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枪魂
经脉紊乱的感觉真不好受，稍微压制不住就会立刻灵气暴走，轻则修为尽废，重则身死。
青龙穿透青君的身体后并未立刻消散，沿着道路一路肆掠数百丈才缓缓停下，众人只听得一声声龙吟后便不见了青龙踪迹。
随着这道真龙剑气消散，纳戒内的那杆漆黑长枪似有所感，其内有什么东西似乎复苏了。
“你名为何？”青君艰难保持着翩翩姿态，即便白衣染血，也难掩其儒雅之气。
“姜别鹤。”
姜别鹤气息微弱，只剩了一口气强撑着。
“我名李青君，你的十三剑很强，是我见过的同辈最强者。”李青君吐出一口浊气，混合着血水。
“我知道一年后玄仙门会邀请各大天才，你肯定会来，那时候我再与你一战。”
“告辞了，我该回北境了。”
“这次来东州我很开心，你是一个足以让我全力以赴的对手。”
如果不是李青君有意让他施展出完整的十三剑，这一战胜负难料。
“呵，笑死。”姜别鹤从半空坠下，靠着路旁的大树大喘着粗气，脸上却有笑容。
“老子就是玄仙门的，下次见了你非让我师傅扒你一层皮。”
“哈哈哈……”姜别鹤放声大笑，这一战很危险，但也让他见识了真正的天才，“还不是被我打趴下了……”
笑着笑着，一口血水喷出，呛得他直咳嗽。
秦婉诺小跑着过来，蹲在姜别鹤身旁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倚靠在树上的少年，秦婉诺伸手轻轻为他擦拭嘴角的血迹，胸口的凹陷处有几根断骨戳出，看着触目惊心。
不知为何，秦婉诺的眼眸有些湿润，抿着嘴唇又不知如何开口，索性直接不说。
姜别鹤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眸昏死过去，只觉得好像躺倒在一片温暖中，没有丝毫冰冷。
至于余下的山贼们，壮汉早已被一剑重伤，倒地不知生死，剑十三的那一声声龙鸣似乎还回响在耳边，看着道路中间的深深沟壑，才有几人反应过来拖着壮汉的双脚匆匆逃离。
商队中余下的人还在震撼中，二叔凝望着躺倒在秦婉诺怀中的少年，眼中多了敬畏，远远抱拳施以小礼。
能为商队做到这一步，值得他如此。
队伍重新整顿好并没有急着出发，在原地休息到第二天天亮才开始出发。
原本只有一人的马车现在多了一人，姜别鹤还在其中昏睡，胸口处涂抹了恢复伤势的灵药，只简单的用衣物包扎了下。
秦婉诺抱着双腿蜷成一团，马车内的一半空间都被姜别鹤占着，她的脸蛋枕在膝盖上，一动不动盯着姜别鹤。
秦婉诺看着他好几次在睡梦中眼角流出眼泪，却又没有呼喊任何人的名字。
每次流泪时，秦婉诺都伸手用衣袖为他擦干眼泪，这么好看的眼睛要是哭肿了肯定不好看，秦婉诺也没别的心思。
二叔说最好两三个时辰就换一次药，秦婉诺就每隔两个时辰为姜别鹤重新涂抹一次灵药。
没有纱布包裹，只能用衣物替代，搁置在一旁的一件白色小裙被撕扯成一段段布条。
直到两天后，商队距离青霞城已不足百里，姜别鹤才悠悠醒转，双手撑着柔软的棉垫想坐起来。
秦婉诺伸展双腿，俯着身子搀扶起姜别鹤后，才重新倚靠回角落，只是双腿不再蜷着。
紫色的裙摆很长，却只盖住脚踝，一双洁白的赤足裸露在外。
“商队到哪了？”姜别鹤还是感觉头痛欲裂，动作稍大就立马牵动了胸前的伤势。
“今天夜里就能到青霞城了。”
秦婉诺打着呵欠已经困成了狗，眼神有些迷离。
“赶紧睡吧，到了青霞城好好逛逛。”姜别鹤温柔一笑，看着一脸疲态的秦婉诺，怎么会不知道一直是她在照看自己。
秦婉诺点点头闭上了美眸，倚靠着马车的一侧昏昏欲睡。
要是换做平时，她早就要和姜别鹤好好说道说道青霞城有多好玩，可惜这会儿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姜别鹤昏迷的时间里，没有梦到心心念念的父母妹妹，只感觉自己好像变回了儿时的模样，走在一片黑暗中听着周围尽是孩童的嬉笑声，姜别鹤追寻着那道声音，却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姜别鹤的心里没有太多伤感，一切磨难都只会让他更坚定，找到妹妹是他现在唯一的念想。
