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未来
“你对她说了什么呀？让人家都有点伤心。”
这话说的很勉强，也很尴尬。
“前程似锦，魏佳宁。”
展白看了一眼旁边的钱星，原话说的出来，然后就又把视线转移到题目上面。
钱星感慨，“你好温柔啊！她喜欢你。”
她觉得他自己有点绿茶婊。
“那关我什么事？”展白一本正经的说着，头都没抬，“这事我知道，但我觉得他喜欢我是因为不甘心，在家里还是学校都是小公主，忽然间得不到某个东西，自然是不会放手。”
“五年啊。”
展白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钱星，随后叹了一口气。去看着魏佳宁还没走，下巴朝那边努努，“那她今天跟我告白的话，我就答应。”这话有点赌气，展白不会忘记魏佳宁她妈妈在初一时，因为女儿成绩下降找老师来说。班主任叫过他，受着两人的冷眼。都觉得不受待见，都是命里带着的。
钱星听到这话之后从桌子上起来，很严肃的说，“我向我刚才的话道歉，有点道德绑架。没必要。”
“有必要！五年呢。”
展白很少跟钱星抬杠，因为觉得她心里有点敏感，该道歉的时候就道歉。可这次觉得钱星欺负他。
钱星咬住下唇，就盯着展白看了好久，都道歉了，都意识到错误了，都自己改正了。干嘛这样对她说话。一阵憋闷后，“你去啊，趁现在人还没走。金玉良缘别错过了。”
展白翻了个白眼，放下笔就往前面走。
钱星那一刻整个人都在抖了，随后趴在桌子上也不看就闭上眼，嘴里面还骂了一句，“傻逼。”
这件事后钱星第二天想主动破冰，生气就顶多生一天，但会记仇很久。
还没主动说话前就因为好久没见的赵炎炎过来找展白，闷气又是一天，她就是心胸狭窄，忘记不了因为没借钱就骂她妈妈的坏女孩，还拿球砸她。
闷气主要还是来源于，还出去找她的展白。
钱星没忘记那时候像靠山一样牵着她手的展白。
冷战于是随时每天都会过来的赵炎炎一直持续到4月1号的愚人节，谁都不跟谁说话，开学都快半学期了。
赵炎炎也是过来冷脸贴热屁股，每天很准时上午的大课间和晚上吃饭的时候，有时候碰见大课间一班按成绩上去讲讲题，有一回是展白，讲完之后就下课去上厕所。等着展白出来对人家说：“这个大题还有一种更便捷的方法。”然后就讲了起来。
星期三上完就放清明节的假，调休在星期日。
袁行以大驾光临钱星的位置，平时都不来，只是路上碰见说个话，买饭插个队，拌个嘴，关系还是笼络着。
“我生日，清明节那天，不用带礼物，请你吃饭。”
钱星想起展白也是清明节那天过生日，不由的看了一眼再刷题的展白。
“还有谁？”
“来了就知道同班同学。”
袁行以在疯狂的看眼色，因为平时爱插嘴的体委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都不说了，还有笔都没动脸色是有些阴沉的展白。
钱星答应了，这是第一次去参加别人的生日宴，还是挺高兴的。
袁行以看答应了就先走，这个只有一个星期的同桌，关系没冷淡下来主要是见面就打招呼，主要是钱星交班费的时候，帮忘记带钱的自己一起交了，不然就要欠两个星期。就主动过来请人家。
体委见人走了之后，扭过来看看两人，然后觉得老袁这货咋变笨了，说一句一起过生日的还有展白，这是他们f4的传统，语文老太撕作业留下来的革命友谊。他把准备好的放着钢笔的礼物盒拿出来放展白桌子上，“我老妈说好笔配好字，特意帮我准备的。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展哥。”
钱星和展白一起看着放在桌子上黑色有暗纹的小长方体礼物盒，盖子上左上角还有一个黄色的小蝴蝶结。
展白摸了摸脸颊，感激的说了一声“谢谢了。”拿过来打开盒子，是一支整体黑色，笔尖和笔尾用金色镶了一圈装饰，金属外壳壳头顶灯光照耀下泛着光泽的。
展白有些苦恼的“啧”了一声，感觉太贵重了，晨光外面三块钱的黑笔就行了，“替我向你妈妈问好。”
“我妈挑的我存的钱，本来是想选白色，毕竟展白展白。”体委这种笑话倒是没逗笑谁，对钱星说，“高一的时候送我九套王朝霞的卷子，也清明节这天过生日，我送他一箱鸡蛋，因有觉得他很喜欢吃。”
戳中了钱星的笑点，“朴实无华呀。”
