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章 闹事
次日傍晚，陆可凡和林小澈如约来到久久酒吧对面的马路边汇合。
此时，徐徐降临的夜幕下，马路对面的久久吧像屹立在夜色中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远远就看到站在门口迎宾的两排婀娜多姿的姑娘，用无比灿烂的笑脸对进门的每一个客人殷勤鞠躬。
林小澈大学四年，基本规规矩矩在学校上课，平日最大的娱乐也就和同学去ktv唱个歌，像久久吧这种专门供有钱人纸醉金迷的场所，还是第一次来，在感到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有几分畏怯。
“走吧。”陆可凡拍了一下愣怔的林小澈。
“来到这种地方，你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放心大胆地把自己当上帝。”
“可凡姐，我心虚。”
“……”陆可凡白了他一眼，昂首阔步地穿过一排排豪车，目不斜视地向两列花枝招展的红旗袍美女走去。
在此起彼伏的“欢迎光临”声中，林小澈初始的怯意很快被满心好奇取代，他偷眼将每个身材婀娜的女孩一一打量过去，然后悄悄对陆可凡说：“可凡姐，这些女孩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但和你比，又好像都差了一点。”
陆可凡用手肘顶了他一下：“贫嘴，别盯着人家看，别让人以为你没见过美女似的。”
“噢。”林小澈乖乖收回视线，假装目不斜视地走着。
“你好，麻烦报一下预约手机尾号。”门口两个身穿黑西服的保镖彬彬有礼地伸手在陆可凡面前拦了拦。
陆可凡原以为这儿和别的娱乐场所一样，只要是成年人，便可随意进出，此刻才知攻略没做到位。
“没预约，可以进去吗？”陆可凡透过保镖的手臂，向保镖身后望了望，那里一片纸醉金迷。
“抱歉，我们这里是预约制，不接待临时客。”保镖彬彬有礼地拒绝。
“我们进去看看就走。”林小澈有些不甘心。
“不行。”保镖语气坚决。
陆可凡没想到自己会被拦截在门口，为了不功亏一篑，她略微一思忖，问：“是不是能报出预约手机尾号，就能进去？”
保镖也不傻，早已看出并没有人请他们来：“是，但前提是有事实，不然报出来也没用。”
“没事实，我们又怎么说得出来。”陆可凡抓漏反问。
保镖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那请问是谁邀请你们来的？”
陆可凡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0999这个手机尾号主人请我们来的，有这个客人吧？”
一听说0999，两个保镖顿时都变了脸色。
“这可是我们久久吧的超级贵宾，真是他邀请的你们？”另一个保镖谨慎地确认。
“那还有假。”陆可凡没料到自己随口一说，居然说中了。
保镖明显不信，但林小澈也不笨，他很快从保镖刚才的神情知道这个0999尾号的主人绝非凡人，立马摆起姿态：“你再拦着我们，到时候丢了工作可别怪我们。”
保镖犹豫间，陆可凡已经抓起林小澈的袖子大摇大摆往里面走，保镖眼看着两人从自己面前闯过去，一时有点不敢拦，如果真是0999尾号机主请来的，拦了，人家事后追究起来，必定丢饭碗，若不是，却没拦，任人打着0999尾号客人的头衔进出这里，也属于自己工作失误，还是会丢掉饭碗。
“算了算了，这两人看着也不像是来惹事的，由他们去吧。”另一个保镖摆摆手道。
酒吧里面空间比想象得大，借着昏暗的光线，能看出里面的装修深沉、又充满格调，一桌一桌的人在喝酒玩骰子猜拳，也有一些看起来像商务人士的人在热络地洽谈着什么。
“可凡姐，你刚说的那个0999的手机尾号机主，他是谁啊？”在人群中穿梭的当儿，林小澈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
“是我上一家公司的老板，我跟他不熟，更不知道他是不是这里的贵宾，刚才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陆可凡一边左右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边回答。
林小澈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机智啊，可凡姐。”
陆可凡莞尔一笑：“必须的。”
两排雅座中间，是一个超大的舞池，各色男女在其中舞成一片，舞池中央，一个穿着迷你黑衣身材火辣的女人舞动得最欢，她也是全场的焦点，身边一圈疯狂的人围着她尖叫。
陆可凡和林小澈被尖叫声吸引过去，林小澈踮脚往里面看了一眼，立马激动得两眼放光：“哇！是赵晶晶！”
“赵晶晶？”
陆可凡觉得这名字耳熟，便也透过人群的缝隙往里面舞动的身影看过去，那个在一阵阵鼓掌声中越舞越劲的女人，虽然画着妖娆的妆容，但陆可凡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赵晶晶！以前的熟人。
五年前，当时还是汪洛伊的她红透半边天的时候，赵晶晶还只是个二线。
赵晶晶当时没什么名气和作品，为了能有更好的资源，她各种讨好名气比她大的同行和前辈，陆可凡就是赵晶晶曾经极力讨好的人之一。
但陆可凡当时太忙了，既要兼顾学业，又要和洪皓谈恋爱，还得利用业余时间拍电影，根本没什么时间和精力迎合赵晶晶的示好，以致赵晶晶觉得她看不起自己而怀恨在心，暗地里多次买水军在网上抹黑过陆可凡，奈何陆可凡当时太受欢迎，粉丝基数庞大，网上一出现黑料，不到一夜就沉得不见踪影。
就在陆可凡沉浸在回忆中时，有个注意两人很久的工作人员突然走上前来：“请问你们预订的是哪个座位，需要我领你们过去吗？”
此人语气客气 有礼，但看两人的目光却充满了审视。
陆可凡意识到肯定是门口保镖在他们进去后通知了其他工作人员盯着他们。
她瞟了一眼此人的胸牌，上面写着服务经理，想来是这里的一个小负责人，为避免不必要的掰扯，陆可凡直接说明了来意：“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们老板汪汶慈，请问他在吗？”
服务经理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有人敢这么直呼老板的名字，除非关系不一般。
他不禁多打量了陆可凡两眼，发现她穿着普通，但长相极美，一时摸不准她和老板是什么关系，便试探地问了一句：“女士何不亲自打电话给汪总？”
