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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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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氏始终是照顾夫君为先,其他都由老太太和嫂子李氏说了算,在霍府没什么存在感,但只要接触过,就会觉得何氏只是不善交际,但为人是很好的。

    何氏还沉浸在昨天雪下的大,因为过年,夫君晚上略微喝了点酒,今早起来有点咳嗽,是今天请大夫还是明天请大夫为好的纠结中。

    等马车停了,才意识到一路也没跟江月说句话,“星河媳妇,我光想着你二舅舅晨起有些咳嗽,倒不是大事。你跟着我就行,要是觉得跟着我无趣,一会儿找小姐妹也行,要是你大姐姐莲娘来了,跟着她也行,不用害怕。”

    “好的,二舅母,这些天下雪了,火炕烧的热,又吃了不少热性的酒肉,是容易起热咳嗽,我们那里有上好的西贝母,要是需要,您就遣丫鬟来取,就是脾胃虚寒可能要少吃些。”

    何氏一愣,拍拍江月的手,“好孩子,难怪老太太和大嫂说你是个实诚的好孩子。这里到入宫还要排一阵,我跟你说说星河小时候的事。”

    江月很感兴趣,想知道他是不是一直这么高冷。“那敢情好啊。”

    “沈晗刚到霍家,像个小老虎,厉害的不得了,比建武小一岁,个子也小,打架不得章法,打输了就去求武师傅,一个人在练武场苦练,输了三次以后吧,就再也没输过。

    读书也是夜夜苦读,刚来时谁都想不到他才启蒙不久,才念到三字经。沈家也太亏心了些,嫡出的长子该启蒙的时候不好好请先生启蒙。

    星河肯吃苦,性子执拗,认定的事说到做到。半年以后,就看不出和建武有什么差别,两人也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兄弟。两年后,一起都被选中做了太子伴读。

    这两个小的刚出生没多久,你大舅舅去了西北,二舅舅身体也不好,我和你大舅母刚生了孩子,家里都有点顾不上,你二姐姐的乳母喝醉了酒,把你二姐姐丢在了花园里,你二姐姐被蜜蜂吓得跑到湖边,差一点掉到湖里,正好碰上星河,他救了芮儿,让管家捆了乳母,把芮儿房里的丫鬟婆子叫到院子观刑,按家法抽了鞭子,又赶了出去。从那以后,霍家下人就没有不怕他的。

    十岁的时候,老侯爷回京,看到星河特别喜欢,星河是很像他母亲的,很有练武的天分,谁劝都不听执意把星河带到了边关。一去三年,后来老太太生了气,才送了回来。

    后来,老侯爷和你大舅舅出事,建武十六,正好摔断了腿,无法下地。二舅体弱根本不可能上战场,这两个小的刚到十岁,霍家当真无人可用。星河就找了皇上,说自己愿意出战,理由是十岁曾跟老侯爷在西北军营训练过三年,对西北军熟悉。

    皇上怎么可能让个十五岁的少年领兵,就说他还没有自保能力。星河从小就是个狠人,更何况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在比武场一人苦战锦衣卫十人也没倒下。

    又准备好奏章,跟皇上讲,去了西北准备从哪里着手,怎么收拢旧部,怎么休养生息,怎么抗击西戎,当时的兵部尚书听了都无话可说,最后皇上就同意了。

    星河不负众望,击退了西戎,安定了西北,再后来你都知道了。

    都说星河亲近霍家,其实霍家是真的依靠星河,你大哥哥只要来信就会问星河,嘱咐这两个小的要事事跟星河商量。你大嫂嫂新婚不久,你大哥就要去西北,按规矩你大嫂当时要被留在京城,大家都觉得不妨带去,你大舅母说建武都不听,后来你大嫂去找了星河,还是星河说服了建武,私底下又跟皇上说了情,最后才带着你大嫂嫂一起去了西北。你大嫂嫂生了辰儿,来信就要认星河当义父。

    星河回信不肯答应,说谁的儿子谁教,建武教不好他只负责收拾。他的耐心只留给你,要一心一意好好照顾你。这事让霍家上下都很震惊,难以想象那个冷傲孤勇的小将军会这样写。我们都替他高兴,老太太就更高兴了,一直怕他孤家寡人不肯成亲。大家都依靠他,但也都心疼他,如今可好了,你在他身边,他学会了很多,也体会了很多美好。

    武将之家,这些孩子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很少有盼望朝朝暮暮,白首与共的感情,但作为父母亲人,还是想让他们能有完整的家,体会到更多的美好生活。”

    两人又沉默下来,江月觉得自己似乎更懂霍家人了,更明白武将之家的女眷,即使是像何氏留在丈夫身边照顾丈夫,也不是柔弱的菟丝子,是一个个能撑起一片天的树木。

    进了宫门,又换了轿辇,最终到了慈宁宫偏殿,稍事休息,等候召见。

    三品以上的夫人年轻的不多,江月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个小姐妹,只好无聊的等待。陆陆续续,有一些年轻的妇人和小姐到了。江月终于看到了认识的人。可她也不想应酬,正是南安郡主,南安郡主如今嫁入宗室的一支。

    正在发呆,突然看见敏仪郡主走过来,“沈夫人,好久不见了。”

    江月见了礼,“郡主怎么独自过来了?”宗亲的人一般都应该在慈宁宫主殿才对。

    “我是自告奋勇出来找你的,太妃想见见你。”敏仪郡主牵起江月的手,小声说,“我哥哥无事忙,非要我照看你,其实他是想催催不易居的话本子,也想借你手里的烟波图,初八的时候想在留闲山庄开诗社,办画展呢。”

    “谢谢郡主。方信只管管星河借就是了,干嘛还要通过咱俩呢?”江月说完,看见敏仪郡主满脸的难以置信,有些奇怪。

    “沈夫人你竟然敢叫沈将军星河?我们小时候喊他星河哥哥,他会生气,只让叫沈家哥哥。等过了十岁,就连哥哥都不让叫了。算了,你们肯定是不一样的。

    沈将军肯定是拒绝我哥哥了呀,你不想借给他就不借,但是能不能邀请我去留闲山庄做客,那里的山庄都已经住满了,听宝珠说那里可好玩了。我和锦艺郡主就初八初九玩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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