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限你三日内查明此事
而芮王从夜市归府后,一直在挑灯夜战,处理陈策快马加鞭递呈上来的折子。
据陈策说尹州河坝裂痕比想象中的严重,尹州通判黎桐正组织百姓大力抢修,而尹州太守怕担责,带着家眷连夜逃离尹州不知所踪。
案桌上,还有尹州通判黎桐前日递来的弹劾折子,上面说太守陈浮生有贪污河坝款之嫌,明知河坝出现裂痕不作为,还将他呈请修缮河坝的文书都扣押了,由于河坝没有及时修补,导致裂缝越来越大随时有坍塌的危险。
照陈策和黎桐所说,尹州太守陈浮生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谭侍郎今日抵达尹州,希望工部想到好的办法解决,尹州地势南高北低,若是河坝坍塌,那下游的百姓就该遭殃了。芮王将折子收起放好,准备早朝过后向临昀帝呈报此事。
等芮王处理好公务,初一才开始将事关逍遥楼的最新情报告诉他。
“王爷,之前安排在逍遥楼货船上的人传来消息说,逍遥楼之所以分成两艘船运送酒,是因为那酒有两种配方,一种是淡酒味道清香,另一种是烈酒味道浓郁易醉。时常有船工打开酒坛偷喝,并未出现过任何异样。”
芮王觉得所谓的淡酒浓酒,兴许只是混淆视听的幌子:“看来那东西,是藏在逍遥楼的谪仙院当中……不过酒的事情仍然可疑,让那人继续查。”
“是!”
十五杵在一旁,眼瞅着初一把正事说完了,总算轮到他说话了,他急不可待的问道:“王爷,不知王妃对属下推荐的吃食,可还满意?”
芮王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宁白蕊撑得打饱嗝的有趣模样,心生欢喜,连带着嘴角也噙起笑意:“应当是满意。”
十五笑嘻嘻的说:“那就好。属下再多挖掘几个去处,以备不时之需。”
芮王没有拒绝,只说:“十五你近期先去盯着畅园楼,那是秦世子的产业,兴许是个突破口。时候不早了,你们且先下去歇息吧。”
蜡烛燃得哔啵作响,几近丑时,再过一个时辰就要早朝,芮王打算歇息半个时辰养精蓄锐。 哪里知道,刑部传来消息:魏公公死在了牢中。
此时的刑部尚书刘博古如坐针毡,他接连喝了几杯浓茶,端茶的手颤颤发抖,茶水撒了官袍前襟,沁湿了一大片。他才坐上这位置不到一年,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吓得差点心悸病都快犯了。
那三个狱卒和司狱刘澜,此时皆被五花大绑的扔进了牢里。就在刚刚,宋明衡分别对三个狱卒询问魏公公被害经过。那两个狱卒和刘澜所说一致,只有那个矮个的狱卒,承受不住他的威压全招了。是他们玩忽职守看管不力,才让魏公公惨遭毒手。
尚书大人勃然大怒,直接下令将人捆了等待芮王发落。想到此,他忍不住唉声叹气:“怎么就变成这样,明衡,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倘若芮王追究起来,我们刑部上下都要被脱层皮。”
宋明衡眉头紧锁,他眼眶下有浅色淤青,满脸的倦容:“大人莫急,此事确实是刑部疏忽,芮王若是要发难,我们也只能生生受着,毕竟那魏公公是意图谋害皇后之人。”
“只能如此了。”刘博古也没有章法,他心知即便把刘澜等人杀了,那魏公公也活不过来。
芮王赶到刑部时,刘博古和宋明衡慌张起身拜了拜。他看着刘博古和宋明衡,肃然道:“说吧,怎么回事?”
宋明衡将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对于魏公公是否死于中毒,也有仵作的初步验尸文书作为佐证。
秦蔚疏这条线彻底断了,芮王看都不看那文书,声音骤冷:“刘博古,你这刑部大牢看守竟如此松懈,连人是什么时候死的,都不清楚?”
刘博古只觉脑瓜仁嗡嗡作响,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好在,宋明衡抢先跪了,担下罪责:“王爷恕罪,今夜是下官当值,是下官治下不严,那几个犯事的狱卒都被处置了。”
芮王打量着宋明衡,只见他跪得笔直,就像一棵迎风屹立着的松柏。
他对宋明衡印象深刻,当年他年少轻狂洋洋洒洒写了篇文章,列举大临沿用旧朝重文轻武、文臣掌兵的弊端,激怒朝堂内大部分文官对他发起弹劾,他差点失去状元头衔。说起来,他是个不可多得的清官纯臣,皇兄也曾对他赞不绝口。
“不过,下官还有一个重要发现。下官查看了魏公公的尸首,他唇边齿缝间沾着牢房的泥土,这毒,是他自己自愿吃入腹中。”
“你是说他是自杀?”
芮王本以为宋明衡在推卸责任,哪知他却说:“这只是下官的推测,还要待仵作进一步验尸,看看其腹中是否有泥土方能确定。不过下官认为,能让魏公公心甘情愿吃下毒药,对方要么握着他的把柄,要么就是他不需防备之人。”
按照宋明衡的说法,那么宫中除了小晟子流芸这样的宫人外,还有无羁先生的眼线。尽管魏公公一直没有招认,他的死,不也恰好暴露了这一事实。且,那人的权势地位只怕在魏公公之上。
芮王忽而起了一个念头,那流芸口中的主子心思缜密筹划多年,会不会在朝堂中安插了他们的人。如果真是这样,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既如此,限你三日内查明此事。”
宋明衡叩首:“请王爷放心,下官一定给王爷一个交代。”
辰时,南山茶坊。
刘伯将章知行送去芮王府,回来便问贺仙舟:“贺公子,为何让我去芮王府递消息,只说章公子来了京都?”
贺仙舟将手里的密令看完,就扔进水盆中将上面的字化掉:“我来京都并非是来接青梨回家,而是另接了门内的任务,我也吩咐过知行,让他暂时别透露我的行踪。等需要时,我自会出现在她们面前。”
提到那章公子,陈伯一脸担忧:“也不知道,那位章公子能不能劝服贺姑娘归家。我看他愣头愣脑的,恐怕要无功而返。”
贺仙舟笑笑:“陈伯,知行为人至诚至善,他能行的。再说,青梨对他并非没有感情,至于她为何不敢嫁给知行,她心中有个结,只有知行能帮她解开。”
“陈伯,我出去一趟,等知行回来,你和他知会一声。”贺仙舟说完,就走出南山茶坊,前往青龙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