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无尽杀戮结局的镜像
“无名氏先生！不好了，拉比亚内受伤了！”
耳边是帕赫兹焦急的呼喊声，以及晶弩的能量弹爆炸的声音。
“无名氏先生！快醒醒！”
我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望向握着我的手的帕赫兹。
明明刚才还是拉比亚内握着它的，怎么一瞬间就变成了帕赫兹了呢？
而且还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拉比亚内会受伤？她怎么可能会受伤？
“无名氏先生！你醒啦！快起来，快起来，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我还是有些懵的被帕赫兹拉起来，完全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拉比亚内怎么会受伤？”
我按住了使劲拖我的帕赫兹，这件事实在有些离谱，我都有些怀疑帕赫兹是不是在整蛊我。
但是耳边的爆炸声确实非常近，感觉就是在楼下爆炸的。
但是我能睡得这么死吗？
明明休息之前还在暗自嘲笑帕赫兹的睡姿来着，没想到一转眼竟然是帕赫兹来喊我起床帮忙。
凌乱，非常凌乱。
“你看看窗外吧，它们冲进来了！它们……太多了！”
它们？那些怪物？能有多少？能有多少才够拉比亚内杀？能有多少会让她受伤？
我赶忙爬起来，跑向床边。
窒息感！
黑压压的一片，不……是无边无际！
全是浑身肌肉爆炸的巨型怪物，全是眼睛赤红的饥饿厉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多？
晶弩的威力似乎现在只能炸伤这些巨型怪物了，但是倒地后的怪物被它饥饿的同伴分食着，但是由于数量太多，几乎眨眼间就被吃完了。
手持长矛的圣侍者，只能击退怪物们的猛扑，但是没法再刺穿它们的皮肤了。
运气好的圣侍者将怪物捅倒了，这让围攻的怪物扑咬了上去，也不管同类是不是死了，直接开始吞食，这才让岌岌可危的防线放松了一瞬。
但也仅仅是运气好罢了，只是这查看的功夫，就有一名圣侍者被握住了长矛，拖拽进怪物群里。
那名女圣侍者只能发出凄惨的尖叫，随后戛然而止。
简直是噩梦！
我感觉手脚有些僵硬，这数量，几千？几万？根本数不过来！
“拉比亚内……她在哪？”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在楼下……”帕赫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赶紧转身往楼下跑。
楼梯上都挤了人，但是他们看到我往下跑，还是迅速的清出一条狭窄的路。
我跌跌撞撞的下了楼，穿过长廊，来到了礼堂。
安里医生正在为拉比亚内清理伤口，背后一道狭长的伤口狰狞得像是深渊裂缝。
拉比亚内用衣物遮挡重要部位，满脸疲惫的正坐在地上。
“拉比亚内！”
我惊呼一声，冲上前去，却不敢轻易触碰她。
拉比亚内眼含疲惫的向我看来，然后嘴角勉强挂上一丝微笑。
这还能笑得出来？你都快被怪物撕成两半了！
“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不早点来叫醒我？”
“……咳！噗！”
拉比亚内想要开口说话，却变成了咳嗽，还吐出了一大口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你别说话，我不是要让你回答！”
我看着憔悴的拉比亚内，狞髯张目。
不知不觉中，曾经影响心智的戾气重新缭绕上了心头。
我扫视着周围，没有看到蒙塔拉，她跟所有的圣侍者都在外面抵抗着怪物，也没有看到依斯坎旦和老科林斯。
废物，一群废物啊！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脑子不太正常了，也知道这并不怪任何人，是敌人太强了！
“无名氏？冷静。”
拉比亚内的轻声细语从身边响起，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我心中的狂怒稍熄。
“这把剑，你拿去吧……”
拉比亚内伸手递过来的是银白色的长剑，是她的配剑，我知道剑的名字叫“洁白的飞羽”。
“别，你是它的主人……”
我捧住拉比亚内虚弱的手，和她勉强握在手中的剑。
拉比亚内却微笑着轻轻摇头。
“拿去吧，我送给你的礼物，还有……你真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那个人啊，我找了他好几年，央大陆到处都有他的身影，但是谁都没法确定他的位置，我似乎跟他再也没有缘分了……”
拉比亚内的眼神露出落寞，带着一丝丝遗憾，但不多，带着一丝丝不甘，但也不多。
“别放弃……”
我的声音似乎沙哑了。
“但是我遇到了你，跟你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快乐哦……”
看着拉比亚内的微笑，我觉得心中很痛。
快乐？有多快乐？我们才相见了多久？现实中的时间才勉强一天吧？
