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逼问莳花
回想自己和李星晚这些年的相处，虽然劳心费神却也一直是乐在其中。
起初夏溪蝉对这孩子的感情确实是来自于小姐
为了报答小姐的恩情，夏溪蝉无论如何都要将小姐的骨肉抚养成人，还要尽心尽力地好好待他；
但随着李星晚长大，再加上李星晚对她那不加掩饰的好感，夏溪蝉的心思也早就不似当年那般
即便她对李星晚的示爱、始终都是逃避和拒绝着，但两人也避无可避地卷入了另一种感情中
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心里爱着李星晚
无论出于什么因素，她确实很想很想能和李星晚厮守在一起！
照顾他的衣食住行，陪伴着他的朝朝暮暮！
所以
对于请求李百万赐婚这件事，夏溪蝉心中的迫切和激动一点都不比李星晚差！
要不然她在被李百万借口推脱时、也不会那般强硬地堵在门口恳求，之后更不会冲动地闯进去面见李百万！
这一切的一切，不光是她对李星晚的宠爱更是她在认清自己的内心之后，对自己今后幸福的奋力追求！
她恳求李百万赐婚成全，哪怕是以通房丫鬟的身份、被赏给李星晚做下人也求之不得
如果不能堂堂正正地成为李星晚的女人，她甚至觉得自己被浸猪笼都要比如今这般爱而不得要好得多！
就是在这样的坚持之下，李百万话锋终于有所缓和答应考虑、三天之后给她答复！
而今天正是李百万该给她答复的日子！
夏溪蝉昨晚既忐忑又激动，甚至一夜都没怎么合眼
漫漫长夜中、人本就容易多愁善感，夏溪蝉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也忍不住会往消极的方面考虑；
但事已至此，她退无可退
即便这三天只是李百万为了消磨她的心性所摆出来的缓兵之计，迎接她的还会是拒绝甚至再次吃到闭门羹
她也绝对不会妥协！
正是秉承着这样的态度，今天卯时三刻夏溪蝉便起床梳妆，天刚亮便急不可耐地跑到了李百万的院中寻求答复。
可没想到迎接她的不仅仅是晴天霹雳
而且她对此根本反驳不了，即便她要与李星晚厮守终身的意志再怎么坚定，如今对李百万的话也只能乖乖顺从
“夏姨您”
看着痛哭不止的夏溪蝉，莳花一时之间更是惶恐不已。
夏溪蝉的性子李园的下人全都清楚，典型的外弱内强
虽然她平时都是那副温柔婉约的模样，可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不会轻易被击垮
李星晚入狱那次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就不用多赘述了，少爷命在旦夕李园上下又只有她一人能拿主意
整个院子的丫鬟都被吓傻了、哭得昏天黑地，没有一个人能帮她
可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夏溪蝉都没有像如今这般、在下人面前悲切得痛哭不止！
“夏姨老爷不是答应了您和少爷”
“别说了”
夏溪蝉泪如雨下，拼命地摇着头，那痛苦的模样让人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对呀”
如果夏溪蝉说得悲切些，莳花可能觉得夏姨是在说反话
但她说话时又不像是在置气，可以听出她在为少爷高兴
只不过她这般痛心又是为何？
莳花年岁小、接触的人也少，阅历不够，她这会儿根本猜不出夏姨的心思
难道真的像红鸾说的那样夏姨是担心少爷以后被其他人抢了去、最后遭到冷落？
“夏姨婢子知道都是婢子不守规矩才惹得您这么生气
婢子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婢子以后一定乖乖听夏姨的话
夏姨让婢子往东、婢子绝不再往西，如果夏姨还不高兴婢子以后就离少爷远些”
因为实在没有主意，莳花干脆把红鸾教给她的那些话都搬了出来：
“其实婢子也知道夏姨一直担心自己比少爷年纪大
但婢子保证少爷对夏姨的感情绝对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哪怕是白小姐，她虽然年轻漂亮但少爷对她的心思远远不及对夏姨的！”
见夏溪蝉听到这话果然安静了些，莳花又继续说解释道：
“至于莳花和少爷就更不用说了
莳花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在床上就像个物件一样夏姨更不用担心～
其实莳花心里都明白少爷对莳花好，和夏姨完全是出于一个心思的
因为莳花年纪小、家世又可怜，少爷心善才多照顾莳花一些；
平日里莳花就是个普通的丫鬟因为模样和身段和夏姨相近，留在少爷身边的机会才会比旁人多一些的”
这些话对于夏溪蝉而言虽然中听，但对于莳花来说就太残忍了！
不过这世道，下人也就是这个地位，把自己比作一个“物件”、一个别人的“替代品”都算是好听的了！
“莳花，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夏溪蝉怔怔地看着莳花，言语中没有惊讶、也谈不上愤怒，只是带着些许质问。
“这些都是婢子的心里话。”
见夏溪蝉终于有了回应，莳花按原定的计划接着说道：
“婢子是夏姨养育长大的，自然是夏姨的身边人日后会更多地为夏姨考虑，不再胡闹了；
少爷那边夏姨若是不喜，莳花便不再侍寝，只做些端茶递水、铺床叠被的活儿
或者夏姨把婢子送到前面和小丫鬟一起做粗活，婢子也绝无二话！
婢子只求夏姨不要因为婢子的过错气坏了身子
至于至于”
莳花说到这里突然卡了壳儿
按照红鸾教给她的原话，后面应该是：
“至于白小姐夏姨不用担心她仗着自己正房夫人的身份霸占少爷，因为少爷对您的感情谁也抢不走；
但您也要多和少爷亲近，万一自己疏远了少爷、不就是把情郎往人家身上推？
况且人家白小姐嫁过来的时候还会带上陪嫁丫鬟，而夏姨您就只有自己，一来二去之间免不了要吃亏的”
但这些话算得上是闺房里的私密话题，按照原定的情景、这时候夏溪蝉都该消了气，也该和她谈论少爷或者婚事之类的了
可现在夏溪蝉脸上还挂着泪痕，情绪也只是稍微稳定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完全没有达到预期中的亲近程度。
所以在这种气氛之下莳花在这“至于至于”地结巴了好几句，最终也没能把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