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争朝夕
我念动祖师教的真言，攒紧了拳头，将身一抖，人就跃了起来，一个翻身，定神后再望，自己身处的，还是在这须弥内，却已不知道这一步翻到了哪儿。
只觉身前灰茫茫一片，无边无际，我再试着连续翻了几个筋斗，这一算下来，何止几百万里，但前面还是一片灰茫茫的感觉，让我都不觉得自己曾经翻过了几百万里的路程。
这是什么一个神奇的空间啊？如果按现代的地理或是天文学知识，这地方脱离了三维概念了，但我落下时，我能感受到脚下踩着的紧实。
伸手摸去，也能摸到大地的粗糙，证明还是在星球之上，只是，这星球早不属于《西游记》里所说的四大洲范畴了。
我试着叫道：“师父。”
菩提祖师的声音响起：“怎么？”
就像是在我耳边说起这话。
我笑道：“这地方很是神奇啊，我这可是早翻越几百万里路了，怎么感觉还是在当地没有动弹般？”
祖师笑了：“须弥实纳于芥子，你说是你几百万里，其实是因你所处其中。”
“不管你翻出几百几千几万里，于外界来说，一样只是在这芥子之中，实不存在这几百几万里，如果你是在外界，或你已翻得无影无踪不知到哪儿了。”
我这算是明白了，其实在这须弥中，是没有物理的空间概念，我能在其中闪转腾挪，是因着师父的神通，但不管如何，这个须弥确实就是一个空间。
我闪身出了须弥，对着祖师一拱手：“师父，一直在这须弥里修练，都不知道这须弥真正的样，师父可否让我开开眼？”
祖师笑笑，手掌伸开，我看到他手掌心里也就一芝麻大小的东西。
我伸开手掌，祖师手掌一翻，那东西就掉落在我的手心里，我心念动了下，就感觉到须弥里的空间状态，其实里面是空无一物。
我在里面感觉上的有屋顶那些，其实是祖师幻化出来的，我再一动，这顶上就变成了天空的颜色，再念头一动，这天空就有了云飘起来。
我试着弄出些乌云出来，马上就有了乌云，然后电闪雷鸣下起了雨，落到地上还汇成了河流，须着地面流向低处。
我大奇道：“这个须弥里所有的形态原来都是来源于我的感知想法啊，我想让他有什么就有什么了。”
祖师点点头：“是，持有人可以任意改变这须弥，不过，这个空间因不具五行，所以，你幻化出的这些东西，都只是幻像，不是真的。”
我皱了皱眉：“假的？幻像？那我怎么在里面却觉得呼吸什么的没问题呢？”
祖师笑道：“你的呼吸是靠我的法力在支持着。”
我恍然大悟：“意思是我靠着师父的法力，才让我能呼吸，其实我呼吸的还是原本世界的空气。”
祖师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嗯，其实，你现在拥有了法力，不需要我，你自己也能抽离原本世界的空气，帮助自己呼吸，嗯，应该说，你现在其实已不需要什么呼吸了。”
我笑道：“这我倒是知道，平时试过，一口气我憋几天几夜也没啥问题。我想的是……”
我在脑里组织了下语言：“要是这空间里能让人生活，岂不快哉？嗯，不说人了，能养些树啊花啊的，让这世界自成一格，那不也挺好玩？”
祖师被我说得愣了一下，再笑道：“这我还真没想过，不过还是那句话，须弥世界，不具五行，如果真要像你说的让花花草草，甚至是人在里面生存，那必然要让里面兼具五行属性才行。”
我点点头，说什么五行属性，其实就是现在这须弥其实是虚无的，并不是物质的，要让它具有五行属性，也就是让这空间变成物质的，这才能像我说的那样，能在里面养着花花草草。
我叹口气：“还是可惜，虚无就是虚无，就算能纳入真实，却不能让这真实自洽。”
祖师沉吟了下：“也不是不可以达到像你说的那样，只是需要的法力就要无比高深了，于我，或许穷尽，能支撑起这么大一片天地一直生存……”
他手上捻了个诀，嘴里念动真言，手在那须弥上一指，我再试着感知了下，这次明显感觉到须弥内的不同。
在大致三十丈的一个面积内，我看到了一片草地，草地边还有一个三四平方左右的一个小水塘，小水塘边还有一棵小柳树，高也就三尺上下，能看到上面碧绿的柳枝。
就在这三十丈的面积内，天空是蓝色的，也一样飘着白云，云飘动着，似有风吹过，还能感觉到小柳树的柳枝在随着风飘动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片草地和一棵柳树，但我能感受到这欣欣向荣的生机，证明，这一片空间是真实的世界。
