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屯兵
江月赶忙上前行了礼。
“小的是小将军的随从十六，小将军的日常生活都是小的打理，以后还要霍山叔和霍婶照顾，我们人少先住在中间这一进，以后再有人来，再行安排。
时间这么短，安排的已经很好了，并没有不妥之处。只有一点，小将军和司先生忙起来有可能会误了饭点，所以，要是不麻烦的话，能不能设个小厨房，或者厨房总留着两人值守也行。”
“你既叫我一声婶子，我也就不客气了，建个小厨房有什么难的，这院子西跨院里的几间就是小厨房，因为没有人住，就撤了，这就安排好，小将军的习惯，奴婢们也知道一些的。”霍婶性子爽利，一看十六也是个直爽的性格，又长的俊俏，早就喜欢得不得了。
“婶子这样安排好，十六对这里不熟悉，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婶子。”
“这容易，胜子最是熟悉安西城，以后让他给你跑腿儿也行。”霍婶说着，从人群中，出来一个黑红的半大小子，浓眉大眼，透着机灵，看看十六，似乎跟自己差不多大，不由的小声询问，“婶子，你说让我给小将军跑腿儿，怎么变了？”
“嘿，臭小子你还挑上了，给十六跑腿儿也是给小将军跑腿，看人家十六小，是不是？”
“嗯，我看着他还没秀华姐大呢，也就跟我差不多大吧，给谁使唤都成，只要能见到小将军。”胜子咧着嘴笑，摸着后脑勺，显得特别可爱。
“我十四了，刚过了生日，胜子，你也就十岁吧，以后管我叫十六哥。”十六看比自己还要小一点，觉得自己终于摆脱“小”这个称呼了。
“我十二了，再过一年，就可以参军了。”胜子骄傲的挺挺胸膛。
“这么小，参军能干什么呀？上战场？”江月有些惊讶，有些气愤。
“不是，不算真的参军，就是喂马，干点零活，可以住到营所，可以不吃闲饭了。”胜子很是向往。
“以后跟着我，我带着你，你这么小，先好好学习，识字读书，才能当将军呢。”
“我可没有想当将军，将军哪里是我能当的。”
“嘁，没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不都是拼出来的，有勇有谋，再加上一点运气，将军也不是当不上。你就说你敢不敢？”江月故意激胜子。
胜子涨红了脸，“谁没胆，敢，我当然敢。”
“好，等到你当上将军，可别忘了十六呦。”
霍山原本低着的头，蓦地抬起，看向十六，心中暗赞，“有种。难怪得小将军看重。”
到了晚间，沈晗回到后院，这一段对话就像笑话一样被传开了，司先生笑着摇头，“十六，你给小胜子画了个饼，许诺他可以当将军。”
“先生也笑话我，我只是看他年纪太小就急着当兵，当然要让他先安心读读书；再说了，我给先生画个饼，您必是不信的，可是胜子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靠这个饼来充饥呢。”江月不经意的看了沈晗一眼，心里想，这才是给我画饼的人，五年时间很快，不会到时候再画一个吧。
沈晗似乎感到了，抬眼就看到十六探究和不信任的眼神，心里忽的难受起来，五年，自己到底是给谁画的饼。
“你休息三天，三天后，要去肃西州的兵营，你也跟着吧，我这次还带上了工匠，这次来了这么多兵，必须好好规划一下，肃西州孔雀岭下这一片很大，不如就试着建一处小型的兵团，正好有五百兵士轮休，搞建设正好合适。
屯兵养兵才是长久之计。这是那一处简单的堪舆图，你来看看，这几天把你的想法再细化一下，再找专门的人才，一起讨论。”
“真的吗？太好了，可是小的只能提供一点想法，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失败了怎么办？”江月有点担心，只凭着自己知道的一点点皮毛，真的可行吗？
“无妨，屯兵养兵，原本就是要做这些，以前是给这些士兵一些地，自给自足，很难真的做到自给自足，会让人心涣散，如今我们尝试一下，最坏也不过是多耗费些粮饷，我们多跑两趟商，或者悄悄护送几趟商路，这些粮饷也就出来了。”沈晗说得轻描淡写，司静澜苦笑。
是这么简单的吗？轮休的是整个一个千户的士兵，一千多人，再加上相关的一些，总会有近两千人的问题，轮休时，粮饷是没有的，尽管可以匀出一些，毕竟还是悬殊太大，很多地方，会让这些士兵返乡，其实能返乡的必定会返乡，留下来当这么多年兵的，早已经落地生根了，原本家中也是生活困难才选择这条路的，一半人都是家里遭了灾，没有了亲人，或者是需要钱救命，才肯入伍卖命。
边境上招兵不易，即使轮休，若是愿意留下来，会仍旧发一些粮饷，也会想办法寻找一些出路，让信得过属下，带人偷偷跑商算是挣钱的门道，其中牵扯甚大，需要上下打点，大家心照不宣而已，难道皇上不明白军饷不足以养兵吗，只是不能有人举报，所谓民不举官不究。
司静澜看十六一脸的信赖，兴奋地询问着地图的详情，暗笑，再聪明，也还是小，不懂内里名堂，小将军愿意尝试，也是多寻找一些安全的方法来养兵。
江月冥思苦想，把自己知道的一点点皮毛全都写出来，她自己也知道，靠自己是不可能完成的，具体的实施需要有人来指导。
她带着五六个沈星云专门找来的人，也按照堪舆图，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把整个孔雀岭到肃西的广阔土地，跑了个遍，自己重新绘制了简易的地形图，终于选中了两处。
一处在肃西的西面，安西城北面，叫黄花湖，是孔雀河的一条分支在那一处形成了了一个小湖，湖边有着望不到边际的油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