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唯利之辈
我笑了笑，脑里想了下说道：
“要不这样，师父，我是未经您的许可，就偷学了法术，被您发现，然后你当着所有师兄弟的面把我逐出师门，我不忿待遇不公，跟师兄弟们闹掰了，打闹得很是严重，然后你出手打断我的手或腿，把我扔出了山。”
祖师笑着摇了摇头：“你这猴头，一脑门子的都是歪门邪道……”
我笑笑：“师父，您是太过正派了，又不争世事，虽融贯了三教，却安于一隅，而且又离如来如此近，我担心万一某天如来发现你了，您……”
《西游记》里有一回，悟空回师门时，斜月七星洞已是破败不堪，人去楼空，祖师不知所踪，或许，真是因为被如来发现，如来如何能容此大能在自己卧榻之侧嘛，所以悟空回来时，却再见不到自己师父。
那时时间不过过了几百年而已。
我担心的就是此点。
祖师抬眼望向远方深处，似是凝视着未来一般，好一会他才说道：“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放心吧，就算到时如来找来此处，为师好有自保之道。”
我点点头：“那不如早作打算，时间拖越久，越是不利。”
祖师看着我：“你是不是又有何想法了？”
我沉吟了下道：“师父，恕我直言，我的那些师兄弟，虽已修练成仙，但多是自私自利，唯利是图之辈，多不堪大用，留在您身边，未来难说就是您的心腹之患。”
祖师没有说话，还是看着我，我并不在意，因为我说的就是事实，虽说与我是师兄弟，却因我是猴为妖，平时多给我使绊拿乔，各自之间，也是勾心斗角。
所以在七星洞这么些年，我对每个人都没一点好感，我也相信，如果未来有可能，他们不介意出卖我出卖祖师来让自己达至更高层。
我接着说道：“借此，我把事情闹大，到时，您各打五十大板，把我腿打断，然后把他们都逐出山门，到时师父你只是一人，天地任遨游，如来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这万千世界找到您。”
祖师笑着摇摇头：“你倒是会为我着想。如何做，你别管了，我自有安排，你只管按你想法做就是。”
我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伏在地上规规矩矩地给祖师行了三拜九叩之礼，此礼比之当时拜师之时还要郑重，因为带着了我几十年的感情，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我不会修练得把人性都忘了。
祖师沉静地望着我，我抬起头时，他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看不出他眼里有些什么，或许有欣慰，或许有慈祥，我在他的眼里都完全看不出来。
要找个跟人翻脸的借口不要太多。
每月的初十五，都有一个大学堂，就是所有师兄弟都聚在一起听祖师讲法问道，每次我都是坐在最末。
一般来说，祖师讲完后，自下堂去，由各人各自领悟，然后再相互讨论，自然是都不会有人来问我什么讨论什么，我自乐得自在。
这次当然不一样了，因为我要找事。
祖师讲完后，说了句你们自悟，我一会来提问，人即飘向了后面，由各师兄弟们在那儿高谈阔论，我听着，并没像之前那样平静，而是做出了欢喜雀跃、抓耳挠腮的样，让人一看就像是明白了祖师所讲的是什么。
边上的一个师兄很是奇怪地问道：“悟空，你这是领悟了师父今日所讲？”
我咧嘴一笑：“自是明白了。”
那师兄哈哈一笑，有些鄙夷地指着我说道：“你这猴头，我们师兄弟各人在这儿讨论半天，都没人能说明白师父所讲，你居然就说明白了？可笑可笑！难道你比我们众师兄弟的天资还要高不成？”
我手在猴脸上挠了挠，轻笑一声：“你们不明白，并不代表我不明白，你们那天资，不是我说……”
我斜眼望着他，又扫视了下众人，嘴角咧了咧，没说话，但想说的不言自明。
那师兄脸色一变：“你是说我们从师兄弟的天资都不如你这泼猴不成？”
我脸色也是一变：“你叫谁泼猴？师兄，我尊你一声师兄，并不是因为你厉害，而是你比我早入门，但是这泼猴除了师父，没人可以这样叫我！”
那师兄哈哈一笑，指着我对边上的师兄弟笑道：
“这小猴儿居然说比我们还厉害？这真是可笑之极，你本就是一只猴儿，叫你泼猴是给你面子了，放在外界，像你这样的小猴妖，我抬手就灭了！”
我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他这句话让我想到了那天在水帘洞，与我一起的那只小猴子，也是抬手就被一个仙人灭了，当时的悲痛，我一辈子都记得。
