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卖水
江月正在打扫外书房的青石路，鼻子痒痒，打了几个喷嚏，昨晚不是已经喝过姜汤了吗，千万不能感冒，还有几天就中元节了，她还想出去挣钱呢。
干完活，好好地睡了一天，似乎有点感冒的症状，多喝水，一定要把它压下去，抄了一卷《地藏经》，既然要用这个做借口，总要做做样子才好。
这一卷《地藏经》还是甘霖的小包袱里带的，诚心抄写，也算替她完成心愿。
中元节的前两天，秦嬷嬷突然告诉江月，可以去，不过要有一个人陪着，就让招娣陪着。一早出去，赶到晚饭前回来。
这几日小将军去了京郊的报国寺祈福，家里也是素斋，厨房的工作也少了不少，难得秦嬷嬷同意，江月和招娣都很高兴，别人她还要解释半天，想办法脱身，招娣全部知道她的计划，虽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心的答应了。
晚上，江月把揪下来的槐树叶子熬成汤，洗了脸和手脚，露出来皮肤没有了粉嫩，黄趴趴的没有精神，幸好原本肤色白嫩，黄黑了一些，倒不是像生了病。这法子是穿越前听姥爷讲的，司马懿曾经在家装病，怕被皇帝来使看出端倪，用槐树叶熬汁洗脸，蒙混过关的故事。虽然是在后面熬酸梅汤和绿豆汤，但也是在大街上，要像个穷苦家的孩子，还是不起眼一点好。
一大早忙完，江月和招娣赶回招娣家，招娣的娘亲和春娣已经把绿豆汤和酸梅汤熬得差不多了，江月调好味，大家一起装到马车上，六大桶，还有一百多个装满的葫芦。
江月提前编好了一百根带子，绑在葫芦上，放进两个木盆中，还有一百个竹筒也放进木盆中，两个长条凳。
江月回头对招娣的娘说，“辛苦您老，再熬这么一半儿，过中午我们回来取一趟。”她娘爽快的答应着，“原本我也想再熬些，我们自己也享受享受。”
一个憨厚的青年男子赶着马车，江月看见春娣对她挤眉弄眼，拉着她慢下来，才意识到这是招娣的未来的夫婿。春娣小声说，“这是雨生哥，给我们帮忙的。”
江月突然觉得，小户人家的女孩儿也挺好，没那么多规矩，两人一起努力，和和美美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招娣别扭了半天，发现江月和春娣一直在聊别的，根本就不注意他俩，才渐渐的平静下来，两人也小声的聊着天。
到了城西北的清源寺，人已经越来越多，两边全是做小买卖的，马车要绕一点路程，江月和招娣说，要先去寺里供奉经书，先直线穿过主街，等会儿在转角路口的柳树下见，那一处正是行人搭乘马车时等待的地方，也有很多行人从那里走向各处，算是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
招娣陪着江月进了清源寺，里面人很多，先把抄好的三本《地藏经》取出来，放到捐赠经书的地方，这样很多人就可以得到免费的经书，两位小和尚打开看，一位小和尚施礼，表示感谢。
再进殿烧香，大殿里人虽然多，但都保持肃穆，不知是不是江月敏感，总觉得有好几双眼睛在看着她俩。她想破头，也不觉得自己和招娣有什么值得别人关注的，但还是拉着招娣快速离开了。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俩人走到柳树下，摊子已经支好，也就是两条长凳，车上把木桶取下来，搭上块板子，上面放着小竹筒，也摆放着一摞碗，大桶里各放着两个中等的瓢，来往的人很多，但还没有人买。春娣正在吆喝，大家都是看一看就走了。
江月把刚才包佛经的白布展开，借了笔墨，画了一个碗，上面带着汽，就像聊天的喝茶图标，上面画了朵梅花，二文，画葫芦，三文；碗上面画豆豆，一文，画竹筒，二文。让雨生绑在赶车的竹竿上，挂在柳树上。
摘了片柳叶，含在嘴里，开始吹，笛声清脆响亮，吸引了路人的目光，春娣紧着吆喝，“酸梅汤，甘甜解渴，一碗二文；绿豆汤，清凉解暑，一碗一文，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好喝不要钱嘞。”
江月也在旁边端着木盘，上面放着四筒酸梅汤、两碗绿豆汤，当然量都是两三口的量。“尝尝不要钱，不好喝不要钱。”在人群中寻找目标，一对儿小夫妻，江月站到小媳妇面前，“尝尝不要钱。”小媳妇有点不好意思，“放心尝，不要钱，就当润润口。”
小媳妇喝了一口，把剩下的一点递给男子，男子也尝了一口。“好喝，真好喝。”
“不要钱，不要钱，小嫂子觉得好喝，告诉别人就行。”江月笑嘻嘻的接过空杯子，没提买的的话，转过身，一个小男孩眼巴巴的看着，也递给他一杯，“小弟弟尝尝，可甜了。”小孩的娘不让喝。
“大婶不要钱，就让小弟弟尝尝。”
小男孩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真好喝，娘，比糖水还好喝呢。我还想喝。”江月笑着又递给他一筒。
等江月这边试喝的没有了，再回去重新换一批，已经有人开始买了。江月专门带了几个葫芦，托盘里多放了几杯，走的远一点，走到专门等车的地方，能坐车的，必定路途也远，也不会在乎两三文钱，很快，试喝的，买葫芦带走的越来越多。
还没到中午，已经卖掉了一半，招娣拽住江月，“咱们再熬一些，来得及吗？”
“我让你娘又熬了一些，你俩去运吧。”招娣和雨生把空桶运走，把木盆中洗净的竹筒和碗留下，还没来得及清洗的都放到空桶里带走，江月和春娣配合，找了个大碗，里面有些铜钱，一个招呼，一边兼收铜钱；另一个负责给大家盛。
等俩人卖完的时候，招娣和雨生又运来了三桶酸梅汤，一桶绿豆汤，一桶清水，一桶洗干净的竹筒和碗。
到了未时，已经全部卖完。回到了招娣家，把铜钱倒出来，大家都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