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不正常的发展路线
窗外的夜幕愈发深沉，隐隐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啼哭。
躺在他腿上的朱紫衣却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时间已经向后推移了好几个小时，现实中的宋辞躺在床上已经刷完整整两部电影。
纸蛛则是一直待在朱紫衣的身边，维持着“宋辞”的形体，它想要回到现实需要通过那本被称为“太虚箓”的书卷，包括木剑和短铳一起被他放在了桌子上。
以纸蛛目前的灵感，没办法再创造一个假人去探索周围的情况，所以宋辞一直只能待在这书房没有行动。
他有研究过那枚鳞片，单论灵感无法和其产生互动，或许得需要灌输妖力才能知道它具体的作用。
宋辞把意识转回长明这边，捂嘴打了个很长的哈欠。
他试着伸手去感受朱紫衣的呼吸和脉搏，这些都还算是处于正常的范围。
或许她确实是有些太累了，然后就睡着了。
毕竟此前的她都像是没有过这种诡异的经历，会感觉到疲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现实中的宋辞重新挑选了一部电影，等待完开篇的广告准备观看之际，朱紫衣的眼睫毛轻轻眨动了起来。
她的嘴唇细微地挪动着，声音小的完全听不清楚。
宋辞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朱紫衣身上，仔细辨认了许久才认出了零碎的几个字。
“不要，兄长……他不是……”
“宋辞公子……别走……”
“别走！”
朱紫衣的上半身忽然间弹射了起来，两眼盯着宋辞眨个不停，然后惊魂未定地吐了好几口气。
“宋辞公子？”
朱紫衣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宋辞的面具。
“没事，我在这里的。”
宋辞轻声安抚。
朱紫衣的眼睛和在皇陵那时已经不一样了，现在似乎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她盯着宋辞看了许久，确认无误后将手从他的脸上拿了下来。
“宋辞公子，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了什么，你的兄长吗？”
宋辞若有所思地垂眸。
“不，不清楚。”
朱紫衣挑起眉头，眼神有迷茫，“我梦到了一个巨大的棺椁，在我们刚刚在的那个地方。”
“是那扇门的后面，那是父皇的棺椁。”
“一个穿着龙袍的人走到了棺椁前面，然后把它打开了。”
“里面有好多好多的蜈蚣，就跟那纸人唤来的蜈蚣一样。”
“哦？”
宋辞来了兴致，“那棺椁里面是什么，是你的父皇吗？”
朱紫衣猛地一顿，她的眉头挑的更厉害了，一脸严肃的表情一动不动，好一会终于是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宋辞公子，我记不清了。”
“不过那个穿着龙袍的人……有点像是我的兄长，又有点不像。”
“好吧。”
宋辞轻轻点头，对着朱紫衣扬起手中的鳞片。
“这是那纸人被你开枪杀死后掉下来的东西，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朱紫衣从宋辞的手上接过鳞片，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但是又好像没见过，我不知道。”
“哎呀，我真没用，什么东西都记不清楚。”
朱紫衣摇了摇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两边的脸颊又变得红扑扑的。
“宋辞公子，那个……”
“我其实，不是的。”
“嗯，我知道。”
宋辞面不改色，“这鳞片当时在纸人的头颅里面，散发着一种香味。”
“你受到影响了，有些反常。”
朱紫衣抿着嘴唇，轻轻地点头，然后又抬头快速扫了宋辞一眼，“宋辞公子！”
宋辞眨着眼。
“那你答应吗？”
朱紫衣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期待。
“对不起，紫衣姑娘。”
宋辞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出现在这里的也不是我本人。”
“那那，那你本人要是出现在这里你会答应吗？”
朱紫衣的语速很快，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我的意思是假如，假如你能来到这个世界，你会答应我吗？”
“当然。”
短暂的沉默后，宋辞笑着回答。
“我当然答应文胤殿下会在你需要的时候保护你，在你处于危险的时候，我不会随意离开的。”
朱紫衣的眼神顿时一黯。
“我就知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宋辞看见她的瞳孔中央有红色光晕一闪而过。
“只要我有危险的时候，宋辞公子都会出现吗？”
朱紫衣又问。
“呃……这个要看情况的。”
宋辞揉捻着自己的额头，“在我空闲的时候，我自然会想办法帮助你，但是我也有很多时候需要工作，或许自己也会遇到一些麻烦。”
“那我能帮助宋辞公子解决麻烦吗？”
朱紫衣舔着嘴唇。
宋辞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番，实在想不到这个小姑娘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随后不明觉厉地点头：“好啊，那也得需要你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前提下。”
朱紫衣也跟着点头，“一言为定！”
“好了好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
宋辞伸手摸了摸朱紫衣的头发，“我想你也应该感觉很累了，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我住在凤宁宫，一般都是由陈姑姑看管着。”
朱紫衣起身伸了个懒腰，“但是陈姑姑似乎……”
说到一半，朱紫衣又摇了摇头。
“哦哦，我想起来了，陈姑姑应该在门外等我的。”
门外？
他之前用灵感探索过，门外应该是没人才对。
陈姑姑，之前朱紫衣给他发的消息里面似乎提到过姑姑这个词汇。
宋辞启唇准备开口，却见朱紫衣对着门外招了招手。
“喂喂，陈姑姑，我和兄长聊完啦，可以送我回去了！”
她的话音落下，就听到一个苍老垂朽的声音做出附和。
“好的文胤殿下，我这就来接您回宫。”
那道声音的出现完全没有道理，确实又是在门外的院子里发出来的。
“陛下不让我们随意进门，还请文胤殿下您自己出来才是。”
宋辞准备好的话直接咽进了肚子里。
“对了，宋辞公子，有陈姑姑护送我回去，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宋辞公子，期待与你的正式见面。”
朱紫衣对着宋辞微微欠身，将桌子上的太虚箓直接拿了起来，对准肩上的纸蛛轻轻一拍。
“下次再见哦。”
梦渊在纸蛛的离开后快速消散，宋辞一脸不可思议地看见朱紫衣的眼睛一闪而过地变成红色。
那瞳孔中央跳动着的，如同游蛇一样的纹路挑衅地对他吐着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