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你能不能别走
之后是噼里啪啦东西被砸在地上的声音。
季雾枝加快了往上走的脚步，走进去，看到许肆野将针孔都拔了出来，床头柜上的东西被他推落到地上，整个人踉跄着站在床旁，几个人围着，纷纷大气不敢出。
“都给我滚！我明明都梦到她了……”
医生和陈助站在一旁束手无策。
却被老太太提前吩咐过，不能告诉他，不是做梦，毕竟太太或许不回来了。
陈助率先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太太！你回来了！”
闻言，几人都看过去，看到了门口穿着白纱裙的女孩儿，仿佛看到了天使，医生和佣人都纷纷松了口气。
许肆野双眸骤然收缩，眼眸里充满不可置信，一旁站着的几个人纷纷退了出去。
季雾枝走过去，同样也是双眸微微震惊看他，针孔都被他拔了出来，手背部脉络分明，血丝渗出，她来了，他反而有些躲闪起来，往里缩了缩。
“闹什么？”季雾枝脸色有些愠怒看着他。
许肆野坐在地上，抱着自己，身体往里缩，“你怎么来了？”
季雾枝沉沉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许肆野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并未抓到。
眼眸瞬间暗了下去，声音嘶哑着祈求，仿佛用了最大的力气，“你能不能别走？”
季雾枝没停脚步，却不是往门外的方向，而是去一旁的柜子里拿了医药箱出来。
看到女孩儿又回来了，许肆野眼眸亮了亮，刚刚她没理会自己继续走的时候，他在脑子里想了好几种自杀的方式，最终想到一种最疼的，割腕看着血慢慢流干，反正没人在意……
季雾枝蹲下来，他的手在昏睡期间她已经看着医生都处理好了，现在绷带都被他扯开了，很明显是需要重新包扎的，他却反而将手藏在身后不给她看。
“伸出来。”
闻言，许肆野乖乖地伸手出来，双眼紧紧锁住她，生怕看到一点儿嫌弃的神色，可她没有，眉头紧拧着，似乎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
她在心疼自己。
这个认识让许肆野唇畔轻勾了下，看着女孩儿熟练帮他包扎，他知道，这一年里，她接了个医疗题材的剧，学习过简单的护理知识，看起来是挺专业的。
太过和谐奢侈的画面，许肆野又想到梦里的那些画面，怕这是梦中梦，用刚包扎好的手重重掐了下大腿，很疼，也瞬间因为用力，血丝氤氲。
“你干什么！”季雾枝去抓他的手，刚包扎好的！她又帮他缠了一圈纱布。
“我……我怕是在做梦。”许肆野自责地低下头。
帮他包扎好之后，季雾枝拿起药箱，裙子下摆被攥住，她低头，那人坐在地上，手里攥着她的一角衣襟不愿撒手。
季雾枝将药箱直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地上全都是被他推掉的东西。
“先躺着。”
许肆野爬着起来，手却始终没松开她的衣服，就躺在床沿边上，一只手死死攥着她的衣服。
“松开。”季雾枝再次开口。
这回许肆野没听话，摇了摇头，“不要。”
怕他手上再用力，血带会被染红，她赶紧开口，“听话。”
许肆野又摇了摇头，固执得很。
季雾枝叹了口气，“我不走，先松开，我整理一下地上这些东西，不然踩到不小心摔了怎么办？”
她说了这么长一句话，许肆野只听到了三个字“我不走”。
他点了点头，松开了她。
季雾枝蹲下去整理，大都是她从前的护肤品，两年过去，应该大部分都已经过期了。
她看了好几瓶，日期都还有好几年，并且是从今年八月到几年后，这些全都是新买的？
她将没被摔坏的整理到桌面，坏了的直接扔进垃圾桶。
可以确定的是，她走了两年，都没有过期的，他全都有买新的，所以大都是没开过封的。
原来，他一直在等自己回来，鼻尖微微酸涩。
许肆野坐起来，在床沿边上，目不转睛看着她，收拾完了之后，季雾枝往浴室走，许肆野直接踩在地上，在身后寸步不离跟着她。
到了浴室，季雾枝才发现他在跟着自己，光脚踩在瓷砖地板上，没有什么声音。
“去穿鞋。”她一边洗手一边开口。
许肆野转身快步回去将鞋穿上，又极快地到女孩儿身后，跟着她。
她进去上卫生间，将门关上，他就在门外站着，等着她。
季雾枝出来后发现他在门外站着，“你也要上？”
他摇了摇头。
“好了，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这一晚上的折腾，又来来回回去了趟老宅，现在都凌晨三点多了，她实在困倦得上下眼皮在打架了。
她走出去，许肆野在身后跟着，直到看到她掀开被子上床，他心底悬着的大石头才落了地，也掀开被子上床，在她身侧躺下。
“好困啊，早点睡。”季雾枝说完，就将灯关了。
许肆野不敢离她太近，也不会太远，他太习惯黑暗了，轻轻伸手过去，想要攥着女孩儿的衣服，让自己更安心。
却实在太黑了，他一只手颤颤巍巍摸索了好几次。
女孩儿攥住他的手，想要缩到他怀里抱着睡，眉头紧拧了下，又拨了回去，知道他这个人，向来都是禁不住任何撩拨的，平时自制力极好，自律自控，唯独在这件事上，没有什么自制力。
一想到这些，她就离他远一点，生怕又激起他的欲望。
“不行！万一你又晕过去了，别想有的没的，快睡吧，先将身体调养好。”
许肆野眉头紧锁，又晕了？
难道梦里的都是真的吗？
没多久，女孩儿就困倦得睡着了，轻柔的呼吸声落下，许肆野唇畔轻勾了下，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娇娇软软的，抱着很舒服，他才闭上眼睛睡觉。
已经太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很快就入睡了。
一夜无梦。
次日十点多，季雾枝睁开眼醒来，鼻尖是清冽熟悉的味道，以及一张五官精致完全挑不出任何一点瑕疵的脸。
没想到他还睡着，这是第一次她醒来看到他还在睡着，平常他都是六点的生物钟，这看起来好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她想要掰开他的手，先起来洗漱。
却发现被抱得紧，根本没办法分开。
她就这么睡着，看着面前的人。
可是很久之后，她脖子都要麻了，这人还没醒，她小幅度地动了动。
“别动。”沉咧的声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