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凶手不是人。
陈寓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被警车包围的那栋楼。
在警车里休息的玉珍揉了揉太阳穴。
这已经是今晚接到的第六起报案了，也是今晚的第五个命案。
除了那个从四楼跳楼的少年外，今晚的每一个案子都是命案。
“到底什么情况？”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一个晚上五个命案！”
看向窗外，她无力的叹了口气。
这时，她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警车旁边经过。
“嗯？”
…
走到大楼门口后，陈寓忽然顿住了。
因为他听见了楼道里传来的嘈杂声。
有妇人的哭喊声，她在一口一口的喊着儿子。
有男人的哀求声，他在求警方一定要抓到凶手。
也有看热闹的在说：老郝家出命案了，凶手可能在附近，我们要不要先搬走？
又听见一个人回复着说：当然要搬了，我可不想跟死人住同一栋楼。
陈寓在门口听着一切，他认出来前两道声音正是郝仁父母的声音。
“真的死了。”
“是我杀了他。”
陈寓在门口喃喃：“是我间接杀了他。”
过度的悲伤和慌乱的情绪，甚至让陈寓没注意到，自己竟然能在楼层门口就听见七楼的声音。
警车里，玉珍盯着在门口低声喃喃的陈寓，认出了他：“是那个跳楼的家伙，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在说什么？”
玉珍觉得陈寓的突然出现，是一个很大的嫌疑，她眯着眼盯紧陈寓的嘴唇。
因为和陈寓的距离相对较远，所以她听不清陈寓在说什么。
但是学过唇语的她，在试着解析陈寓究竟在说什么？
“是、我、杀、了……他？”
玉珍瞳孔骤然收缩，瞬间就产生了冲出去把对方控制住的想法。
就在打开门的前一秒，她又忍住了，想着继续观察一会儿。
门口，陈寓还在低声喃喃。
“是我杀了郝仁。”
“是我……”
“不对，不是我。”
“是她杀的！”
警车里，正在解析唇语的玉珍眉头微微一皱：“还有同伙？”
她渐渐感觉到这个案子可能不会那么简单了，因为可能涉及到团伙作案。
“会不会是那个人和他的同伴谋伙杀了死者。
“晚上回到家后，那小子心理素质差，承受不住，所以才选择跳楼，畏罪自杀？”
思绪到这儿后就停住了，因为此刻陈寓又在开口说些什么。
玉珍拼命眯着眼，继续解读。
“是那个微笑怪人杀的……”
陈寓在门口说完后，她又在警车里一字一句的重复一遍。
微笑怪人又是谁？同伴的代号？
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
陈寓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件事情，或者说，他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事情。
听着郝仁父母的哭喊声，陈寓已经没有勇气上楼了。
“郝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并不知道那个帖子有问题。”
陈寓拼命的道歉道：“我并不知道那个帖子被灵异诅咒过。”
“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发……”
哭声戛然而止，下一刻，陈寓满脸错愕的望向了楼道内。
正在解读唇语的玉珍也愣住了，不过她是因为陈寓的莫名表现而感到疑惑。
怎么哭着哭着忽然就停了？
他在看什么？楼道里有什么？
各种疑惑浮现在她脑海。
……
“唉不是，你松开我呀。”
“喂喂喂，什么意思？穿个西装就以为自己是黑社会了？”
“我告诉你们，现在是法治社会，站在法律的角度，你们这是入室抢劫。”
“要被判刑的。”
“唉，你怎么又抓我？”
“等等，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你们究竟是谁？”
“嗯？我爸妈怎么在哭？”
“家里怎么这么多警察？”
“等等，那个躺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
“我靠，死人！”
“五脏六腑都被挖没了，啧啧，还断了一条腿。”
“谁这么倒霉呀。”
“咳，可惜了。”
“不对，那人怎么长的这么像我。”
“……”
门口，陈寓听着楼上传来的熟悉声音，竟有些恍惚。
幻觉吗？
他整理慌乱的情绪，再次认真的听了起来。
“那是我的尸体？”
“我……我已经死了？”
“我已经死了，呵呵呵呵……”
声音消失了几秒后重新出现。
“我记起来了。”
“我全都记起来了。”
郝仁问道：“你们是谁？”
紧接着，陈寓听见了另外两个陌生的声音同时说道：“地狱使者。”
“地狱使者？”陈寓眉头微皱。
“地狱使者？”
警车里，解读完唇语后，玉珍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一直说一些听不懂的话，这个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
…
“地狱使者？”
“没错。”
楼上的对话，陈寓听得清清楚楚。
“呵，他们现在看不到我们对吗？”郝仁问道。
一个冰冷的声音回复了他，没有掺杂丝毫的感情：“你已经死了，普通人看不到你，就算是你的父母，也看不到。”
“也听不到我说的话？”
“嗯。”
“我能跟我的父母告别吗？”郝仁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陈寓并没有听到地狱使者的回话，应该是点头回应了。
“爸，妈……”
郝仁笑着说：“我走了。”
“你们照顾好身体。”
“还有，这栋楼有问题，尽快搬出去吧。”
“也别再麻烦警察叔叔了，你们抓不住凶手的。”
“因为凶手，根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