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迟暮之年的爱
好久不见的同学们见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亲切。
不知道是人变了，还是环境变了，总是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不再像从前那般有话就说，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同学聚会，大概就如那些人所说的，把无话可说的人以一个正当的理由聚在一起，一起发呆、无聊。
聚会快结束的时候，一些已经混的比较好的同学，自然是受到追捧的，一个接一个地争着加他们的微信。
那种荣耀光环，似乎比上学的时候，得了奖状的感觉，要好上很多倍。
时光易逝，那些单纯，终究会被流逝的时光冲散……
单身的男女青年们，对上眼了，目光就不再轻易移开，毕竟，知根知底，想烧起一把火，很容易。
许美多给苏日安发了微信：“苏苏，我这边的聚会要结束了，你方便过来接我吗？如果没时间的话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她的文字中已然没有了酒桌上姐就是豪门的霸气。
苏日安几乎是秒回：“美女等我！很快就到。”
收到满意的答复，夕夕的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
姜南喝的有点多，脸色也越发苍白，毕竟都是曾经的好友，夕夕没忍住，关切地问了一句：
“姜南，你……没事吧！”
睹人思人，当年三个人在一起，夕夕总是被人说成是高瓦数的电灯泡，她非常自豪地回答：“姐的脂肪层厚，禁得起燃烧。”
现在的他们，已经被拆分成了1+2
姜南抬起头，对着许美多咧了咧嘴角，那硬挤出来的笑，说不出来的苦：“没事，你……她还好吧？”
他俩当然清楚那个她指的是谁。
不过，她好还是不好，好像和姜南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不知道是心里的苦涩还是酒精上了头，迷了眼，姜南的眸子里，眼白部分满是血丝，许美多不忍心再看。
她说：“她挺好的，你也保重。”
说完，先一步走了。
……
逝去的爱已逝去 谁也不必再追忆！
许美多来到马路边，早上下车的位置，远处，拉风的小跑车向她奔驰而来。
刚才的酸涩感，瞬间被爱情的甜蜜取代了。
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直到车上的男人拉下车窗，扯开墨镜：“女王大人，请上车！”
……
早上许美多出门后，江竹月也熬好了汤，放在保温盒里，准备出门去看外婆。
九月的尾巴，空气中的味道出奇的好闻。
她拎着保温饭盒，挤上了公交车。
时间还早，公交车上基本都是爷爷奶奶，一个个地拎着一个兜子，或者拉着小推车，有的是去公园锻炼身体，有的，去赶早市。
三三两两地，聊着附近哪里的菜更新鲜更便宜。
江竹月很喜欢坐公交车，在车上，有时候会听到别人的故事，她还可以漫无目的地坐着，天马行空地想着，没人催她下车，也没人问她要去哪里……
一个爷爷似乎遇到了老相识，热情地彼此打着招呼
“今儿出来的这么早？”
“一个人在家里无聊。”
北方人，一回生，两回熟。一起坐过几次公交车，仿佛就成了老熟人一样，唠着家常。
“退休生活挺好的吧？”老相识问
“唉！一个人住，能有多好！孩子们国庆节也没时间回来。”爷爷叹了口气
江竹月听了心里有些难受。
“你是不知道，自从老伴儿离开之后，我特别不愿意在家里待着。”爷爷继续讲，周围刚才还热闹聊天的几个人也安静了
“离开的人难不难受不知道，我是挺难受的，每天看着屋子里的任何东西都能想起她，饭菜吃着也不香了。所以我每天都很早出门，很晚回家。”
“老哥，你往开了想，你得替她好好活下去，有缘分你们还会见面的。”老相识安慰他，却也知道，基本没有效果。
“再见面，也不知道是啥时候了。她刚走的时候，我每天都离不开烟，抽得气管也不好了，儿子心疼我，让我戒烟。呵呵，结果戒了烟我瘦了好几圈，身体更差，他就不敢管我了。”
……
迟暮之年的爱情，不如年轻人来的轰轰烈烈，却是细水长流，默默相守。
老一辈人的爱情故事，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也没有“我爱你”，没有鲜花，没有钻戒，有的只是相濡以沫。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于爱情我们早已不羡慕街角相吻的情侣，唯独只羡慕夕阳下牵手漫步的老人。
快消费时代，爷爷奶奶这种“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爱情，才显得更加弥足珍贵吧。
车子停下，爷爷到站了，看着爷爷瘦削的背影，江竹月用了好久才回过神。
从前她也无数次幻想过，会拥有那样天长地久的爱情，直到经历后才发现，原来，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天长地久，那只是人们心中的美好憧憬罢了。
医院到了，她收回思绪，下了车。
“外婆！”护工阿姨正在给外婆换衣服。
听说刚才外婆又把小便弄到了身上。
伺候一个老人，远比照顾小朋友要难得多，从小朋友的身上能看到生机勃勃，可是从老人的身上，只能看到日不如一日的衰老和退化。
“小秋来啦！”外婆再次把她看成了女儿冯婉秋。
“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江竹月打开手里的保温饭盒，拿起汤勺，准备喂外婆喝汤。
“你想给我下毒，毒死我！”外婆又犯迷糊了，故作哭的调调，耍赖。
“我想你健健康康的都来不及呢。”江竹月习以为常，半搂着外婆，边喂她喝汤。
她一边喂外婆，一边和她聊着天，还不时地锻炼外婆跟她一起说绕口令。
医生说多陪她聊天，多锻炼她思维会对病情有帮助。
主任过来查房的时候，看到江竹月和外婆在开心地聊着天，一老一小的搭配，说不出来的和谐。
……
在医院待了半天，午后，江竹月刚从公交车上下来，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和车上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腻歪呢。
她由远及近，定睛一看，这个男人，不正是那日晚宴和她搭话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