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方旗就接到了林跃的电话。
他摸索着接起来，眼睛还有一点睁不开。
“你在哪儿呢？我在你小区大门口。”林跃说。
方旗一看时间，才九点。
“操，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才九点。”方旗被吵醒了有些火，随便梳了两下头发就把头发扎了起来，“你就杵着吧，我还要好一会儿。”
“哎呦行吧，吵着大爷您睡觉了。”林跃阴阳怪气的说。
方旗是真有些恼了：“你他妈再这么说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林跃一下子怂了，因为他知道方旗气起来真的会把他打到半死：“我错了我错了，你慢慢来。”
方旗挂了电话，还是起身去洗漱了。
他拿了一杯豆浆和一个饼就下楼了，走到门口，林跃老远就在跟他挥手。
“你可算来了！我等的腿都酸了。”林跃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走吧，你学校在哪儿呢？”
“就在这边，右转一个多公里就到了。”方旗比划了一下，就往前走去。
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校门口。方旗出示了学生证，把林跃带了进去。
“我靠，你们学校真他妈大！”林跃一进来就由衷的感叹，“这教学楼也很新，操场还是标准的四百米。哪像我们，这操场随便一划，能跑就行。”
“我们以前操场确实不行。”方旗笑着摇摇头，“跑起来全是土。”
林跃跑到操场上，把他们的锻炼设施玩了个遍，又跑回来找方旗：“给我看看你们教室呗？”
“行。”方旗插着兜往教学楼走。
路过了教师介绍栏，方旗停下给林跃介绍。
“这个是我们班主任兼科学老师老韩，这个是数学老师，这个是英语老师，这个是文综老师，这个是理综老师。”方旗指指点点，把玻璃敲出响声来。
“你们英语老师长这么好看？”林跃眯着眼贴在玻璃上看，“哪像李霞，那个大嘴肥婆，长得跟个蟾蜍一样。”他说着，用小拇指拉着自己的嘴角作青蛙样。
“没那么夸张。”方旗拍掉了他的手，“快点，上楼了。正好我也有东西没拿。”说着就往前走去，他步伐很大，没多久就把林跃落下了一截。
“诶你别走那么快！”林跃匆匆的跟上。
方旗走到楼上，发现班上有人。没等他看清楚是谁呢，那人就兴冲冲的跟他打招呼：“方旗，好巧啊！怎么又碰到你。”
一听就是于含清。
方旗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咋的，你班上有人啊？”林跃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跟上来，扶着墙喘气。
这时于含清也从里面出来了：“太巧了，你怎么也来学校？哦？你还有个朋友。”他看到后面的林跃。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我带我朋友，林跃，来学校里逛逛。”方旗叹了口气，说。
“我来拿东西。”于含清说着看了一眼表，“十点半了，要不我也和你们一起走走，然后去吃个午饭？我请你们。”于含清试探性的看了看方旗。
“你这副样子干什么？”方旗觉得他有点好笑，“我请吧这次。我们再去体育馆什么地方走走。”
“你们等我一下，我东西整好了再来。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于含清说，接着就进了教室。
林跃看他进去了，开口：“他叫啥？就你那个同桌？”
“于含清。”方旗说，“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他挺虚伪的，一副热情的样子，不知道背地里怎么骂人呢。”林跃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早已点着了方旗的导火索。
方旗最听不得的局势这种话。他气的额上青筋直跳。他把林跃按在墙上，说：“你他妈再说一句关于他的试试？”拳头捏得很紧，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到林跃脸上了似的。
“哎哟哟不是，你别生气，我就是随口一说。”林跃连忙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我不知道你俩关系有那么好，吐槽两句怎么了？你上什么火啊！”
方旗是真的火了，一拳往林跃脸上打了下去。不过他也是注意着力道的，没有把人骨头打断。
“操！”林跃被打的趔踞了好几步。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跟方旗当朋友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打架了。他骂了一句，就要上去打方旗，手却被对方死死攥住。
“林跃，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你别他妈以为你跟我多年交情就能够什么话都往外说，就可以不尊重我的其他朋友。你这个毛病挺久了，但你也不在我面前作妖，我也不想管。但我求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方旗说完，就把林跃的手一甩，进班里在于含清边上坐下。
于含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怎么了？你俩打架了？我听到有人叫痛的声音。”
方旗没说话，掏出手机把屏幕按亮了又灭，按灭了又亮，来来回回不知道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跃去卫生间处理完了鼻子，脸有些青肿的走进教室，蔫头巴脑的走道方旗面前。
