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药典歌诀三万首
自那天以后,狗蛋每天一早就在药膳部帮忙,由于他劈柴、挑水比田鹏慢上太多了,为了不耽误田鹏的早饭准备,狗蛋往往要比田鹏还要起早一个时辰。当田鹏来到的时候,看到在一旁砍柴、挑水的狗蛋,总会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几声,但是又什么都不说,弄得狗蛋摸不着脑袋。
在学员们都吃完早饭之后,狗蛋就抽出间歇的时间到藏经阁去看书。狗蛋还小的时候被父亲逼着去村里的书塾上过几年学,认得一些字。但是如今书籍上面的这些字虽然也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就是文言文、古文什么的,读起来艰涩难懂,让狗蛋也颇费力气。但狗蛋也没有办法,只能死记硬背地把它们先装进脑子里。
书经爷爷也看到狗蛋的难处,专门挑了好几本学员入门级的书籍让狗蛋读,说先从简单的开始读,读多了自然知道里面词语的意思,懂了里面词语的意思再去读古籍就容易多了。
对此,狗蛋也曾经问过书经爷爷,为什么书经爷爷不直接帮他找可以解毒的秘籍。结果书经爷爷的答复是:没有空!
“你不要看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好像没人管、很闲的样子,但其实我很忙的!我每天还要打扫卫生、重新整理书籍、维护书籍等等,一天下来也没有什么空闲时间。况且这里的经书那么多,每个十年八年的,想要看完也没那么容易。”
狗蛋在心里暗想:我还能不能活个十年八年都不好说呢。后来一段时间,狗蛋经常看到书经爷爷在一旁慢悠悠地泡茶、品茗。哪里有一副“很忙”的样子啊。
没有想到看起来那么超然的书经爷爷竟然也是跟田鹏师兄一样的类型,难道药膳堂的人都是这样的秉性吗?狗蛋又想起了独活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样子,难不成独活堂主也是这种外冷内骚的性格?
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狗蛋慢慢适应了火灵宫的生活。随着时间推移,虽然狗蛋现在还是提不上什么力气,但是由于天天砍柴、挑水,身体变得强壮起来,干起这些活来也就更加得心应手了。至于手掌上的老茧,长了一层又一层之后,终于不那么痛了。
期间的几个晚上,狗蛋身上的蝎毒发作,仿佛全身肌肉都像有虫在咬一般,无比难受。刚开始的时候,狗蛋都忍不住要痛苦大叫出来,田鹏总是担心地来回照料、安抚。后来,狗蛋直到蝎毒发作一两个时辰就会被他体内丁宫主留下来的药火重新压制住,也就不会痛了,所以后来,每逢发作,狗蛋都咬着被子,自己硬扛了下来,尽量不去打扰到田鹏,免得他担心。
狗蛋到药典部的次数越来越多,与丁香见面也就更加频繁了。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女有说不尽的话题,只是丁香看狗蛋能够重拾精神,努力看书,自然也就不经常去打扰他。只是大家空闲的时候才在院子里的某个地方坐下来,跟着书经爷爷一起喝茶、聊天。
这一日,狗蛋刚看完了一本药典,里面的内容也都是只看懂了三四成,不禁对自己也有一点失望。这已经是书经爷爷精挑细选的、比较通俗易懂的书籍了。
正当狗蛋沮丧着头到书经爷爷那里去还书的时候,书经爷爷从旁边的一个书架里抽出一本书,名字叫《药典歌诀三万首》,说道:“你看这本吧。”
旁边的丁香看着这本书,略显尴尬地看着狗蛋,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是……这是我们火灵宫幼童必背的书籍。”
狗蛋无可奈何地接过这本书。看着这本《药典歌诀三万首》,可能生怕幼童不愿意读,封面还专门配上了小人图案。里面的药草也多半是配有插画的。
这简直就是对狗蛋智商的侮辱啊。但有什么办法呢,其他的书他也读不进去。狗蛋只得将书本塞进自己的衣服里。
“这本书能够从古一直流传下来,证明它是经典中的经典,拿回去好好读吧。”书经爷爷笑着安慰道。
怀揣着这本“幼童必读经典”,狗蛋正准备回去药膳部帮忙。路上,狗蛋又重新把书本拿了出来看了几眼,打开第一页,便是一个短歌:
“悬崖边上雪灵花,起死回生半两茶。”
配图是一朵类似菊花一样的花朵,只是狗蛋从来没有见到过,意思是不是雪灵花可以在人死的时候起死回生?不知道当时我的父亲中毒之后服下雪灵花会不会活下来。
虽说歌诀偏幼稚,但是狗蛋也确实是读懂了,而且由于自己深有体会,所以也记得比较牢。
“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死背这个《药典歌诀三万首》!”