“北境？也不知道白渊在那里怎么样了。”
北境较为特殊，与中州齐名，只因为北境万年前出了一位力压当世的强者，自号北帝，不过此“帝”非彼“帝”。
要真说起来，云先生恐怕也打不过那位北帝。
当年为了北帝这个称呼，瑶光界诸多大人物都曾亲临北境，不过却被北帝一人全部打趴下了，至此在无人敢谈论此事。
北境天上宫，与玄仙门并列的超一流宗门。
北帝万年前整合北境全境势力，后创建天上宫，只不过宫主并非北帝本人。
李青君自称来自北境，想必与那天上宫关系匪浅，一念及此，姜别鹤脸上泛起忧愁，恐怕将来要让师傅老人家揍他有些难了。
“好好的北境天才，跑来东州做山贼，要是写成话本卖给凡间的说书客，能赚不少钱吧？”
没再深究这个问题，姜别鹤小心揭下胸前裹着的布条，古灵门给的上等灵药，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姜别鹤从纳戒中取出一些灵草，准备捣碎敷在伤口上。
“嗯？看错了？”姜别鹤从纳戒中取出灵药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一刹他好像在纳戒中看到了一道黑影。
姜别鹤没再深究，换药才是头等大事。
古灵门虽说给了一堆没什么大用的丹药作为附属品，但恢复伤势的灵药都是上品，一点也不含糊。
捣碎药材敷在伤口上，重新换了一块布条裹上，姜别鹤换了一件蓝色外衣，姜别鹤一直不喜欢穿这种袖袍宽大的衣服。
灵药并没有用完，姜别鹤将余下的收回纳戒，这次姜别鹤留神看了一眼刚刚不确定的地方。
这一眼，姜别鹤被惊到了。
哪是什么黑影，分明是个穿着黑衣的人影。
纳戒无法容纳活人，“难不成是鬼？”姜别鹤注视着那道动来动去的人影，慢慢朝着她走去。
悄无声息间，姜别鹤来到了那道人影身前，发现她竟然在啃食自己纳戒中的灵药，不论什么灵药，她都来者不拒，一口一株。
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刚刚发现面前多了一道人影，眼中竖瞳骤然放大，用手中一株啃了一半的灵草指着姜别鹤。
“别和我抢，都是我的！”
她看清了姜别鹤的面容后，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才理直气壮说出这句话。
一个黑衣小姑娘，面容与人类并无差距，随着她抬头姜别鹤才看清楚，她额头有着两个浅浅凸起的小角。
小姑娘面容清丽，清亮的双眼中是一双竖瞳，显然不是人类。
“你是什么玩意？”
姜别鹤想到了那道刻着龙纹的令牌。
“我当然是器灵啊。”小姑娘有种看白痴的意思，手中拿着只剩一节根茎的灵药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杆长枪。
姜别鹤才发觉这杆长枪有些不一样了，从前都是自主悬浮在这片空间内，这会儿已经掉在地上了。
“你是长枪的器灵？”
姜别鹤有些失望，看来不是那令牌。
小姑娘瞅着姜别鹤一脸失望，又看了看手中的灵药，有些难为的开口解释，“也可以说是它的枪魂。”
姜别鹤还是一脸失望，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了，“你再用这副脸色对着我，我可就要揍你了。”
“我堂堂上古真龙魂，多少人求而不得，你就这态度啊？”
小姑娘一脸傲娇，叉着腰表示自己的不满。
“来吧，展示你的故事。”姜别鹤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小姑娘嘿嘿一笑，似乎对自己的来历深感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