界仿佛进入了某种加速状态,倒是有些像幻觉中的那几次时间加速。
我如同被人遗忘了一般,没有人来找过我,一个人看着营地的建筑从地基到独栋大楼,再一步步扩大修建起来,最终围绕着教堂铸成了一座环形的木制城堡。
凯撒利亚人建筑水平很高,即便是木制建筑,每一块木板上他们都会精心雕刻浮雕或者花纹,如同病态的艺术家。明明这里没有了压榨他们的皇帝,也没有剥削他们的氏族,但是他们就是追求的如此精细。
还有他们似乎对于城堡、要塞这种建筑情有独钟。
环形的木制城堡外围有着一排简单处理的巨大圆木,这些圆木上面修建了箭塔,可以从那里向外进行远程射击。
而平均直径超过一米的圆木能够轻松的阻挡怪物入侵,像之前发生的异变活死人群体入侵事件,现在的城堡已经能够轻松抵挡下来了。
洁白的月光下,时间分不清到底处于白天,还是夜晚,让我在这个加速的世界中几乎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有多快。
只看见居民们有了目标,比之曾经初见时的绝望等死的状态好了太多,生活作息也异常的规律。
这让我看着眼前的动静轮替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数百个循环。
直到某一天,天空中洁白的月亮突然染上了一丝红色。
那丝红色就像是无论怎么稀释都无法溶解的异物,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将洁白的月亮逐渐也染成了红色。
赤红!
我感觉有些不妙,但却无法站起来。
我看着营地后方的人们出去了一批人,留下了一批人。
留下的人群中,我似乎看到了帕赫兹,看到了老科林斯,以及依斯坎旦。
而离开的人群领头的是一位女性,是阿泽利亚,她要带着这些人去哪?
来不及深思,时间的加速似乎一下子变快了很多。
我看到了黑色的物质攀上了城堡的围墙,从木质窗沿涌出,粘稠的滴落到地上。
我看见黑色的物质还在向营地中心入侵,留守的人群在减少,最终只剩下了帕赫兹。
无助的帕赫兹在黑暗中徘徊了很久,最终她攀上了教堂的屋顶。
她的下半身沾满了黑色的污秽,开叉极高的修女服显得又破又旧,不少部位露出了下面惨白的肌肤,看上去又颓丧又色气。
她像是没有看见一直坐在屋顶的我一样,自顾自的走过我旁边。
而我什么都没法做,只能默默的看着她。
帕赫兹站在屋檐边,那里正好面向的是凯撒利亚的要塞城堡方向,低头恐怕还能看到二楼圆形的玻璃窗。
“唉……”
一声轻叹从帕赫兹的嘴里发出,然后她随着叹息声融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污秽。
我看着这一幕,逐渐恢复了一些身体的控制权。
我终于能站起来了,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我有些踉跄的走到帕赫兹站立的地方,她身体所化的液体正顺着屋檐流淌,几大团几大团的滴落下去。
事情发展到这里,依旧没有看到拉比亚内的踪迹,我就知道这如果不是噩梦,那肯定又被拉入幻觉世界了。
放眼望去,赤红的月光下,污秽就像浪潮一样逐渐增高,很快就漫上了教堂屋檐。
灼烧、刺痛、痉挛,以及一点点……快感。
我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像帕赫兹一样融化成一滩污秽。
到底怎么回事?
这次是什么原因要死呢?
首先是拉比亚内至今未归,也就是说——试炼结束了,拉比亚内失败了,凯撒利亚是邪神的了?
数百次居民的活动和沉寂,也就是说已经过去了数百天?
拉比亚内自己去进行试炼了!她解散了这个只进行了一次调查任务的三人小队!
独自一人深入敌腹,耗时数百天,最终失败了……
所以说,幻觉这次是想让我看看拉比亚内独自进行试炼失败的后果吗?
我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它们已经开始染成黑色,并开始无力的垂下。
这次的死法是这样的吗,被污秽同化……
确实是凄惨的死法,可惜人并非是不会做出行动的死物,这种结局不可能成为现实的。
拉比亚内不肯回来,我会去找她,既然她有可能死亡,这次换我来救她。
我本身就出场的十分奇怪,身无一物的出现在拉比亚内将要进入凯撒利亚的必经之路上,这简直就是专门为她准备了能够用的上的道具一样。
还有连降临的月神都看不穿,这本身就是极不正常的。
“呵——咳咳!”
自认猜出了某些关键的我想要笑两声,结果却从喉咙里咳出一大团污秽。
看来时间要到了,马上就要离开这次的幻觉世界了。
“无名氏……”
身上的疼痛早已感觉不到,现在更是出现了幻听了吗?
“无名氏……”
有点像帕赫兹的声音,为什么是帕赫兹呢?这不是拉比亚内的声音我有些难以接受。
“无名氏先生!”
“呜!”
我猛地惊醒过来,眼前是穿戴整齐的帕赫兹。
她正伸出一只手轻拍我的脸颊,而我则座靠在墙边睡着了。
“啊,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实在太累,完全可以继续睡的啊,没必要勉强的。”
帕赫兹有些嗔怪,总感觉她有些陌生。
这家伙?之前似乎都没有这么关心过我吧?
曾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这家伙可是提议将我丢在原地不要管的来着,可以说是非常的利己主义。
“喂,喂,还没有清醒吗?”
似乎因为我一直迷茫的盯着帕赫兹看的原因,她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试图汇聚我的注意力。
“呜~”我歪了歪脑袋,不再看帕赫兹,反而转头看向周围。
还在礼堂?
我看到了安里医生,他正在为一个重伤的入侵者缝合下肋的伤口,年轻的入侵者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这时正痛得怒目圆睁,不过也是硬气,嘴里喊着纱布愣是没有喊出声来。
营地现在急缺的就是麻药,原因就是之前为大量异变患者治疗时已经消耗殆尽了。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加油!”
安里医生嘴里喊着鼓励的话,手里的动作不慢,看起来确实要收尾了。
而周围的其他重伤者已经救治的七七八八,这个青年算是最后了。
我揉了揉额角,转移视线重新看向帕赫兹。
“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帕赫兹看见我差不多已经完全清醒了,这才站直身子,退后了一步,一边回答一边摆了一个撩发的造型。
“快要中午了,拉比亚内大人说要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