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游戏中场·双神博弈的回响
正当我焦急的思考应对策略，不能轻易把这张幻觉体验卷就这么消耗掉的时候，怪物们竟然停下来了。
它们距离我只有十步，肩并肩，踵碰踵，形成一圈密集的肌肉之墙。
一张张獠牙巨口肆意流淌着恶心的口水，从它们猩红的眼睛中能看到急不可耐的吞噬欲望。
但是它们就这么停下来了。
这是在干什么？餐前祷告？
我跟面前的怪物们大眼瞪小眼，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唉？怎么视角在变化？
时间没有加速，但是视角确实改变了。
上帝视角逐渐拉远，直到我和怪物对峙的画面上出现了天上的两轮圆月。
是的，两轮圆月，一轮血红，一轮皓白。
为什么会有两轮月亮？什么时候又出现的那颗正常的月亮？
即便上帝视角中，我会被强制冷静，但精神还是感觉异常凌乱。
“不存在的棋子，这是你的后手，皎月？”
空中突然传来缥缈的声音，让人分不清说话者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声音似乎来着……血月？
回答这个声音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声，那是让人感觉“只是听到声音就会让心情变得宁静”的美妙嗓音。
“谁知道呢？现在或许还没有结束哦，你高兴的太早了，赤红。”
随着女声话音落下，包围圈后方突然银白色的光芒炸起，有东西在光芒中悬浮起来了。
周围的怪物凡是触碰到了光芒的，都像是被严重灼烧着一样，皮肉直接被蒸干了一大块。
然后银白光芒中的东西动起来了，向“我”飞过去了。
包围圈中的“我”目光呆滞，像是个傀儡。
散发着强烈银白光芒的物件飞到面前时，“我”机械的伸手抓取到手中。
是一柄银白长剑，而且是很眼熟的长剑。
拉比亚内的银白长剑。
“此剑名为‘洁白的飞羽’，你现在是它的新主人了，完成已故之人的夙愿吧，如果是你的话，能做到……”
这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嗓音似乎来自皓月。
“我”抬头对着天空说了些什么，上帝视角中只能看到“我”的表情很木讷，嘴巴不断开开合合，后面甚至在不断摇头。
“唉~罢了，你尽力就好……”
柔和的女声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但是并没有放弃。
“有趣，你就是那个像影子一样，让我等无法琢磨之人？或许你的入局会是一场有趣的博弈，可惜只是一个傀儡……”
“我”似乎又开始说话了，但是上帝视角的我依旧听不到“我”在说些什么，明明这两颗月亮说的话却能让我听见呢！
“呵呵，那你就加油，先走过这一关吧！皎月，你已是上半场游戏的败者，那就作为这下半场游戏的奖励吧，这样，躲在一旁看戏的家伙们也应该会主动下场吧？”
随着不男不女的声音落下，赤红的月亮就像是个气球一样猛地膨胀了一倍，并且向着皓白的月亮靠近过去，像是吞噬一般，一下子将皓白的月亮包裹进它的体内。
“现在，挣扎给我看吧！小虫子！”
“我”一手举着拉比亚内的银白长剑，一手举着铁制长剑，将两者交叉在一起。
“我”再次开口了，这次似乎上帝视角中的静音状态失效，我竟然能听到“我”在说些什么了——
“到底谁是虫子呢？你给我下来，我打死你！”
话音落下，银白的光芒爆发出来，将整个世界染成了银白色，即便是上帝视角中的我，也是眼前一片银白。
……
“唔——”
我呻吟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从幻觉中退出来了。
眼前还是银白色的，感觉被人把灯直接安进了眼睛里了。
身体倒是没有任何的痛楚感，仅仅只是眼睛的视野还在被银白色支配着。
我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感觉到这种银白色在缓慢消退，眼前逐渐有了一个人的影子浮现。
经过了不短的时间，眼睛才终于能模糊的看到东西。
“拉……拉比亚内？”
我能模糊的看到一个银白长发的女人正坐在我身边，如果我现在还在二楼，那只可能是拉比亚内。
“是我，感觉怎么样，眼睛能看到了吗？”
拉比亚内声音很平静，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或者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还是有点模糊，我怎么了？”
我伸手揉了揉眼睛，但是模糊度并没有变化，看样子只能自然恢复。
拉比亚内伸手轻阖我的眼睛，然后温柔的按摩着我的眼部，我能够感觉到她手指轻柔的力度，还有她身上独特的香味。
“你不知道？你不是进入幻觉了吗？突然就倒下了，而且……而且后来还散发出了月神大人的力量……”
拉比亚内的声音离我很近，似乎她把脸贴过来了。
散发出月神的力量？难道幻觉中发生的，投射到了现实中了吗？