清明这一天，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下雨一直到现在。
周海给展白两百块钱当做生日礼物，出去的时候还嘱咐展白开小电驴的时候小心，毕竟要打扫汽车，另一只手打伞。
展白心里还是暖暖的，买了花和纸钱去祭奠妈妈，当墓地的时候，今天也变得格外感怀，当初妈妈说不想卖进祖坟里，把人烧了骨灰装进罐子里摆在家里很久，没钱买墓地。
等到爷爷奶奶走了之后，那老爸估计是害怕报应倒是回家参加葬礼，本就没什么亲戚，父子两个遍就在灵堂前吵了起来。展白准备起诉他，告他遗弃罪，因为他不顾天理人伦弃养父母，导致两个老人操劳过多同样还有遗弃的还有展白这个作为小孩的。
既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就一直都不要出现，家里四口人还能和和睦睦，现在只剩他一口了。
展白没有买菊花，买的是郁金香。没钱真可怕，这墓地还是问那个爸要过来的赡养费，才有钱选择这里。对于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后的生父，开口便是200万，断了父子关系，他在外地过着美满的一家三口。
到墓碑前放着一束百合，展白把这束花也放上去，下雨的天气烧些纸钱来也格外困难，索性也不打伞来，小雨淋在身上，衣服和头发慢慢的湿透。
纸钱烧了好一会儿，展白忽然笑出声，因为觉得很冷血无情，不讲讲身边的事情，晚上妈妈会托梦骂他的，“妈，我过的挺好，想着我今天生日你的受难日，过来跟你说声辛苦了。”
“过的还行，成绩还稳定，个子不长了还是187。周老师还住家里，对我很好。”
“有了个喜欢的人，挺没用告白没当口说出来，写在纸上送出去答复也没有，或许沉默就是最好的答复。妈你不用担心，心里有点难过，不多…”
“那女孩人挺好…今年结束了之后，就是高三生。我会努力的，成为家里第一个大学生…”
“你要照顾好自己…”
展白碎碎念念的的把黄纸烧掉，抹了一把脸上也不知道是泪还是雨水，“也不知道这花谁送的。”他看墓碑没有照片，小学就走了的母亲，五年快越来越没印象，墓碑上只刻妈妈名字和他的名字。
展白其实后来想过，若妈妈把胎打了走掉，现在最起码还活着，何必养他呢？可同样是孤儿的妈妈，怎么会忍心肚子里的孩子呢。矛盾又复杂的一个想法，没了展白自己，也不会被困在这个家里。
印象的妈妈很温柔，也很坚韧，会做很多饭菜。为了生计，缺席到小学的各种家长会。因为是爷爷奶奶来，老师每次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怜悯，犯错误的时候说上家庭，赋予厚望他是唯一改变家庭环境的人。人走了之路，展白其实不想上学了，学给谁看啊。但爷爷奶奶想让他上，拼命也把他拱上去，不想让他呆在这个小城市里一辈子，要出去走走。
一下子想了很多的展白头痛了起来，今天出门并没有戴眼镜，眼前雾蒙蒙的，看着墓碑坐下哭了出来。也没有注意到走近的人给他打上个伞。
只有哭泣，没有大声的宣泄出来。
旁边打伞的人，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很多久，因为展白很快就停止了哭泣，也发觉了他。
“路十一…”
“哭完，纸钱绕了就走，别再生病了。”路十一来的早，把花放上之后就想到什么我就说些什么给展白的妈妈，也没见过面，提起来总是在展白口中。初中三年，他也快要失去母亲的时候，陪他过来的有爸爸还有展白。展白让他把白天在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都写下来，还有对未来的规划，星期天让过去了妈妈看。
那时候还不知道展白妈妈走了的事情，还夸他孝顺有新意。
“好…”展白恢复的有气无力，伸出手来，让路十一拉他。
路十一把伞都往他那边遮，拉着人起来，不过两人还差点摔跟头，彼此看着笑笑。
“明年我陪你一起，明明去年都一起。”
“…我又没跟你做约定。”
“现在就约定上。”
路十一害怕哪一年的今天，展白要是死了，他会难受一辈子。
“要是失约了，弄死你。”
“只要你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