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试探
一阵琵琶声起，舞台中心缓缓进入一群舞娘，开始表演，画舫上，美食美酒和美人也相继上来，给沈晗的洗尘宴开始了。
几年不见，京城的变化也很大，皇上有意抬举几个成年的皇子，各自都领了差事，虽然这些消息沈晗全都知道，但毕竟由这些个权贵子弟以八卦的形式说出来，还是有不少玄机的，这其中能流露出各方势力的不少态度。
如今，三皇子风头最盛，朝中势力最大，舅舅赵文光是吏部左侍郎，已经进了内阁。
二皇子原本紧随其后，如今，几次差事办得不错，得了圣心，也有一群文官支持。
太子如今身体康复，开始听政，世家贵族也有了一些动作，六皇子才开始领差事，还不能独当一面，年初容妃又生下了十一皇子、一位李嫔生下了十三皇子，还都小。
该透露的说完了，该表态的也要表态。沈晗当然知道周枫这是暗中表明要支持太子。
他想起上一世，当太子毫无悬念的获得了八方支持，可哪曾想偏偏西去带天子出巡，回来的途中中了埋伏，皇上昏迷，自己也从平西郡王，成了通敌叛国的罪臣，害的沈家被灭门。
沈晗放下手中的酒杯，“如今我要从头学起，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能有什么大用处。”
“虽然只是个五品，在这京城里算不得重要，可沈兄前途无量啊，能进内阁的几位大人哪个不是身居要职，沈兄可是最年轻的内阁学士了。”李梓越一直认为这个大魏国最年轻的将军有些难以捉摸，在西北危急，霍家惨败，无人肯出兵的时候，十五岁勇担重任，竟然就扭转了战局。
在西北安定之时，竟然放弃了大魏三分之一的兵权，弃武从文。对沈家若即若离，请辞了世子之位；对几位皇子的拉拢视而不见，甚至对皇上的督察使的任命也坚决推辞了，虽生在权贵之家，却和世家大族也是泛泛之交。
“说句不该说的，咱们这些世家子弟有谁不是前途无量，前途是为了泼天的富贵，可在座的诸位，谁家的富贵没有延续三代，何必为了已有的东西去一争短长。”
众人一时无语，确实如此，已经是大魏国的权贵，即使有了从龙之功，顶到天也不过如此。
“可是有人不甘心啊。”周枫脱口而出。
沈晗用眼神制止了周枫继续说下去，“一动不如一静，如今已是天时地利，我们办好差事足矣，何必画蛇添足。”
陈辉同点点头，如今皇上正值壮年，何必急于一时。“星河说得对，我们办好差才是正经，边境虽然稳定了，可南边的吴国遭了水灾，对我们也影响不小。”
“你们散了值就不要忧国忧民了，流光水榭新来的这些舞娘正是从江南来的，软语娇媚，风情万种，我们听曲子。星河，你好好看看，若是有入得了眼的，今儿就送你，在西北苦寒之地没少受罪吧。”秦皓接过话。“压轴大戏要开始了，这可是我妹妹花了不少功夫，才还原的。”
沈晗摇头，这长公主的一对子女，也是奇葩，很得皇上的喜爱，却生生养成了纨绔子弟，秦皓也就算了，这怀玉郡主却是好歌舞戏剧，养了不少伶人，开了几家教坊，完全不顾名声，不过，也没人敢说什么。
一阵琴声、琵琶声，弹奏的正是流光飞舞的曲子。一个女声传来，歌词也是江月七夕那一日在画舫上的唱词，六位舞娘在中间形成扇形伴舞，一位戴面具的女子在中间独舞。
周枫看沈晗奇诡的眼神，小声解释，“这是从探花郎和阮大家那里流传出来的，曲子好听，唱词却不是我们的韵律，舞蹈就更不是，软舞和胡旋舞兼有，据说是西域传来，果然是异域风情，星河，你在西边可曾见过。”
沈晗哭笑不得，怎么会流传出来，当时江月演完，他就觉得不妥，会引发好奇，所以即刻带着江月离开了，可没想到还是流传了出来。
“周言画了两幅画，一幅是夜宴流光，一幅是灯火阑珊，已经受到了大家的追捧，尤其是灯火阑珊中一双男女，虽然不是正面，仅仅是背影就已经让大家感叹不已。”
“可不是，这流光水榭中的女子虽然跳的也不错，可据秦磊说，不如当晚那女子跳的撩人魂魄。可惜我未能见到。不知道是不是秦磊那小子故意这么说。”秦皓喝了一口酒，有些遗憾的咂着嘴。
“可不是探花郎夸张，那晚之后，有很多人都在打听这一对男女，据说是西城上的画舫，卖面具的老板说，是一对年轻的情人，女子还是姑娘打扮，两人衣着朴素，言谈豪爽，不像是京城人呢。据说住的客栈都找到了，可惜人家在房间里留了银钱，两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沈晗无语，“京城的人这么闲啊，为一首曲子穷追不舍。”
“可不，今年的中秋节的赏秋活动，除了往年的那些比赛，还特别增加了教坊司的比赛，琴棋书画之外，再加歌舞，除了往年的东城和南城，还特别在西城加开了一处。陵川到时候要给我们帖子才行。”刘骞一边喝酒，一边逗着旁边的侍女。
“那还用说，你们肯定都有，指着你们砸银子呢。十五晚上，流光水榭会筛选一些精品节目。各大世家的画舫都被邀请了，听妹妹说，还准备请母亲奏请皇上，请一些世家小姐做匿名的慈善义卖，赈济灾民，你们还都不知道吧，到时候你们都跑不了，要陪着自家姐妹。
咱们爷们就在十七那天聚一聚，你们可以带女伴，没女伴的，我也给大家挑几个好的，京城琴棋书画的几位大家都会到场，不许找借口啊。”秦皓看着沈晗。
沈晗苦笑，自己实在不适应纨绔子弟的这些日常，“到时候再说吧，得空了肯定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