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问心
第十八章问心
“伊伊跟着我！”
天还没亮，上官雨月便把陆生叫醒了！她要去海边看日出。
而伊伊也是很果断抛弃了自己的主人。
“都说了它不叫伊伊，我起了名字！”
明明喊绿豆芽才更符合其形象好嘛！多简单易懂。
“我说叫伊伊，就叫伊伊，你再敢多喊一句绿豆芽试试！”
上官雨月耍起蛮横来，陆生怎敢触其霉头。
“是是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伊伊就伊伊吧！还怪朗朗上口的咧！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她怀疑陆生有些口是心非，被迫接受这个名字，他肯定会觉得自己像个泼妇。
可伊伊就叫伊伊，怎么能乱给人家取外号呢！
“我夸你呢！人美心善有文化。”
导致上官雨月变得狂躁的就是自己，陆生宁愿骂自己都不可能骂她。
“要不让伊伊跟你走吧！你看伊伊那么喜欢你。”
陆生看着她们相处如此亲密，而且失去仙体的上官雨月，显然比他更需要高浓度的灵气环境。
“哼，先前问你要的时候不给，现在你想给，我还就不要了！”
她叉手佯装生气，拒绝了陆生的好意。
仅剩一天的拥有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样就好。
说完便抛开他往海边跑去。
“喂喂喂！你别记仇啊！”
他也只能加速，去追大步远去的上官雨月。
“你说人死后，是不是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当它眨眼睛，思念的人就会记得！”
听着潮声起落，上官雨月安静地靠在陆生的肩膀上，海风吹动着她的惆怅。
“瞎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陆生总觉得上官雨月有些多愁善感，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摸了摸她的额头，同样没有灼烫感！
“我是想母亲了！她说会变成最闪最亮的那颗星，不管云雾再深，都会让我看到！”
如果可以，上官雨月也想变成最闪最亮的星，照亮陆生前方的路。
握紧海螺，她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掉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以后由我来陪伴你！”
陆生这才知道她生活在单亲家庭，这么一来，他又怎么舍得让上官雨月孤单。
“你就是在看我笑话！”
脸都哭得跟个花猫似的了！既不漂亮，也不再假装温柔，这样真实且蛮横的自己没人会喜欢的吧！
“你看，太阳出来了！黎明破晓的时候，火红总会烧干迷雾呢！可我们依然热爱，不是吗？”
朦胧美散尽的时候，才是日出真实的美啊！陆生又怎么会不喜欢呢？喜欢这个世界喜欢有血有肉的她。
“是啊！日出真美，可终有黄昏时刻，又有谁能永久保有这种美呢？”
就让她死在最绚烂的日出里！那样就永远不用去见到黄昏了！
一切都会定格在最好的时刻。
“我会陪你到日落，并期待日出的明天！”
陆生讨论起这美好的景色。
“走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下一站花海。”
花海作为墓园，所爱的人为她立碑，自己大概就能释怀，死而无憾了吧！
“一断死，两算生，有缘卦乾坤！”
他们没想到这么偏僻的野道，都有讨生活的算命老先生拦路吆喝。
“我们不算卦！”
陆生下意识就拒绝掉了，并让老人家不要再阻拦。
“我观这位女子气象虚浮、星官易位，怕是撑不过今日了！你确定不算这卦吗？”
老人家面露不善，威胁陆生一定要来算这卦，颇有些强买强卖的意味。
“雨月，他说的是真的对不对？”
他之所以不怀疑对方，那就是因为上官雨月真的不对劲，从圣道宗出来以后就很不对劲。
现在陆生总算是明白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这分明就是心存死志。
“走，咱们去看花海，只差一步路了！你莫非准备临场反悔了吗？”
上官雨月开始胡搅蛮缠起来，不正面回答问题，拉着陆生就要走。
只是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算！卦金准备怎么收？”
陆生咬牙道。
“她！就是我收取的卦金。一百年内，你不许见她！”
老人没办法直接救上官雨月，而这就是给陆生指出一条明路的代价。
“混账孙女，你再敢胡闹添乱，我在这里就杀了他！”
陆生还没说什么，上官雨月倒是先不乐意了。
同时隐秘的传音也来到了上官雨月耳中，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自己爷爷变得。
她一下子就卸了气，像犯错的孩子低下头，整个人都恹恹的。
“前提是你算的卦有用！”
陆生当然舍不得她，但是跟所爱之人的性命相比，一百年的孤单，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了！
“你是在质疑我吗？
癸卯日，生门在西南，此去问心，心诚可安！”
对方装模作样做出陆生看不懂的手势，说些神神叨叨的话。
其实上官青木早就准备好了东西，放在自己所说的方位，等着考验他。
通不过自己的考验，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上官雨月！
“那老家伙该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陆生沿着东南方向走了这么久，除了蚊虫变多了起来，这地方也没什么特殊的啊！
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关心则乱，导致他被骗了。
“孙女，你记好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不先认清他，就不能信任他！
因为啊！信任是需要坚持一辈子的事情！”
算算时间，陆生也该走进他布下的九转轮回问心阵了吧。
于是便打了一个响指。
“草（一种植物）！”
陆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陆哥，你总算是醒了！突然就晕了过去，可吓死我了。”
陆生记得，这里是他的家，他娶了一个妻子，名字叫上官雨月，是一个不起眼的村姑。
“可能是太累了，幸好有隔壁李三把我从地里拖回来。
你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
家里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穷，想要改变现状的陆生，除了务农外，等到空余，他还会抽时间看书，试图走一走科举的路子。
而上官雨月则是学会了纺织，平时做些衣裳，也刺绣些小件给家里添置些吃食。
