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为公子请功
他说完便将那一大坨矿盐扔到石臼中，吩咐伙计过来将其捣碎、而后用小锤细细敲打
直到那盐坨子被碾成细腻的褐色粉末，李星晚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让人将褐色粉末倒入木桶中，加入清水溶解、搅拌，等待其溶解形成盐卤。
“少爷这是不是和您之前溶解粗盐时差不多？”
一旁的家丁取来竹筛和细麻布候在一旁，一边看着桶内溶液的情况一边问道。
“没错，不过要多过滤几次。”
他说着将单层的细麻布固定在竹筛上，将溶解了“毒盐”的盐卤过滤了一遍
麻布上留下的黑黢黢的脏东西便是沙石和泥土。
家丁见状也不舍得让自家少爷亲自动手，直接熟稔地将麻布取下，重新换上两层细麻布继续过滤
而后换上六层八层细麻布重复过滤，直至褐色的溶液变为淡红色，其中的杂质才算过滤干净了。
“少爷，接下来还是用木炭吗？”
“对。”
杂质可以通过重复的简单过滤去除，但其中的有害物质则是需要活性炭来吸附干净！
家丁将一大块木炭砸开、粉碎，而后用两层细麻布包好压实，堵在了一尊巨大漏斗的底部
这次过滤的速度就变慢了很多，但效果出奇的好！
反复过滤两次，得到的溶液已经呈现出了米白色，剩下的便是熬制，析出结晶盐了！
随着水分的蒸发，伙计在搅动铁锅时已经可以感受到明显的阻力
“成了成了！”
看到锅边渐渐出现了雪白的颗粒，吴默惊喜得连连拍手惊呼。
“吴大人，您别高兴得太早
这东西不过看着像盐，谁知道能不能吃！”
李湛成自然不希望看到这一幕，此时依然嘴硬。
吴默却没有理会他，径直来到李星晚跟前，问道：
“李公子这盐可否食用？”
原理相同、操作也没有任何问题，李星晚自然对这锅内的细盐充满信心。
他闻言便要上前：“可以待草民先替大人尝过”
吴默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捏起一小块盐坨子放进嘴里
“嗯”
看着他满脸陶醉的模样，白前忍不住问道：“吴大人，这盐如何？”
“不苦不涩，只有咸味和先前那一撮细盐的味道一样！”
“果真如此？”
白前喜笑颜开，也拈起一小块盐巴放入口中，不住地点头称奇：
“好好好果然如吴大人所言！
只要这法子果真能去掉那毒盐的毒性，那我大煊以后便再无缺盐之忧啦！”
“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想包庇他！”
李湛成气急败坏、上前一把推开烧火的伙计，不信邪似地拿起一块细盐，放入口中抿了抿
“这”
细盐入口化开的一瞬间，李湛成瞪大眼睛，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
周围的众人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皆是一脸期待地等着后续
“殿下，这细盐如何？”
见他默不作声，白前笑道：
“本官曾和李公子共事多日，也曾亲眼见证这些粗盐在李家酒坊蜕变为细盐
虽然律法明令禁止商家私自售卖食盐，可李公子制取细盐是为了入药拯救黎民，而且并未售卖！
本官实在找不出李公子有任何地方乱了法纪
不仅如此，本官倒觉得李公子此法惠及天下！功德无量！”
说着他朝吴默拱手一礼，恳求道：
“吴大人，下官恳请大人将此法上报圣上并为李公子请功！”
“好，本官也正有此意！”
吴默闻言抚掌而笑，继而看向李星晚：“李公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法虽为我李家秘传之术，可若能解决天下黎民食味寡淡之苦，草民自不敢私藏
还请大人尽快禀明圣上，李某愿将这食盐提纯之法拱手奉上！”
李星晚早就想为天下百姓再做些好事了，但官府对盐矿的把握极严，为了避免朝廷猜疑，他实在不敢贸然提出来
现在能借钦差之手把这法子推广开，李星晚倒还要好好感谢一番这纨绔世子的帮助！
“公子大义，实在令吴默佩服不已！”
吴默本就高兴，听李星晚这么说更是主动放下身段，朝李星晚拱了拱手：
“待吴某将此举禀明圣上，李公子凭此功绩封官加爵也不是不可能！”
“封官加爵”
李星晚闻言点了点头。
若说他以前真的不想去京城做那鸟官，但现在也不得不考虑一下入仕的事了。
毕竟他如今招惹了裕王，即便有余地与其周旋，但风险同样存在
他可不敢用家人的安全做赌注，也不舍得让小姨她们整日担惊受怕。
相较之下，或许入朝为官真的是他目前最好的出路！
“大人若能为草民谋取一条青云之路，草民感激不尽！”
李星晚朝着吴默拱了拱手，言辞中第一次透露出恳切。
“好说以公子之大才，自然没有埋没的道理；
待本官回京面圣，向圣上禀明公子的品格才干圣上一定会好生重用公子的！”
这边白前和吴默对着李星晚百般感激恭贺，令在场的李湛成等人气愤不已
“呸”
他将口中的咸疙瘩吐到一边，目光怨毒地盯着李星晚：
“李星晚，本世子不会放过你的这事没完！”
“李公子，信件可有看到？”
在李湛成离开之后，白前凑到李星晚跟前、小声问道。
“看过了。”
说着李星晚朝他拱了拱手：“多谢白大人提醒，草民这便命人将那些细盐处理掉
但草民还有一处不解
既然是王府侍卫在酒坊内动的手脚，白大人又怎会知道他们是在细盐中下手的呢？”
“这说来还要谢谢那世子殿下”
白前说着不禁笑了笑：
“晌午本官命人去狱中取公子的衣物，为防止衙役贪取公子财物、便一同跟了去；
适时正好看到在城外杖刑世子的那两个士卒，因出手太重被世子迁怒、打入了大牢。
这两人知道世子曾得罪本官，为了从本官这里求一条生路、又恰好与那几名王府侍卫是熟识，便将此事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
弄明白事情的经过，李星晚点了点头。
“李公子”
白前想起那几十个麻袋里装得满满都是细盐，不禁感到几分可惜：
“那些细盐足有四五百斤这般金贵的东西，不知公子打算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