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苏亦一睁开眼就看到江淼在盯着他。
他愣了一会儿道：“醒了？”
江淼眨眨眼：“嗯。”
“几点了？”苏亦有些恍惚，虽然眼睛睁开了，但是大脑还在睡觉。
江淼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
“啊。”真早。
两人沉默了半晌，江淼叹了口气：“你再睡会儿，我出去买个早餐。”
“嗯。”
江淼出门之前先去江妈妈卧室里瞟了一眼，看到江妈妈一脸茫然地坐在梳妆台前。
“妈？”
江妈妈脸上有一瞬间慌乱：“啊。醒来了？我在想怎么化妆，”江妈妈笑了一下，“好久没化了，都忘了。”
“嗯，我去买早饭。您是要出门吗？”
“我准备出去转一会儿。”
江淼：“吃完早饭吧。”
“嗯。”
苏亦翻了两下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等待早餐。
打开卧室门就看到拿着口红走出来的江妈妈，江妈妈喊了苏亦一声道：“小苏，过来帮我看看哪个色儿好看。”
“啊，好。”
随后跟着江妈妈走进主卧。
主卧的物品被摆放地非常干净，梳妆台在床边上一点的榻榻米上。说是梳妆台，其实是一个书桌加上镜子组成的。
江妈妈看苏亦面带疑问，笑着解释了一下说：“以前这儿是办公的地儿，——家里没设书房，改成了客房。和他爸离婚后就被我用作化妆台了。”
苏亦点点头，站在一边。
口红大概有三四管，江妈妈涂完第一管偏过头问：“怎么样？”
江妈妈的唇形特别适合涂口红，就是这一管颜色有点像刚吃完人，苏亦沉思：“还行。”
江妈妈开心地卸了后又涂上另外一管，再次问：“怎么样？这个好像有点儿浅。”
“这个好看。”
“就这个吧。”
“不愧小苏，比江淼眼光好。”
“？”江淼进门就听到的是这么一个对话。
怎么了就，苏亦怎么就比我眼光好了？江淼把早餐摆好在桌子上，寻进声音的来源处。
“阿姨这个摆哪儿？”
“哦，那个盒子里。”
这和谐的场景，江淼一瞬间感觉自己才是客人。
他走近道：“我眼光不好？”
江妈妈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瓶子掉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连忙否认：“不不不不不，我儿子眼光随我。”
江淼点头：“嗯，您眼光也没好到哪儿去。”
越解释越偏，江妈妈翻了个白眼，干脆闭上嘴，埋头码化妆品。
苏亦转过头忍笑，江淼勾住他的脖子说：“你笑什么？”
苏亦猛摇头：“没没没没没没。”
江淼乐道：“早餐买来了，收拾完了出去吃。”
“小苏啊，你先去吃吧，这儿我自己来。”
“好嘞，阿姨。”
“哎，”苏亦拿起一份早餐，小声对江淼说，“阿姨今天心情很好。”
江淼也很茫然：“看起来还挺好我也不清楚，不过药还没停，似乎稳定了许多？不清楚，明天带她去检查一下。”
“啊。”苏亦点头，“挺好吃这个。”
江妈妈从主卧里走出来，看到摆满了餐桌的早餐，愣了一下说：“这么多？”
江淼指着苏亦道：“他食量惊人。”
“也没看到他吃多胖啊。”江妈妈奇怪地问。
苏亦：“”
窗外雨声传来，阵阵花香从窗户缝里进入。
江妈妈吃完后，走到窗户前看了看雨势，笑着说：“雨不是很大，看来是夏天来了，梅雨期都开始了。”
“您什么时候出去？”江淼进屋拿了把伞出来。
江妈妈看了看时间：“现在吧，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了。”
“行。”江淼把伞放在门前的柜子上，“注意安全，记得拿伞。”
江妈妈换好鞋，抓过伞道：“嗯。午饭你们自己解决吧。”
苏亦茫然道：“我们午饭吃什么？”
江淼也看着苏亦：“不知道。”他有些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来做？”
苏亦当作没听见这句话：“阿姨以前自己出去过吃饭吗？”
“没有。”江淼思考片刻，说出一个猜想，“难道有了男朋友？”
苏亦怔住：“什么？”
江淼不知怎么的就进一步确定了猜想，严肃地说：“苏亦，我好像要有继父了。”
苏亦有点想笑：“我们也出去吃吧。”
江淼“啧”了一声：“你不相信我的厨艺。”说着，他起身去冰箱里翻了几下，“看我给你露一手嗯？没菜了？昨天都吃完了？操，这群饿狼食量忒大。”
苏亦笑出声：“逃不掉了，我们还是出”
江淼打断：“出门买菜吧。”
苏亦提着菜，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幕，步伐无意识地加快。
