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二个和第三个
什么?
莎玛把查尔斯杀死了?
她有什么理由对他们动手?
而且在这么多身为大人的仆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她一个小女孩有什么能力杀掉另一个男孩?
艾当沉默片刻,将信将疑地抬头。
“你的胳膊也是因为莎玛丢掉的?”
戴蒙点了点头,“莎玛在杀了查尔斯之后,放了一把火,藏在了烟雾之中。”
“她的身形忽然消失了,然后,路西菲尔德小姐就遭遇到了袭击。”
“可是她也没有理由对路西菲尔德下杀手啊。”
艾当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
戴蒙冷哼着,“路西菲尔德小姐见她对她有意见,还特地让我把礼物提前送给她。”
“谁知道她非但不领情,居然还嫌弃,然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真是白费了路西菲尔德小姐的心血了呢!”
戴蒙的声音掺入了几分愤怒,之前跟在莎玛身边的一男一女两个佣人跟在他的身后,将一幅沾血的油画摔在了地上。
那幅画中,戴蒙和一众男仆女仆对着一个身着红裙的女人鞠着躬,女人的全身笼罩在白光下,身上的红裙由鲜血染就。
与此同时,蜘蛛感应到的一条红线直接断裂了。
这个家伙在骗他。
那个女人应该和查尔斯一样,已经被戴蒙杀死了吧。
艾当不适问着:“那玛利亚呢,你只提到了查尔斯和路西菲尔德,玛利亚当时不在吗?”
戴蒙转了转头,对着旁边点了点,“玛利亚说她没有胃口,只想要去音乐厅看看钢琴,所以路西菲尔德小姐就让佣人们带她过去了。”
“听啊。”
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吸着气,“多么美妙的曲子啊,想必一定是我们米达佛尔女士和玛利亚小姐合奏的结果吧。”
“好吧。”
艾当咽了一口气,“你知道劳伦克医生现在在哪吗,关于伊莎贝尔的事情,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想要告诉他我的决定。”
“哦……”
戴蒙意味深长地点头,“劳伦克现在正在四楼路西菲尔德小姐的房间为她查看伤势。”
“刚刚莎玛似乎把她划伤了。”
“您如果急着去找他,我可以带您过去。”
艾当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先找药吧,告诉我路西菲尔德房间的位置,我背着伊莎贝尔自己去找她就行了。”
“这,不太合适吧。”
戴蒙不明所以地笑了起来,“让您背着伊莎贝尔小姐多不方便呢。”
看着他那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笑,艾当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转头快步走回到病床旁边。
床上的伊莎贝尔赫然已经消失了。
那幅本应该在二楼走廊的油画,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她的床头。
蜘蛛同时感应到了一条新的红线,连接着他的位置附近。
额头的汗水又开始往外流了。
那幅画可能在另外的空间被人移动了位置。
是鸟嘴医生,他在蜘蛛在餐厅的时候走到了走廊上,把油画带到了平行空间的这个房间。
很可能就是在那管家和他搭话的时候,把她吸了进去。
艾当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恼怒。
这群该死的家伙。
用环环相扣的谎言编织成了一个巨大的骗局。
隔着墙壁,他仿佛都看见了管家翘起的嘴角。
真是一群……恶魔啊。
可想而知,作为这群恶魔缔造者的路西菲尔德,在那光艳美丽的面容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样扭曲的心理。
只是为什么。
他们还没有对他动手?
是他的特殊性?
是他在其他人都被束缚的时候依然能够移动?
是他能够感应到这些怪物的存在?
是他在那鸟嘴医生口中具有的非凡特性,是和他们一样的非凡存在“秘契师”?
但是他感觉自己并不算强大啊,至于要让他们再把其他人逐个击破后,最后再集中起来对他动手吗?
又或者……
只是单纯的根据进入府邸的顺序?
没错。
是这样的。
查尔斯第一个进入,紧接着是玛利亚,再然后是莎玛。
再是伊莎贝尔。
最后是他。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鸟嘴医生劳伦克要告诉他自己是“秘契师”和伊莎贝尔的真实疾病,直接让他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杀死不是更容易一点吗。
艾当缓缓地走到了那幅床头的油画旁边。
轻轻地把头凑上去。
他用力咬着牙齿,近乎一字一顿地发出声音。
“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伊莎贝尔是我的人,无论是过去,现在,亦或者未来。”
“我都不会让属于我的东西遭遇任何伤害。”
“你要是把她怎么样了,我一定会,把你彻底地,碎尸万段。”
“放了她,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记住我的话,劳伦克。”
艾当不知道为什么会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说完这话,艾当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大口气。
出门见到那管家戴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路西菲尔德的房间在哪里?”
艾当踮起脚直视着他的眼睛,他要直接面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了。
“四楼,你之前见到过的,饲育间的正上方。”
戴蒙摊开那只剩下一只的手臂,“路西菲尔德小姐为了方便喂养她的宠物,直接在地板上开了一个口子。”
艾当沉闷地迈出门,同时操纵着蜘蛛沿着那之前怪物掉下来的洞口快速爬到三楼。
那些佣人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和笑容。
他一路小跑了起来,这次在饲育间没有再见到那只怪物了。
音乐厅的钢琴声依然不绝于耳,路过的时候隐隐还能听见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踢踏的声音。
但是他现在没心思管这些了。
艾当加速向前,往前走了一步后,忽然发现走廊上蔓延起来了一阵白雾。
两边的佣人消失不见了,但那钢琴曲在湿润的空气中却溅起层层的混响,显得更加显著。
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光着脚,不断用脚尖点地,不停地跃空旋转,就像是迎着音乐在跳着芭蕾舞一样。
她的脚已经因为不断的跳动磨出了骨头,但是眼神却依然冷静而坚定。
女人盯着艾当的眼睛,轻轻地唤出了那个名字。
“宋辞先生。”
“我们得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