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肖明月
“去看看白先生。”
姜别鹤觉得自己能有今日光景全是倚仗白先生的引荐，只是他不知道姜易和云先生的关系。
姜别鹤离开宗门，出了小世界，瑶光城内城平日里人也不少，没人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
上次来这里还是一介凡人，如今再看，姜别鹤已能看出些不同，瑶光城的灵气都朝着这里汇聚，“怪不得瑶光城附近没什么宗门。”
灵气都被汇聚到小世界里了，抢又抢不过，自然无法在城周开宗立派。
瑶光城内其实是有玄仙门和其余门派的驻地的，大多是一些实力较弱又天赋不太好的人看守，也有几个渡劫境的修士坐镇。
姜别鹤向着城东行去，听说凡人也可以武入道，不过难度太大，更多的武修都是天赋极高的修士。
很快，琼瑶阁到了。
姜别鹤告知来意，稍等了片刻就有一女子自台阶上缓缓走下。
女子身着素裙，长发被一根漆黑的簪子束起，五官透着清冷，看起来比姜别鹤要大两岁，此刻也正看着姜别鹤。
他今天没有穿玄仙门的服饰，换上了一件窄袖青衣，还没到立冠的年纪，头发便束在身后。
“跟我来吧。”女子言语很少，但一直盯着姜别鹤看。
“姐姐是白先生的弟子吧，先前听先生提过。”姜别鹤感觉有些不自在，主动开了口。
“我叫肖明月，不用叫我姐姐。”女子语气清冷，“说实话，我对你没什么好感。”
还没入玄仙门之前姜别鹤就已经替父亲打理了两年的生意，那会儿脸皮就练的极厚了，对于这般场面也不觉得尴尬。
随着女子走上一处楼阁，与大殿不同，此处山石林立，阁楼侧方是一条瀑布，乳白的水气漂浮在空中。
这里算是琼瑶阁的一处清静地，白先生其实有种隐士风骨，虽处闹市但仍要给自己造一片清静地。
白先生温和赞扬道，“不错，我没看错人，不足四月已到明心。”
肖明月站在白先生身旁，与姜别鹤保持着距离，闻言脸上闪过惊诧。
“先生，晚辈今日是来道谢的，也想来看看前辈。”姜别鹤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不必谈谢，我与你父亲这点交情还是有的。”白先生摇摇头，“前些日子天荒城的事我听说了，你福缘不小，伤势无碍了吧。”
“已经无碍了。”
说到这，肖明月拧着眉似乎不高兴，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两人。
姜别鹤不明所以，从一开始她似乎就对自己有敌意，可他什么也没做啊。
白先生笑着摇摇头，介绍道，“这就是我从北境捡回来的弟子，性子有些冷。”
“您都说了我是捡回来的。”肖明月听到“捡”这个字，明显有些气愤。
师徒俩拌嘴姜别鹤也不好插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你在北境不是……”白先生说了一半不说了，改口道，“好好，依你，不是捡的。”
“您教我的都是别家门派的，您从未教过我您自己的本事，不是捡来的是什么，就是捡来的。”
白先生心乱如麻，平日里也没这么胡闹，今天这是怎么了。
“为师不是说了吗，等你修为到了为师自然会教你。”收肖明月做徒弟白先生是考虑过的，琼瑶阁从未有过女子阁主，到他这是第一次，但这只是次要。
白先生所修是八卦两仪天道，所做即是卜算天机，所知之事众多，可能古今未来也只有他一人知晓，压力过大，白先生怕她承受不住，但最后白先生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
“平日里都念着他，现在他来了，不如你教他吧。”肖明月手指姜别鹤，生着闷气。
“我？”姜别鹤满脸疑惑，无辜躺枪。
“你说这事闹得，不是与你讲过了吗，怎么还为这事胡闹。”
“反正我不管。”肖明月盯着姜别鹤，眼中尽是高傲，“反正我不服他，凭什么你就天天念着他。”
“那你想怎样。”姜别鹤接过话，语气平淡。
“自然要分个高下。”
言下之意就是想打架是吗，姜别鹤觉得自己可以这么理解。
说实话，姜别鹤自修行来还没怎么与人切磋过，也就打过那一场生死战。
“胡闹！”白先生打断两人跃跃欲试的架势。
“前辈，无事，我也想看看我如今的水平。”姜别鹤说的是实话。
“你们谁出了事我都不好交代。”白先生知晓阻拦不住，肖明月心性要强，今日不分个高下，往后说不得就要分生死了，这些日子确实是自己的错。
“只是比试分个高下，点到为止，都不要伤着。”比试哪有不受伤的。
白先生退到一旁，得到许可的两人则是互相看着对方沉默不言。
姜别鹤手中握着蜉蝣，肖明月也暗自运转灵力，下一刹，肖明月掐动法诀，身前一道冰凤出现，骤然飞向姜别鹤，这是她所修行的涅槃经。
姜别鹤也不示弱，右手蜉蝣自身前向身后缓缓划出一个半圆，身子也随着半圆划出俯下，同时右脚向后迈出一步。
姜别鹤闭目，丝丝剑气沿着蜉蝣剑身游走，瀑布溅起的水汽似有所感应泛起灵光。
刹那间，姜别鹤睁开双眼，挥出蜉蝣在空中画出婉转弧线，空中无数水珠齐齐激射向冰凤，浩荡剑意藏于水珠中。
剑五骤雨，是前四式浩气剑意的收尾，亦是藏剑意于天地的开端。
蕴含剑意的水珠与冰凤碰撞在一起，无数水珠穿透冰凤，肖明月凝聚灵力屏障抵挡水珠，虽然被冰凤消耗掉了部分威势，但依然在屏障上激起阵阵如水波般的涟漪。
随着双方僵持，愈来愈多的水珠穿透冰凤，在其上留下丝丝缕缕的剑气，就在冰凤即将炸裂的瞬间，肖明月不再以灵力维持屏障，再次双手掐动法印。
冰凤浴火，刹那升腾而起的火焰将水珠蒸腾殆尽。
凤凰涅槃，这一招肖明月修行很久，她不认为自己会输。
姜别鹤在冰凤浴火的瞬间再做起剑势，一剑斩出，看似只有一道剑气划出，但剑意磅礴浩大。
姜别鹤能感受到，骤雨一式所布在四周的剑意正与这道剑气和鸣。
剑气自四面八方斩出，火凤体内丝丝缕缕的剑意也暴动着冲出体外，四方剑气齐至，火凤消散，肖明月的屏障也抵挡不住狂暴的剑气。
骤雨既是起剑亦是藏剑，而剑十三式只为藏剑后剑再出，两式剑招剑意磅礴，相辅相成。
姜别鹤原本是想以两剑来铺垫最后一剑的剑势，但这样一来剑十三威力将不受控制，肖明月必定受伤。
说到底，只是肖明月心高气傲，姜别鹤没必要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