陆可凡心想，如果直接说自己没有汪汶慈电话，难保不被赶出去。这样的话，今日 白跑一趟事小，找到肇事者，不知得猴年马月了。
看来今天必须得豁出去了。
她对服务经理微微一笑：“那请你稍等一下。”
说完，拉起林小澈出了舞池，以极快的速度在他耳边耳语一番，林小澈的表情先是惊讶，再是犹豫，最后点了点头。
两人这边刚耳语完，好巧不巧，正好一个打着领结的服务生端着满满一托盘酒水小心翼翼地走来。
陆可凡看了眼林小澈，两人互相点了一下头，而后陆可凡突然像喝多了似的，摇摇晃晃地朝服务生撞了过去，服务生一个没托稳，酒水全部摔打在地，看着满地碎片，服务生吓得面如土色，这摔掉的酒水可是他几年的工资啊！
他愣愣站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他大脑嗡嗡作响的时候，这个可怜虫被演员出身的陆可凡愤怒抓住双臂，使劲摇晃，质问她为什么撞自己，哪里得罪他了，你们老板呢？
服务生才来上班不久，没遇过这种事，有些发懵。
但有一点，他是看清晰了，就是这个撞到自己的女人长得异常漂亮，这么漂亮的女人，出现在这里，如此蛮不讲理，或者说嚣张，定然有来头，或身后有大金主，他不敢随便得罪，愣愣地任她推搡，任她一个劲地嚷嚷：“你们都是这么服务客人的吗？叫你们老板出来，我要见你们老板，我要见汪--汶--慈！”
陆可凡特意用重音强调了汪汶慈的名字。
我的妈呀，服务生庆幸自己什么都没做，敢如此直呼老板名字的女人，若不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也是其他关系不明的女人吧。
陆可凡的撒泼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大家纷纷放下酒杯，骰子和正在洽谈的事务，围过来看热闹。
服务经理见事不妙，赶紧上前疏散围观的人，并以近乎央求的姿态把陆可凡拉到一旁沟通，可陆可凡不依不饶，非要老板本人亲自来见她。
此时除了舞池正中的人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其他人已经就陆可凡和这家酒吧老板的关系开始议论起来。
陆可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能来这里消费的都是印成非富即贵的人，这些人可都是上帝，谁都得罪 不起，要是影响了他们的消费体验，难保丢失一大帮子金主客户，此时服务经理紧张得额头冒汗，好说好歹，“女士，这里是公共场所，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有事我们去旁边小办公室解决好不好。”
陆可凡看他额头上的冷汗，一副不把他放眼里的姿态：“谁是老板 我就跟谁谈。”
服务经理哭笑不得：“老板是什么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啊。”
“呵，你的意思是，我不配见你们老板？”
服务经理猜不透陆可凡什么来头，只好苦着脸说：“老板现在在陪重要的客人，不方便出来，还请您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打工的了。”
“这么说，汪汶慈在这里？”陆可凡知道，既然自己的戏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如果就此打住，不仅前功尽弃，下次更不可能见到汪汶慈。
既然他今天在这里，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她今天必须把事情闹大，必须引起老板注意。
服务经理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赶紧补救：“老板在别处见重要客人。”
这服务经理平日也就管管服务生，要靠他见到汪汶慈估计没啥希望，陆可凡一不做二不休，继续闹起来：“我要见你们老板，我要见汪汶慈，汪--汶--慈，你出来，躲着算什么，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这话一出，不禁令人浮想联翩，这语气，这怨妇的架势，让人不以为她和汪汶慈有一腿都难。
周围的看客们自然而然开始脑补剧情。
经理不断擦着额头的汗，这样的事处理不好是要被开除的，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把上一级领导搬来压一压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厉气十足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可凡一看，来人只有30来岁，五官一般，但衣着极为讲究，表情悠然，不像这里打工的。
经理看见他，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正要汇报发生的事情时，陆可凡先他一步询问：“你是老板？”
“正是。”汪柳年说话的时候，盯着陆可凡的脸使劲打量，而后眼中闪过一丝讶色。
陆可凡在网上见过汪汶慈照片，不长这样，起码比此人大20多岁。
既然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那就继续演戏：“你当我眼瞎啊，汪汶慈化成灰我都认识。”
林小澈在一旁附和：“姐姐，你别这样，他负了你，但你不能负了自己啊？”
陆可凡听了这话，突然大哭起来：“让汪汶慈出来，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躲得过吗？躲得过吗？”越说越伤心，眼泪簌簌而下。
汪柳年很是疑惑，他爸在外面包养的几个女人他都见过，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客气地安抚道：“这位美丽的女士，你有什么委屈，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陆可凡假装没听见，继续道：“汪汶慈，我知道你在这里，你给我出来。”说完，哭声更加撕心裂肺了。
整个过程，林小澈一直在旁边扮演一个陪她来壮胆出气的为姐姐打抱不平的弟弟角色，但同时，他也被陆可凡这一番生动的表演弄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直佩服她的爆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