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询问
“走吧，先去给祖父那里看看吧。”江婉儿收拾好心情，领着众多丫鬟走去镇国公的院落。
镇国公的院落是全府最大最豪华的，踏进院落中，道路两旁不再是小桥流水，而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只见晨光之间，镇国公老当益壮的身躯笔挺，手握一柄红毛长枪，身手矫健，正耍的虎虎生风，都能够感受到一阵阵的杀气扑面而来。
江婉儿没有打断祖父的晨练，而是安静地等候在旁边。
想来祖父跟着先皇穿梭在刀光剑影中，马背上征得天下，也几近生死，终于为府里挣来令人羡慕的似锦前程。
可同样，祖父这辈子也失去了太多。发妻早早仙逝，留下两个年幼的孩子，一个英年早逝，一个被柳老夫人养成了目光短浅的废物。
柳老夫人的亲生儿子也是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整天想着勾心斗角，斗鸡走狗，丝毫没有乃父之风。
不得不说，至少在子嗣方面，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继承下祖父的家业。
不知何时，镇国公已经晨练结束。
粗糙的大手上拿着汗巾擦拭着身上硕大的汗珠，喝了一口冷水才缓缓开口，
“婉儿丫头，怎么想起到祖父这里了？”
江婉儿自从回到镇国公府，基本上很少去府里各个院落中串门。每天不是出门就是安静地待在她自己的院落中，像是一个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
想不到今天这个孙女竟然主动过来找自己，镇国公觉得有些诧异。
“祖父，是孙女不孝。”
江婉儿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没有镇国公私下里暗许，想来她也不会事事都能顺利进行下去。
对于镇国公私下里想要弥补她的心情，她也完全理解。一个孤独的老者，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够跟他唯一的嫡女孙亲近而已，所以她不再拒绝镇国公的示好。
“哈哈哈，婉儿丫头长大了。”镇国公见桀骜不驯的孙女和自己说话竟然如此和声静气，一时间欣喜中夹杂着诧异，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祖父莫要取笑孙女，以后孙女天天都过来跟您请安。”见镇国公老脸笑成一朵花，原本深沉的面容瞬间容光焕发，江婉儿心里竟然也跟着莫名的雀跃。
虽然刚开始镇国公处事并不算公允，但也没想过对她不管不顾。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府里最好的，就连江骞益那边也是三天两头的过来跟她抱怨祖父真的好偏心她。
“好，好，好，婉儿丫头随时过来都可以，祖父一个人在这边也是无趣的紧。”镇国公继续道。
“只要祖父不嫌弃孙女闹腾，我会天天都过来的。”江婉儿这时候真的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天真无邪，语气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如花的小脸上满是纯真的气息。
镇国公这辈子只有元原配和柳老夫人两个女人，且自从发现江修齐被柳老夫人捧杀式的养大后，就直接和柳老夫人分局两个院落。
这些年都是一个人熬过了春夏秋冬，想到此，江婉儿觉得鼻头略微有些微发酸。
一个在战场上奋斗了一辈子的老者，最后却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想来确实让人感觉心疼。
“好，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对了，婉儿丫头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镇国公可不认为江婉儿是单纯过来看自己的，这姑娘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额，祖父，我就不能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啊。”江婉儿装作生气的崛起小嘴，埋怨地看着面前一脸揶揄模样地镇国公。
“哈哈哈”镇国公再次被江婉儿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逗笑，久久止不住笑意。
“好了，婉儿应该也没有吃早饭吧，那就跟祖父一起用餐，一边吃一边说吧。”镇国公说完领着江婉儿朝着餐厅走去。
身后的小厮见状，赶紧提前过去准备。以前镇国公都是一个人就餐，没想到婉儿小姐竟然能够得到老太爷的允许，陪着老太爷一起用餐，这可是府里所有主子都没有过的殊荣。
桌子上摆着清粥小菜，简单且简约。
镇国公行军打仗一辈子，见识过太多人间惨剧，也见识过太多人因为缺少粮食而化身为野兽，生吃同类的惨状。所以，他格外珍惜到嘴的食物，从不铺张浪费，也十分见不得家中人奢侈度日。
所以除去逢年过节的日子，镇国公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就餐。
“偶尔吃些简单的早餐，对身体好。吃不惯的话，我让人再上些其他东西。”镇国公见江婉儿久久没有下筷，以为对方吃不惯这些，正准备让人再准备些小姑娘喜欢的甜食。
“孙女很喜欢，祖父不用麻烦。”说罢，江婉儿端起面前的清粥，安安静静，规矩有礼地开始用餐。
看得出来江婉儿是真心的喜欢吃清粥，不是为了讨好他而装作喜欢。镇国公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想不到府里和自己口味相近的竟然是这个嫡孙女。
两个人安静的用着早餐，食不言，寝不语，但气氛竟然莫名的和谐。听着屋外鸟雀的叽叽喳喳，鼻尖呼吸着饭菜的清香，两个人都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的香甜
终于，镇国公放下了碗筷，立马就有下人端来漱口水，接着撤下面前所有的盆盆碗碗。
轻轻呷了一口温茶，江婉儿才缓缓开口道：“祖父，我和堂姐即将年满十五，且我们年龄相差不多，及笄礼要一起准备吗？
闻言，镇国公这才想起他两个岁女马上就要成为大姑娘了。这段时间经常看到二儿媳拉着若水出门，想来应该是为及笄礼做准备；可他的婉儿却是无人问津，还需要亲自己过来征询他这个祖父的意见。
想到此，镇国公觉得实在是愧对这个从小就失去父母关爱的孙女。
“婉儿可是有什么好的建议？”镇国公试探地问道。
只要是孙女想要的，他都会尽力满足。
“祖父，现在朝廷上下动荡不安、民生凋敝，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实在没有心情将及笄礼办得过于奢华。”江婉儿沉声说道，神情深沉，眼神中怜悯之情溢于言表。
江婉儿想起过不了多久旱灾引发的饥荒将会全面爆发，那时候饿殍遍野，民生缭乱，现在过于铺张浪费就是在作死。
镇国公想不到他的孙女竟然能够说出如此大义凛然的话语，且拥有着悲天怜人的善良性情，心怀天下，心系社稷，这样子真性情令许多男子也望尘莫及。
如果婉儿是一个男子，想来应该是一位真性情的谦谦君子。
想到此，镇国公心里直呼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