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流言
看来六皇子还是上心了，这些东西虽然表面上都是打赏给下人的，十六用起来都不违制，也好出手，但这些东西的成色，都是上好的，就这白玉，普通的官宦人家未必能拿出一二。
江月做好宵夜，摆好碗筷，回来就看见打开的箱子，“这也太贵重了吧，发财了，发财了。少爷，这些是给你的吧。”
“六皇子赏赐你的，你就留着吧，宫里出来的东西，不好随便拿出去换钱。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的牙花子都看见了。这些东西成色不错，做配饰也好，留着玩也好，或者让邵管家给你换一些现银也成，不过想赎身，你就别想了，先做够五年再说。”
“呵呵，跟着少爷能得不少好东西，闷声发大财。我以后肯定忠心耿耿，唯少爷马首是瞻。等五年以后，我就是小财主了。”江月狗腿的拍着马屁，感觉好像有点盼头了。
沈晗垂下眼眸，五年以后，当了小财主还是要走吗？只怕更大的利益会出现，会让你舍不得走，人心都是贪得无厌的。
过了元宵节，沈晗就忙碌了起来，江月反而空闲了，现在是男装打扮，也放下了女红，倒是整天泡在书房，一本一本的看过去。
晚上沈晗回来，还指点她几句。
出了正月，司先生带着家眷回到了夜阑院，江月特地做了一桌菜送去小院，拜会了司夫人。司夫人拉着江月的手“真是个好孩子，常常过来陪我说说话才好。”
冯嬷嬷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母亲和侄子，托人捎信儿，准备陪着母亲回家乡，江月拾掇出几身旧衣服，里面缝了一些金银瓜子，也托人带了些银两，很替冯嬷嬷感到高兴。
中午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府中的刘兴大管家和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来了，大家都站到了院子里。
刘大管家扫视了一遍，“谁是十六？”
江月走上前行了礼。
“御史王府派人过府送东西，有些是专门给夜阑院的，老爷吩咐送回礼的时候带上夜阑院的小厮，你和长安先跟我去见过老爷夫人，再去王家送回礼。”
江月应是，跟着长安，心里很是慌乱，这事有些不合理，长安复命没有问题，最近自己大门不出，镇北将军怎么会召见一个小小书童，看来将军让自己拜见司夫人真是有先见之明。
到了镇北将军沈鸣跟前。一阵迫人的沉默，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什么时候跟着晗儿的，读过书吗？”
“主子赐名十六，原是妹妹的名字，小人和妹妹是小将军客卿司静澜夫人江氏的侄子侄女，去年底，姑父带妹妹回家，就把小的留下来跟着少爷，如今姑父回来了，小的依旧伺候司先生，只是因为姑母一同来了，小的才仍旧住在外书房的院子。小的并未读过书，只是识得几个字。”江月不急不躁的按照沈晗提前告诉他的说辞解释了一番。
“伺候司先生？原来如此。王家的人要是问，你就如实回答。你跟着长安走一趟王府。”
沈鸣看着几人出去，夫人李氏从屏风后面出来，“王家能满意这答案吗？”
“不满意就作罢，王家的女儿身体到底怎样，竟然得不到半点消息，要不是沈家需要避避风头，哪里需要和王家联姻。”沈鸣也一肚子不高兴，自己虽和儿子不亲，但也不想让儿子娶个病秧子。
李氏起身，柔声说道，“给星河定王家，我也是有些不愿意的。真怕别人说我继母不慈，偏他要从那么多人家里选王家大小姐，也告诉他大小姐身娇体弱，他却说清贵人家最好。”
“你坐，晗儿从小就性子古怪，跟谁也不亲，霍老太太找的几家，他都驳了，他想定谁家，就定谁家，镇北将军府他也没看在眼里，曾说过让度儿继承。
如今他是皇上眼里的红人，又走的是纯臣的路子，几个领差事的皇子都不联络，也就跟六皇子还说几句。主意大得很，随他去吧。要不是外面传的实在难听，王家又特别要见这个小厮，我才懒得管他夜阑院的这些破事，王家也是没谱，见到了能怎样，平添一肚子气罢了。这满朝养几个小厮的有多少，难道比庶子满地跑还过分。”
李氏跟着附和几句，心里想长公主的儿子在你嘴里都不像话，自己儿子就无所谓了，不过听说沈晗无意继承将军府，还说让自己儿子继承，心里倒是满意了不少。
到了王家，江月依葫芦画瓢对着王夫人说了一番，又回答了一些沈晗日常的生活习惯，惯用的物件，也算是解答了王家办嫁妆需要了解的事。
王府掌家的是长媳崔氏，崔氏打了赏，笑着说，“原让你们来，就是想知道小将军书房里惯用的是什么，爱好什么，我们好准备妥当，如今你说的这么好，比起我们王家的书童不知伶俐多少倍，你们将军也是会调教人的。听说六王爷和康王府的小公子对你也是高看一眼的，可见是个伶俐的。”
江月到最后这几句，才听出不对味儿来，旁边的嬷嬷也跟着附和，夸赞了一番，屋子里笑声一片。
江月笑着回答，“十六当不得少夫人夸奖，伶俐不伶俐小的说不好，唯有忠心。主子问什么，小的答什么。主子要小的怎么做，小的就依吩咐做事，没有吩咐，就依规矩做事，少爷曾说，依规矩做事，总不会出大错。至于得到其他人夸奖，那都是给主人脸面。”
崔氏笑得有些勉强，好厉害的小嘴，依规矩做事，就是说我们王家这事办的不规矩了；不打赏，就是踩了沈晗的脸，要是惩罚了这小厮，那更是伤了沈晗的颜面。胆子还真大，外面的传言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好好好，忠心最难的，要好好赏。”王夫人笑着说。
江月和长安，跟着刘总管一同出了王府，大家得的赏赐是平常的两三倍，没一个不乐呵呵的，除了长安。
长安愁眉不展，从正月十五过后，外面就开始流言满天，说沈晗宠爱身边的小厮十六，不好女色等等，就连其他家的随从，看着他们几人的目光都有些诡异。
少爷自是不屑解释，他们也不能解释，如今这小十六这一趟王府之行可是坐实了这些流言。
刘总管暗自盘算，“以后小将军身边的小书童也早早敬起来算了，这也是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