我张大嘴，望着祖师道：“师父，你如何做到的？”
祖师吁了口气：“说简单也简单啊，你先用法力在须弥里开辟出一片空间，然后赋予它五行，再把我们原本世界的草啊树啊都弄进去，就成了这样。”
我道：“那这些草是真的？能存活吗？”
祖师笑道：“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心念一动，人就到了须弥内的这片草地上，草地非常的软，我坐在上面，手抚摸了下，跟我在花果山和灵台方寸山所见的草并没什么不同。
我顺手拔了根草含在嘴里，味道和气味都跟我所认识的草没什么不一样，我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再仰面朝天躺倒在上面，望着天空，空气干净，天空宁静，如同某一个午后的晴空一般。
空气也是真实的，我呼吸着，还能吸到青草独特的清香，我走到小水塘边，小水塘清澈见底，深估计也就三尺上下，下面是细细的砂。
我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两条小手指大小的鱼儿在游动，我伸手舀了点来喝下去，水甘甜清洌，跟灵台方寸山的山泉水没啥区别。
这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一个世界，安静自然，虽然视界所见，这三十丈的方圆外，就是灰蒙蒙一片，像是笼罩在一片极深的迷雾之中，但就这片天地，已让我有些忘了所有。
我人再跳出须弥外，眼前还是那粒如芝麻般大小的东西，我眼里全是惊喜：“师父，凭您的法力，这些草啊树啊鱼啊，都能在里面一直存活了？”
祖师点点头：“是的，我开辟出这片空间，靠的是法力，但开辟了后，这片空间自己靠着水和空气，应该就能自洽了。”
我心里一动，其实就是，形成这片世界的时候，需要的是法力，但后面，形成了自己的生态系统后，这须弥空间内的东西就能自给自足了，如此说来，那要弄人进去，只要有能供人生存的空间，人就能存活。
想到这，我笑道：“师父，这须弥可是要送我的，那您也把这开辟空间的法门也一并教我吧！”
祖师听着不禁摇摇头笑了：“你这猴头，倒还真是贪得无厌！也罢，答应给你，这一并也教你了！”
我认真地听着祖师把真言念了出来，如何开拓，如何调集五行，如何把这世界的原素放进空间内。
我后面试了下，念着真言，真就把几块石头放进了空间内，还顺便在那草地上弄出了一些小野花，还在水塘不远弄了两三棵开着桃花的桃树，一如花果山般。
想想，又弄了些蜜蜂，在桃树上做了窝，然后顺便采点桃蜜和野花蜜，有了这些蜜蜂，感觉这片空间更加生动了。
弄完这些，已到了我法力的极限，我吁出一口气，觉得这一方天地又变了些，面积虽然变化不大，但那种生机，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
祖师看我弄完，也用法力感受了下：“不错，看不出你这野猴儿，还有那种生活的气息，嗯，这方面比我还要好些。”
我笑道：“可惜，这是我能力所限了，只能达到这么些。也不知道未来法力再增强，我还能不能往里再加些东西。”
祖师笑道：“当然能，你看……”
我听祖师如此说，再感受了下，里面已多了些蝴蝶在飞舞着，草地上居然能看到一对小兔子在乱跑乱跳，估计前面祖师也不是弄不出这些小动物出来，他只是没有那种想法而已。
我叹了口气：“师父，我尽我所能，了才能让里面增加几棵树，一窝蜂，你随手间就能多出活蹦乱跳的小兔儿，您这法力，我是万万没法比了。”
祖师有些哭笑不得：“泼猴，我自有天地初始不久，即开始学法力，至今不知多少年许，你才跟我学了几年就想达到我这法力境界？真真的是做梦了，你就算天资再好，就算再修练百年，你也不一定能达到我这境界。”
我叹口气：“意思就是，我再练一百年，也不一定打得过如来了。”
祖师点点头：“想都不用想！”
我点头道：“那行吧，不急，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又不争朝夕。”
祖师皱了下眉：“虽说不争朝夕，但你没学到长生之法，总有一日，要面对这生老病死、五脏俱焚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