我赶紧调动心神检查了一遍身体，但却没有发现突然多出来的力量。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次的幻觉经历更加离谱了。
“看到了很多东西，而且还看到了算是皎月之神化身的月亮吧……”
终于眼前恢复黑暗了，但是拉比亚内的手依旧在我的眼睛周围按摩着。
很舒服，我有点不舍拉比亚内的这份温柔，想要说明眼睛情况的话悄悄咽了回去。
“你在幻觉中看到月神大人的化身了？祂的化身是什么样的？”拉比亚内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她更在意这个“化身”的外貌。
“当然是正常的圆月啦，除此之外还看到了另一个棘手的东西……”
“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叹了口气：“就是现在的血月啊，它也是一尊神明化身，其名为——‘噬月邪神’赤红。”
拉比亚内正在我眼部轻轻按摩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即十分大力的将我的脑袋掰向了她。
我急忙挣开眼睛，却看到拉比亚内的脸极近的贴过来，我们几乎鼻尖相碰。
鼻间的香味更加浓郁了，甚至连拉比亚内略显急促的鼻息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细说。”
我知道突然出现一位敌对神明，而且大概率是存在在这个世上的神明，会是一件很敏感的事。
但是拉比亚内表现得有些太敏感了吧……
我哑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双眸，那是熟悉的银白色眼眸，自从她来到这座小教堂，大部分时间都是这种状态呢。
多么美丽的眼睛，可惜我现在看到银白色就感觉眼睛痛，“拉比亚内，保持冷静！你是最应该保持冷静的人，特别是我接下来要讲的幻觉中看到的事情，冷静的听我说完，好吗？”
拉比亚内怔了一下，她瞳孔颤动着，闭上了眼睛。
随后竟然将额头直接贴上了我的额头！
这……好像有点过于亲密了吧！
“拉比亚内……小姐？”
但是拉比亚内没有理会我的呼唤，甚至另一只也按住了我的脑袋，强行将我扭动的脑袋固定在原地。
要以这种姿态讲述吗？这有点……
也没法一直这样僵持着，我索性也闭上了眼睛，以跟拉比亚内额头贴着额头的姿态，将我在幻觉世界中看到的一切，详细的诉说出来——
突然闯入营地的怪物，怪物们的獠牙大嘴如何恐怖，怪物们上下完全不匹配的骨骼硬度，怪物们的巨大的体格，怪物们爆炸出来的肌肉组织，怪物们不停进食的疯狂欲望，怪物们甚至不在乎食物本身是自己的同类。
依旧是肥胖形象的依斯坎旦，不跟那些怪物们同属一类的依斯坎旦，化为怪物们食物的依斯坎旦。
我的战绩，我的局限，我的无能为力。
天空中的两轮圆月，圆月间的对话，神明间的游戏，月神败北的结局，以及特殊的存在的我。
等我说完最后一幕，我交叉双剑向天怒骂。
拉比亚内猛地抬起头，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眸已经褪去了银白，现在只是淡棕色的普通眸子。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似乎有些激动。
“你有想起什么，对吧？”
我有想起什么？为什么这么问？我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啊……等等，你该不会是其实是认得我的吧？
想到这里，我急忙问出了口：“我跟你其实是认识的？”
听到我的反问，拉比亚内怔了一下，随即她有些失望的松开了我的脑袋，身体也退了回去。
“你果然不是他……不，你果然没有想起什么呢，真可惜呢……”
拉比亚内表现得十分失落，发出喃喃低语。她看上去对我最后的话语更感兴趣，对双神那些交谈、他们在博弈些什么，这些让人震惊的事情似乎都不感兴趣呢。
“还有，我们是不认得的哦，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拉比亚内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调整了心态和表情，向我郑重的回答道。
你这欲盖弥彰的，我要是没听到前面的嘟囔，岂不是个傻子？既然你不想说，我还不想知道咧！
“什么都没有想起来还真是抱歉呢……”
我心情略有些不爽，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刚才一直扭着头讲述幻觉中发生的事，脖子都被扭麻了。
幻觉世界这次给出的信息量可以说有些爆炸，拉比亚内这趟出差，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呢，邪祟的背后，还站着一个邪神，祂在这个小小的凯撒利亚设了一个棋局，甚至让下场的月神都输掉了游戏！
而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我的背后，站着的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