江淼默默地举着伞跟上，然后再把伞偏回原位。
“开门。”苏亦让出几步。
江淼笑着应：“嗯。”拿过苏亦手中的菜，走向厨房再次强调，“我做菜很好吃的。”
苏亦面无表情：“吹，你他妈继续吹。我问了林榆，他说在他的记忆中你从来没有下过厨，要不是阿姨做，要不就是喊你兄弟或者他做。”
“你听他放屁。”江淼反驳。
“那我等着。”
苏亦傻眼了。
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站在厨房里切菜、翻炒和装盘之类的动作江淼做地非常熟练，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做。
“尝尝。”江淼坐了下来。
“你第一次？”苏亦夹起一点菜嚼了几下，果然，这个味道充满了“我是新手”四个字。
老练的动作与味道成反比。
江淼也忘记反驳，期待着问：“怎么样？”
苏亦憋出俩字儿：“牛逼。”
江淼愉快地夹了一大筷子菜入口，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做菜就被认同了嗯？
他的脸黑下来，真诚地对着苏亦说：“您也很牛逼。”
苏亦笑了起来，直道谢：“谢谢谢谢，谢谢夸奖。”他猛扒拉了几口饭，琢磨之后说，“其实也没那么难吃，就是那种可以保命的菜。——所以快吃。”
“嗯。”江淼皱眉把口里的菜顺下去，不停念叨，“以后我的做菜水平绝对可以提高，真的，你相信我。”
“好好好。”苏亦把用过的碗放到厨房里，“其实我也不会做饭，平常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要不就是外卖，要不就是方便面。”
江淼诧异地问：“吃方便面只能饱肚，你在学校也吃这玩意儿？”
“对。时不时要去实验室，没时间。”
江淼沉默了一会儿，走到他面前，认真道：“我以后做完饭，送饭给你吧。”
“什么？”苏亦洗碗的动作停了下来，震惊地看着他。
这个走向有点奇妙，这个形象有点不符合江淼。
想象一下，一个片儿区老大，竟然即将变成居家好男人的角色。苏亦一时半会儿有点恍惚。
江淼看着苏亦有些飘忽的表情，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怎么了？”
苏亦反应过来，抓住他晃动的手：“哦，没事儿。好啊，等你的饭。”
好像还有点反差？苏亦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期待着这件事的。
两人窝在沙发里，轻舒一口气。窗外雨声渐小，江淼看着苏亦在他身边撑着眼皮看电视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想睡吗？”
苏亦懵着摇头。
江淼叹了口气：“等会儿。”然后起身去卧室拿了个已经点燃的熏香出来，放在茶几上又坐回苏亦身边。
没多久江淼就感觉肩上一沉。他僵着躯干摸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小，又看着肩上人的面容调整姿势。
江淼心里想着这熏香效果真好啊，什么时候去问问方爷爷在哪买的，买几根放妈房里。
然后眼前就黑了。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的响声，随后响起了部分人的尖叫。
江淼睡眠浅，被这动静吵醒后皱了皱眉，却不敢动。
苏亦不耐烦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又偏身抱住了江淼，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没事儿。”江淼抱了回去，“睡吧。”
苏亦缓了缓：“嗯有点睡不着了。”
“那不睡了。吃饭，也快饭点了。”
“啊。”苏亦迷迷糊糊地说，“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啊？外面动静这么大，要不要出去看看？”
江淼：“嗯，顺便买些菜回来吧。我妈说中午不回来吃饭，晚饭大概是要回来的。”
刚说完，江淼的手机就猛地震了几下。
他起身捞起手机，上面写的几个字让江淼莫名有点慌。
哥，你出来一下。
江淼镇定地打字：马上来。
转头就对上了苏亦担心的目光，他安慰道：“没事儿，我兄弟们让我出去一趟，估计是他们又惹祸了。”
苏亦：“看你那表情还以为怎么了。走吧，我陪你。”
江淼犹豫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