“旗哥，对不起，我不会再瞎说话了。”他因为脸有些肿了，说话挺含糊的。
“哎呀，方旗怎么下手这么狠？这搞的，脸都肿了。”于含清关切的凑过来，“你们平时都这么打架的吗？太狠了。”
“平时不打架，只有他把我惹火了我打他，然后他火了再回来打我。”方旗给林跃拉了个凳子坐下。
“你也被打了？”于含清连忙掰过方旗的脸上下打量了一番，“还好还好，你没被打。”
“妈的，神经病。”方旗被他给逗笑了，拍掉他的手点了根烟，又给了林跃一根。
于含清收拾好了东西，把袋子一拎：“走吧，去医务室。”
“医务室放假还开啊？”方旗挑眉。
“那也有周末住校生啊，五一也有学生申请住校的，所以开着。”于含清走在最前头，说，“你不知道吗？”
“我现在又不住校，我当然不知道。”方旗扯了扯嘴角。
三人到了医务室，医务室老师一边给林跃上药一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你们谁下的手？也太狠了。”老师摇了摇头，“不许再打架了，听到没有？不然给你们开处分。”
几人乱七八糟的说了句“知道了”。
包扎完，又去到处逛了逛，差不多也到吃饭的时间了。三人打了个车，去市中心吃饭。
市中心饭馆种类颇多，几人选的心力交瘁。
“要不我们吃火锅？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的火锅。”于含清开口提议。
“哎哟，姓于的兄弟，你怎么到现在才说！那我们这么多圈都白走了。”林跃累的蹲在了地上，“我先蹲一会儿，你们先走。”
“别浪费时间了，起来。”方旗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就跟着于含清走了。
林跃也慌忙拍拍裤腿跟上去。
几人又走了十几分钟，找到了那家火锅店。
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大堆东西—大部分都是林跃点的。
“你吃得完啊？”方旗说。
“这不我们旗哥请客吗，当然要多点一点。”林跃笑嘻嘻的说。
因为于含清跟林跃都是嘴不停的人，吃顿饭话也很多。这顿饭足足让他们吃到两三点才结束。
正是太阳高照的时候，林跃吃饱喝足也不想再逛了，打了个车就回酒店去了。
”要不要我帮你复习？”回去的路上，于含清说，“明天后天还有两天，你有空我都可以帮你复习。”
“我明天还要陪林跃，后天可以。”方旗说，“不过今天下午你有空的话可以帮我一下，我正好作业也有点不懂。”
“哟，你还认真写作业了！有进步啊！”于含清又一副老妈子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背，“那我们三点楼下见？”
方旗没说话，点了点头。
方旗回到家，稍微歇了一会儿，收拾收拾作业就到咖啡厅去了。
于含清还没来，秦琴今天也不在，方旗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于含清就到了。
“说吧，有什么不懂的。”于含清放下书包，说，“今天秦琴居然不在，估计也是放假了吧。”
方旗掏出作业本，把画圈的题给他看。
于含清讲题的功底他之前也是见识过的，没过一会儿就把他的问题解决了。两人又复习了一阵，差不多六点的时候回了家。
方旗回家吃了晚饭，陪许晓飞打了会儿游戏，就开始抽烟。
他真的很担心这次期中考考砸了。
从初二开始到现在，他慢慢的从班级前十掉到了吊车尾。或许是外界因素吧，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他不想学习，就是叛逆般的不想听家长的话。但今年，他醒悟了。他知道学习有多重要，他不想方兰再失望了。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烦意乱，这些又凝聚在烟里，被他从口里吐出了。
手机又响了。方旗摸出来一看，是林跃。
“懒得给你发消息了，所以打电话问你一句，明天去哪里？”林跃的声音有些模糊，“要是没什么好去的地方我就不要你陪了，我明天下午的高铁票。”
方旗继续抽着烟：“我不知道有什么好逛的，既然不用我陪那我明天就干自己的事去了。”
“行，那挂了。”林跃说完就挂了电话。
方旗又跟于含清约了明天去复习，然后就去洗澡睡觉了。
但在黑暗里，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期中考的事。
妈的，我什么时候成了为学习烦心的人了。方旗想着，脑袋里却冒出许宏无数次的讽刺。
“你就是个废物”
“你什么也做不好”
“你学习成绩那么差，也太让我们丢脸了”
“操！”方旗越想越火，骂了一句。抄起边上的台灯就往窗户上砸。还好窗户是强化玻璃，根本没碎，倒是台灯碎了一地。
方旗喘着粗气，盯着地上的台灯出神。
“怎么了？”声音有点大，引得方兰跟许晓飞都过来了。
方兰打开灯，看到只是碎了一个台灯，就让许晓飞回去睡觉了。
“又怎么了？想到什么事这么生气？”方兰上前，为方旗顺着背，让他在床上坐下。
“没什么，姑。”方旗坐在床沿上，的心跳还是因为激动而跳得飞快，“对不起，又砸碎你一个台灯。”
“哎哟没事。”方兰说，“你那个叫林跃的同学来看你了？怎么样？”
“没怎么样。”方旗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拿扫帚收拾，“就去学校转了一圈，还遇到了于含清。我下午不是还跟他一起去自习了吗。”
“哎呦，挺好，挺好。”方兰笑呵呵的说，“你别收拾了，我来。”说着就要去拿方旗的扫帚。
“没事儿的，姑，你回去睡吧。”方旗吧碎片倒进了垃圾桶，“我收拾好就睡。”
方兰也不多说，回去睡觉去了。
方旗把地上的碎片扫干净，又擦了一下玻璃，抽了两根烟就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