“这不是在等你回来嘛！我一个人吃又有什么意思？”
陆生便知道雨月又没有好好吃饭，家里好的都给他留着，自己一点都舍不得吃，这样胃怎么受得了啊！
“你呀！你呀！”
这让他怎么可能不怜惜，起身热了一遍饭菜，夹起一块肉往她嘴里喂。
“再吃就长胖了！你吃！你吃！”
第二块的时候，上官雨月说什么也要喂回陆生口里，自己则是简简单单吃了点素菜，一顿饭就过去了！
这样的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
“嫂子！大哥高中了！陆生是状元郎！”
一放榜，李三就把这个好消息带进了陆家的门。
“陆哥是状元郎！”
上官雨月喜极而泣，陆生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悬梁刺股，夜继星光…现在可算是熬出头了！
“陆哥，你就不要带上我了吧！”
对于上官雨月而言，陆生可是她的骄傲，可自己毕竟是一个丑陋的村姑，又怎么能跟着去京城那种地方呢？那不是丢他的脸嘛！
当晚便向陆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怎么会？你可是我的贤内助啊！写进故事里，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
陆生为什么要这么努力，还不是为了让妻子能过上舒服的日子！要是去京城都不带上她，这不是本末倒置嘛！
拗不过他的上官雨月，只能随着陆生出发。
“老爷，公主殿下求见！”
一番兢兢业业的打拼，他们在这京城里，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李三则成为了他们的管家。
“跟以往一样打发！”
上官雨月不愿意抛头露面，陆生的文采又与日俱增，没成想他会被公主缠上，非他不嫁。
“陆哥，你为什么要赶走她呢？如果休了我，娶了她，你的仕途绝对会平步青云的吧！”
上官雨月觉得自己就是个累赘，只会拖累陆生，慢慢的，也起了成全他的心思。
“雨月，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势利的人吗？
糟糠之妻不可弃，你在我心目中是唯一且不可替代的！”
先不说公主不可能做妾，他不可能去休正妻；
陆生终究是个只能看见小家的男人，管他权势滔天，还是功成名就，美女在怀都不是心中所求。
何况等公主年纪更大，遇到的人更多，他也只是一个不过如此的过客，不管颜值还是才华的短暂吸引，都比不上两个人灵魂终其一生的契合。
而陆生与公主不论从身份地位，所处环境，三观乃至意识形态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与其最后闹得很不愉快，不如一开始就不开始，他很清醒。
“我相信你！”
人都是自私的，谁又会舍得，把自己的男人让给，另外一个女人呢？
闻言，上官雨月松了一口气，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相阁大人，不好了！夫人她病倒了！”
由于贫寒时落下了病根，就算陆生官拜右相，还是解决不了夫人的肠胃问题。
如今更是病倒了。
“你好点没有？”
陆生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不去刺激因为病痛愈加暴躁的上官雨月。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都对你这样发脾气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呢？”
她最讨厌的就是陆生那种温柔了！让人沦陷，明明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离开他身边！
上官雨月想不通，这怎么看都是不值得被包容原谅的！
“可能是上辈子欠你的太多了吧！”
陆生淡然一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唯独眼前人，绝对不想放手。
“我想回家了！这京城一点也不快乐！”
这次上官雨月再也不忍耐了，京城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这次不为了陆生，要为了自己活一次。
村里才是她的归宿，田地是不是荒了，纺织机是否还能织出美丽的布匹，手艺有没有退步。
“臣乞还乡！”
第二天，陆生舍弃了所有。
带着上官雨月，和来时一样，走上来时的路。
“这一辈子你后悔吗？因为我，你失去了太多太多！”
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这个黄昏时刻，上官雨月靠在陆生的肩膀上，问出了这个一直藏在心底的问题。
这次她想知道答案，在这最后一刻。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有一样东西，我从始至终没有失去过，那就是你啊！”
陆生向她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这样啊！”
上官雨月流出两滴眼泪，随着两滴眼泪化为一对戒指，一切消失不见。
留下握住戒指愣在原地的陆生。
他通过了上官青木的考验。
“雨月，我回来了！”
回来的第一时间，陆生便冲过去抱着上官雨月，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还不把戒指戴在她手上！你是想看着她死吗？”
见陆生和自己孙女还在腻腻歪歪，上官青木可不惯着他。
“为什么要戴在左手中指？”
上官雨月一脸疑惑的看着陆生把戒指戴在她手上。
“不告诉你！”
陆生则是非常有成就感的看着上官雨月把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炫耀似的看着自己左手。
“这是一对同心戒，效果是，把你们两的生命力共享！也就是说你们两以后要共用一条命了。
同心戒还有另外一个效果，在你们距离在五十米以内时，可以互相闪现到对方身边，还可以粗略感应到对方的情绪起伏。”
上官青木对自己的东西做出使用说明。
“你有病啊！”
陆生立刻就尝试了一下，闪现到上官雨月面前亲了她脸颊一口，果然感受到了她的娇羞。
“谁教你这么用的？”
见到这一幕，上官老头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起来。
“别忘了你的承诺，一百年内不许见她！”
说完上官青木就要把上官雨月带回烟云宗。
“伊伊还留在你身边，想我的时候你就捏捏它，我能感应得到。
还有，一百年太长，我一定会想办法提前找到你的！”
陆生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可上官青木根本不等他。
对着空气说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