昨天的现在我被你发现在凯撒利亚外的林间小道边，甚至身上没有片缕，之后的衣服，食物还都是你提供的。
一天的时间而已，我都还没有了解你，你就跟我说，跟我一起的时候感到快乐？
我可不会认同这种快乐！
“不行，你不能这样！”
“拿着……”拉比亚内突然语气严肃了起来，“去杀吧，让我最后看看你的帅气英姿……”
“噶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圣侍者们失守了，他们冲进来啦！”
“我们完了……”
“救命！啊啊啊啊啊……”
“……”
耳边传来怪物的咆哮和人的惨叫，圣侍者的防线被攻破了。
我看着眼前的银白长剑和长剑后面那双明亮的眼睛。
唉……
不得不拿起来了。
我接过了拉比亚内手中的长剑，抿了抿嘴，看向步步逼近的怪物。
那就……杀吧！
拉比亚内，请好好看着我帅气的英姿！
我抽出腰间的另一把长剑，两剑相交，高举过头顶。
之前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还是在上帝视角中看着那个“我”表演闪光弹呢。
倒是现在没法发出那么明亮的光来。
“哈啊！”
我发出了怒喝，杀出了礼堂。
我奋力斩杀着眼前的怪物，它们看到手持双剑的我就像是看到了最美味的食物一样，就算同伴不断倒下都变得不懈一顾了。
但是这次我可手持利器！
银白长剑属于神赐之物，无坚不摧，永不磨损仿佛特性一般。
再加上身体中突然出现的陌生又让我感觉熟悉的力量，我现在……战无不胜！
我看到了围绕着礼堂的大门，我不断的杀戮来犯的怪物，我看到了惨死的蒙塔拉圣侍长，得力副手阿泽利亚，无情炮手瓦勒莉，不擅战斗菲妮克丝……
哈哈！原来都死了啊……
然后我回望了一眼拉比亚内，她正安静的低着脑袋，安里医生束手无策的立在一旁，帕赫兹哭成了泪人。
“哈哈哈哈……”
我有些疯魔了，放肆的狂笑着，手中的双剑不停的收割着扑上来的怪物。
剑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眼神到三米以上，铁制长剑还好，但是对于拉比亚内的配剑来说就有些太恐怖了。
剑风这个技能相当于剑刃的延伸，无坚不摧的神剑，增加了三米的攻击范围，那简直就是无敌了！
我也体验了一把在怪物群里大开无双的快感，可惜，悲伤和愤怒已经填满了心间，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遗忘了，但是不想思考，我只想将眼前碍眼的家伙们全部清除，然后带着拉比亚内离开这个国家。
邪祟？怪物？失踪和被困的无辜群众？
都去死吧！
我只要保护对我有恩的拉比亚内活着回去就好了……
活着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拉比亚内怎么可能会被杀死？她明明那么强。
眼前已经被血色侵染，我一击横扫清光了身边的怪物。
受到我气势的威慑，即便饥饿到失去理智的怪物们，也被震慑了一瞬。
我抬头望天，想向皎月之神问问，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却发现天空之上的皓月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猩红的赤月。
而且月亮像是心脏一样咚咚的颤动着，如同在嘲笑我的无能。
“你输了，皎月，你的棋子连第一场试炼都没能熬过去，而他，又能做些什么？”
“……”
赤月？神明间的对话？
这次也是幻觉？
对啊！这不会是幻觉吧？
但是这次没有破绽啊……不，拉比亚内会死，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我突然惊醒过来，背上冒出一片冷汗。
这次的幻觉有点不太对劲，我一开始应该就想到这一层的，但是为什么还是被麻痹了思想？
“赤月！”
我向着赤月怒吼着，宣泄着心中最后的愤怒。
“这次算你走运，小子。但是结局早已注定，你还能再偷看几次呢？放弃，或者好好想想办法，拼命挣扎吧！要不然这场游戏就显得太过无趣了……”
啪！
空间如同镜面一样破碎，这次甚至没有进入上帝视角。
我从一片片的碎片中，看到了之前圣侍者们拼命维持着防线，却一个个被怪物杀死；看到了胆怯的民兵被迫做出最后的反击，却被怪物轻松碾碎；看到了母亲推开孩子，自己却被怪物一把攥进手中，咬掉了半截身子；看到了逃跑的孩子被两头怪物包抄，只一瞬间原地就只留下一只鞋子……
最后一片碎片落到我的面前，那是拉比亚内苍白憔悴的脸，那是现实中从没有表现出来的脆弱。
“活下去……”
虽然无声，我看得懂她在说什么。
我想触摸碎片，却一触即碎。
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周围其他的碎片都开始崩解起来，空间开始被黑暗侵蚀。
这个幻觉世界就要结束了吗？
它给我展示了这个极端结局？
这个我会因为拉比亚内的死亡而陷入疯魔，陷入无尽杀戮的结局？
那么，我真的没有突然醒悟过来，而是持续杀戮下去……
我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