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公司来了实习生(30)
“能不能去买你自己的睡衣,别管我了!”凌波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现在对他来说关键不是试衣服,被烫到的部位此时奇痒难忍,他飞速脱下衬衣,在腹部没有破皮的部位又轻轻挠了几下,两手隔着裤子在大腿内侧用力地也挠了两下,舒服只持续了一秒,随即被挠过的部位立刻感觉又烧又痛,他忍不住又挠了一下,这一下没有减轻烧灼感,反而像被揭了皮一般痛得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怎么了?”聂薇听到试衣间传出的痛呼声,推开门就闯了进去。
凌波被突然冲进来的她吓得整个人扑在了墙上,“男试衣间你进来干什么!”他以为她已经离开了。
“试个衣服你喊什么!”聂薇红着脸退了出来,“干柴一样以为我稀罕看!”她掩着嘴不笑出声,这男人还真的是穿衣显瘦,脱衣也瘦 ,但是骨骼均匀倒也不难看,“你又手贱了?”她问。
“能不能说话。”凌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能不能别在这待着。”门外再没有声音了,聂薇应该是离开了,衣服不能买了,穿上仍会被血弄脏,现在这个样子打个出租回去应该没人会注意到。
他穿好衣服准备走出试衣间,可腿一迈,大腿内侧被挠破的部位这一次实实在在地与发硬的裤子开始摩擦,裤子内侧那一条边缝此时像拿刀子在刮大腿内侧的肉,这可真的是举步维艰了。
“怎么样?试好了吗?”聂薇看着从试衣间走出来的他。
“你怎么还在这?”
“我已经选好衣服了。”聂薇指着地下的一个袋子,“运动服穿着睡一晚也没问题。”
“哦。”凌波点点头,她没几分钟就选好了一套衣服,应该是完全不看价钱。
“你这件合适吗?”聂薇看着他手里拿着的t恤,“不喜欢就再试试别的款式,再选一条裤子。”
“不不用了。”凌波忙拦下她,“我不买了。”
“怎么?”聂薇上下打量着他,“真的是钱不够?”她问。
“不是。”凌波摇摇头,“我身上有血,会把新衣服弄脏的,所以也就没必要买了。”
“你刚才又挠破哪了?”聂薇问。
“没没哪。”凌波红着脸说。
“凌老师。”李晓蕾这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药药买回来了。”
“我吩咐你的酒精、纱条都买了吗?”聂薇接过李晓蕾手里的袋子看着。
“都买了。”李晓蕾点点头说。
“你让她买这些干什么?”凌波真不明白聂薇到底什么意思。
“天气这么热,你不想去医院只能先暂时这样处理。”聂薇拿出一个纸盒皱眉看着,“李晓蕾,你怎么连这么点事也办不好,这烧伤膏已经过期了,还能用吗?”
“聂总”李晓蕾委屈地说,“这附近没有医院,这是我打车跑了三公里在一家小诊所买的,这是那里唯一一支烧伤膏,医生说应该可以用。”
“谢谢你小李。”凌波接过聂薇手里的袋子,“有这些就足够了,我回去再涂。”
“回去?”聂薇瞪着他,“李晓蕾跑了三里路买回来的药,难道是为了让你回去用?”她指着试衣间,“进去把伤口用酒精消毒一下,再把药膏涂上,把纱条敷上去就不会弄脏衣服了。”她又拿起刚才凌波还没有试的t恤,又选了一条运动裤塞给他,“你的衣服又油又臭,能不能别再穿了!”
“凌老师,您就照聂总说的去做吧。”李晓蕾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导购也快要下班了,能不能麻烦你别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聂薇扭头对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争执的两个导购笑着说,“这套衣服再试一下,合适我们就买了。”
凌波现在真是骑虎难下,这药看来非涂不可,衣服也必须得买了,他再一次转身走进了试衣间,脱下衣服用酒精清洁了被挠破的皮肤,在所有烫到的部位都涂了烧伤膏,虽然这药膏已经过期,但涂上去清清凉凉,一下子便不痒了,这时试衣间的门被敲了两下,“别进来!”他忙拿衣服挡住身体,现在他可是真的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了。
“你把这接进去。”聂薇在门外说,凌波从门缝伸出手接过她递进来的袋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条内裤,他一下子感觉脸也像被烫伤了,“换下的旧衣服都装在袋子里,你没闻到都快馊了吗?”她在门外吩咐着。
虽然隔着一扇门,可凌波感觉被扔到了众目睽睽的广场,有着成百上千双眼睛在盯着他,陪他试衣服、为他买内裤,此时的聂薇像一位尽职尽责的女友,可他知道这全都是她做给别人看的,她要让李晓蕾看到她是一位如何体恤下属的上司,她要对他施以恩德,让他以后即便有任何的反抗在别人看来都是恩将仇报。
应该谁也没见过女上司给男下属买内裤?他看了看手里这条内裤的价格,三百八十元,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所有她给予的他必须接受,她也要让别人知道他的臣服。
“怎么样?”聂薇看着从试衣间走出来的凌波,他穿着全新的黑色运动服套装,整个人看着更挺拔,只是脸色看起来有点阴沉,“把这双运动鞋和袜子也换上,你的皮鞋应该也全湿了。”她将一双鞋摆在了他的面前,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她已经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也准备好怎么回应,可凌波却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试衣间,穿好鞋袜重新走了出来。
“凌老师,您穿这一身太帅了。”李晓蕾用倾慕的目光看着他。
“我去结账。”凌波向着柜台走去,一套衣服四千六百元,一双鞋一千二百元,一双袜子竟然也卖八十元,这在普通的服装店只是个赠品,这一身装备可比身上破了的皮肤更让他痛。
“好了,终于可以走了。”聂薇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我换下的衣服呢?”凌波推开每个试衣间的门看着。
“我帮你扔了?”聂薇不在乎地说。
“扔哪了?”凌波一听急了。
“又皱又脏,已经不能穿了,有什么可找的?”
“你”凌波用手指着她,“扔哪了?”
“凌老师,旧衣服扔在外面的垃圾桶了,我帮您去找。”一旁呆怔着的李晓蕾转身就准备出去。
“站住。”凌波和聂薇齐声喝住她,她只得定定地站住了。
“两件旧衣服而已,你现在穿的这套算我陪给你的可以了吧?”聂薇按捺住心里的怒火低声说,拿出手机就准备给他转账。
“我再怎么对不起你”凌波靠近她的身边低声说,“但也不表示我所有的一切都得由你来决定。”说完他抬起头对李晓蕾说,“我自己去找,你和聂总坐车回去吧。”说完推门走了出去,所幸垃圾桶不过五六米远,他的衣服被扔在一堆垃圾上,一下子就找到了,这套衣服是父亲偷偷出去打零工挣钱买给他的,一共三百多元,不贵但珍贵,即使现在又脏又臭,但也不能被任何人侮辱和践踏,提着衣服他不说再见便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