我站起身来，走到那师兄边上：“你说谁是猴妖？我也是师父堂堂正正招入门的徒弟，跟你们没什么两样，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所有人都跟着笑了出来，那师兄边上的另一人笑着说道：
“瞧你那尖嘴猴腮的样，你去水里照照，再看看我们，你觉得你跟我们一样？还说什么堂堂正正入门，你说，你来几十年了，师父教过你什么？你又学到了什么？一只小猴儿，还想着做什么仙人梦？你再修十辈子吧！”
我在心里一笑，脸上却是带着怒气勃发的样，脸上手上根根毫毛都竖了起来，是时候了，说到这份上，还打不起来，那还找什么屁的借口？
我怒道：“你说我没学到什么？我没学到什么？你觉得我这猴儿学不到什么？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捻了个诀，手向着空中一招，莫名地现出一团火出来，看到这团忽闪着的火焰，众师兄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都离我三尺远。
我哈哈一笑：“这就是刚才师父讲的法，你们谁给我演示一下，给我弄出这团三昧真火出来我看看啊？”
那师兄瞪大眼望着我的那团火，用不可思议的声音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师父刚才讲的只是法理，并没有讲如何操火，你这是哪儿弄来的？你去哪儿学来的这操弄火之法？”
我装作一惊，手里的火就熄了，嘴里强辩道：“这就是我天资比你们聪明，所以就会了这操火之法！”
师兄一拉我：“我明白了，你是背着师父偷学的！走，跟我去见师父，是不是丢了什么法门被你偷去了！”
我大怒，手里的火又闪现出来，我挣开他的手，另外两个师兄伸手各抓住我的手，嘴里也叫道：“你这猴头偷了师父的法术，你跟我们去见师父，师父必定会治你之罪！”
我挣了下，他们捻了法诀，手上力有千钧，我一时挣脱不了。
我装作恐慌地挣扎着，手上一时又闪出了两团火，烧向两个师兄的手上，只一下就把他们的手烧得皮开肉绽。
这可是我修出的三昧真火，赁你是钢臂铁头，也会被烧得融了，何况是这修得半吊子的他们？
两人各是一声惨叫，哪还有力量拉我，放开来，急忙地向后退去。
其他的师兄弟见到两个人吃亏，一时都没再敢来抓我，但嘴里嚷嚷着要捉我去见师父的话一直不断，不时还有猴妖，泼猴的声音在叫着，一些师兄弟则是操起了边上的桌子当武器，以防我也把他们打了。
看这样子，已是不能善了的情况，我本来就是要弄事情出来的，现在引起众忿，正如我所愿，我嘴里嘶叫着，眼睛都瞪得要从眼眶里突了出来，一对猴耳都变成了通红，看着就像是有些歇斯底里的样。
等到有人把桌子砸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知道时候到了。
我尖厉地大叫了一声，听着像是万分情急了，所有人都能听到这一声尖叫。
我手在身上抓了一把毫毛出来，在嘴边一吹扔往地上，一群和我一模一样的猴儿就出现在了大堂内，数量只怕有上百只。
我手一挥，我的这些分身们也操起了地上的桌子，或是其他的东西，顺手就砸向离自己最近的人，本来大堂内就挤满了人，再加上这一群分身，更是拥挤不堪，大家又齐齐地动手，一时之间，大堂惨叫声连连，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师兄弟们四处逃散。
但就这么大点地方，大家又挤成一块，哪逃得了，只能是都捻起法术跟我的那些分身打成一团。
我一脚把一个早看不顺眼的师兄踢飞撞到墙上，斜眼看向后面，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祖师的声音：“住手！你们这是在干嘛？”
我晃眼向着祖师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正见到祖师手上捻了一个诀，我那些分身“嘭”地一声，齐齐地化成了猴毛重新回到我身上，只剩下那些被我打得惨叫的师兄弟或躺或坐或伏于地上。
祖师飘到我面前，怒喝道：“悟空，你怎么和师兄弟们打了起来？”
我怒道：“师父，他们骂我是猴妖，是泼猴！徒弟和他们一样入了师门，当平等同行，岂能当我是猴妖？”
师兄弟们都争辩道：“我们是见他突然弄出了操火之术，这才急着要把他逮去见师父，情急之下，言语中才说他是猴妖，并非在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