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 章 旧情人
次日网络上铺天盖地又是陆可凡的话题，凭一己之力席卷各大热搜多日，陆可凡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网络大讨论，或者说，是网暴。
陆可凡睡到次日中午才醒来，洗漱完，简单吃了点陆云兰早上出门前给她留的小米粥后，才找回了点力量和元气。
昨晚的混乱局面一点一点地在她脑中清晰起来，她如何被当众泼臭鸡蛋扔垃圾，如何在狼狈中被群嘲，还有那个记者那些尖锐的问题……
呵，陆可凡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冷笑，这些算什么？
她陆可凡才不怕，想当年，她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一跃成为最年轻的流量明星，又嫁给了所有女人都想嫁的男人，尽管这些福利又被上天剥夺了。
可，如今，她摸了摸包里的五本房产证，老天不是又还给她了么？
如此起起落落的人生变故，心如止水是不可能的，她需要有个树洞来容纳她的心事和秘密。
那个树洞，自然就是深爱伊人了。
可她一打开电脑，各种标题夸张的报道就扑面而来，主角全都指向了自己，陆可凡居然很手欠地点开看了下去，看着那些非议自己的言论，心情瞬间变得糟糕起来。
她卸载了所有新闻软件，然后把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和不愉快的心情告诉给了深爱伊人，倾吐完，心情神奇地平复了下来了。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陆可凡瞟了一眼来号码，按了接听，语气尽可能地若无其事：“汪总，中午好！”
汪汶慈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歉意：“可凡啊，昨晚休息的可还好？”
“很好啊。”陆可凡口气自若。
很显然，汪汶慈是以表达歉意的方式打探她的状态的，最终目的，估计是想知道她今晚能不能继续驻唱吧。
像他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是不可能放过任何榨取员工价值的机会的。
“看来昨晚的事对你影响不大，这我就放心了，人红是非多，年轻人，佛系一点总是有利无弊的。”汪汶慈说完一堆铺垫后，终于暴露了真实意图：“那你好好休息，晚上早点过来。”
“嗯。”陆可凡寥寥几天的驻唱，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人气和收益，他怎么能放过呢？
但陆可凡并不介意，她巴不得自己对他有价值呢，这样，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地要求他更上心地帮自己找当年那些“捡”走自己的人。
她自己找的这么辛苦，怎么可能错过这个借势的机会？
反正已经这样了，躲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赵晶晶不就是看不惯自己火嘛，我偏火给她看，这几日的人流量让她对自己的吸引力还是有些自信的。
出乎意料的，陆可凡这一晚唱得很顺利，汪汶慈也很有良心地投入了比昨晚多好几倍的保镖人数，那场面，估计一只苍蝇都难飞进来。
这一晚没再出现像昨日恶意寻衅滋事的人，现场反倒来了很多支持他她或单纯来看她本人是不是和网上照片长一个样或猎奇的人，大家很有默契地在她的歌声响起的时候手举荧光棒摇摆，这氛围很有演唱会的既视感。
酒吧门口依然被各路网络主播堵得水泄不通，前车之鉴，考虑到陆可凡的安全问题，下班后，汪汶慈今晚决定亲自送她从后门离开。
可见他对这棵新晋摇钱树的看重程度。
昨晚的事情陆云兰自然也从隔壁摊主夫妇那里听说了，这一整日，她都过得心事重重惴惴不安，晚上一收摊后就特地跑来酒吧等陆可凡下班。
保镖得知她是陆可凡的母亲，特地引导她到后门等待。
此刻，陆云兰站在富丽堂皇后大门唯一一处接地气的地方，一个金碧辉煌话筒雕塑旁边的一棵枝叶葱茏的梧桐树被灯光投射下的阴影里，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从里面有出来的每个人，生怕错过陆可凡下班。
汪汶慈把陆可凡送到门口后，就停住了脚步，和她道别。
陆可凡才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站在绿坛边一直朝前面张望的陆云兰，有些错愕。
“你怎么来了？”陆可凡用没什么感情色彩的语气淡淡发问。
“你这么晚下班，我不放心你，想接你回家。”陆云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此刻的汪汶慈正欲转身回去之际，不经意朝前瞟了一眼，看到陆可凡在和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人说话，赫然停住脚步，汪汶慈视力好，他眯起眼睛好奇看去，借着灯光，他看那老妇人似乎有几分眼熟。
他近前几步，再定睛一看，愣住了！
陆云兰？！
陆可凡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正好陆可凡也姓陆，一个念头瞬间冲击了汪汶慈，难道陆可凡是陆云兰的女儿？
他想到陆可凡的年龄是30岁，他当年背着吉他悄悄离开陆云兰的那年，也正好是30年前。
这个巧合让他的心猛烈一抽……
“你以后不要这么晚来接我。”陆可凡站在陆云兰面前，看着她脸上还没好彻底的淤青，直截了当又不客气地说。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不放心。”陆云兰抬手把鬓角的碎发往耳后拢了拢，试图借这个动作掩饰被女儿拒绝的不安。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陆可凡语气和缓了些，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然而这话在陆云兰听来，似乎有指责她当年在她襁褓时抛弃了她的意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陆可凡帮陆云兰，更多的是因为她是一个家暴受害者，而不是因为她是她的生物学母亲。
但陆云兰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她抹着眼泪：“妈就是觉得对不起你，想多做点什么来弥补你。。”
“你要想弥补，就好好照顾自己，吃好喝好睡好，将自己保护好，不要再被男人打。”陆可凡声音里有些没好气。
陆云兰愣愣了一会，有些局促地看着女儿在夜灯下若隐若现的美丽侧脸，点着头：“妈知道了，你是为妈好。”
陆可凡有些反感她在自己面前自称“妈”，自己还没承认她是妈呢，但想到刚才的重话已经让她不好受了，便收了收自己的戾气，用和缓一些的语气道：“走吧。”
母女俩并排走在路灯下，身影离久久吧富丽堂皇的后大门越来越远。
两人的身影消失后，一直躲在不远处偷听了他们对话的汪汶慈却伫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