自那以后起,狗蛋每天与这本《药典歌诀三万首》死磕。每天早上起床借着宿舍外面的残余油灯的微弱灯光读书,吃饭、上厕所都不忘把书拿在手上,白天无论是砍柴还是挑水,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刚开始田鹏还以为他开始背什么秘笈,曾经偷听他背诵的内容,结果一听,狗蛋刚读一句,田鹏就开始后悔了,因为他发现狗蛋背诵的竟然是他从小就最怕的《药典歌诀三万首》,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反应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晚上的时候,狗蛋还在宿舍外默默背诵《药典歌诀三万首》,此前田鹏不知道狗蛋背的是这本书就还好,自从他知道狗蛋在背诵这本书之后,无论狗蛋在他耳朵能及范围内用再小的声音背诵,那些声音就像是无限放大一般钻到他的耳朵里面,《药典歌诀三万首》里面的内容会跟着在他的脑海中重新浮现,一个一个字无比清晰,让他难以入睡、抓狂至极。
这天晚上田鹏实在是受不了。对狗蛋求饶着说:“我的大老爷啊,你不要再背啦!你要是再这么背下去,我会当场死在这里的。”
狗蛋不明白,为什么田鹏对这本经书这么害怕。
“只有你不害怕吧,你问问火灵宫的其他人,看看谁不怕!你继续背下去你就知道了!这本书可是比蝎毒更恐怖的存在!“田鹏不忍回忆,刚回忆起一点关于这本经书的任何事情,他都要打一个冷战。
“这本书真的这么厉害吗?”狗蛋好奇地问。
“这里面可是有三万首!足足三万首!三万!你数数都能把你数到吐,更何况还要把歌诀背下来呢!我敢说,火灵宫里面从来没有人能够把这本书给读完的。”田鹏表情夸张地说道。
事后,狗蛋从丁香口中才知道,田鹏之所以这几年在医术上没啥进步,主要是因为他不愿意念书!他在精气修炼上确实是天赋极高,但是在念书上却是十分愚钝,别说三万首,就是三十首他每天背也背不下来。
“不过,《药典歌诀三万首》确实是不好背,在目前火灵宫的历史记录里,数我父亲背得最多,但是最多也只记得其中的一万首左右。”丁香解释道,“但是一万首也是够用了的,因为有很多药草我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接触到,所以背了也没有多大用处。”
丁香的话直接让狗蛋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时候狗蛋就在心里暗想: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现在已经把三万首背完了呀。
这段时间,狗蛋知道自己在精气修为上面没有办法跟其他人相比,但是心想着别人从小就开始背这个药典了,总不能在背诵这个不需要精气方面修为的事情上面再比别人落后、被别人看不起吧,于是才那么努力拼命背的。不曾想,狗蛋背药典也是越背越上头,反而挖掘了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赋。
经历了两个月时间的日背夜背,狗蛋终于把那三万首歌诀都背了下来,心想着终于在某方面跟别人一样,不用落后于别人了。结果如今丁香居然说不用背那么多的!
当天晚上,田鹏终于睡了个好觉。因为狗蛋开始不背书了,比他还要早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