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遇见赛博小偷了！
“wonderful ，baby irrational”
“i never knew it was obsessional”
“and i never knew it was with you until you tell me to”
宋辞小声哼着歌，坐到木质的仿旧椅子上，轻轻地抿上一口咖啡。
没加糖，而且因为过了些时间，现在已经有发凉了，稍有些苦涩。
他忽然想找人说说话，又或者出门转转。
宋辞快速把早餐解决干净，简单地把餐具收拾完毕，然后换上一条牛仔裤和白色印花短袖，再戴上鸭舌帽和耳机，最后加上符兮给他的墨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多年前的非主流小混混。
一如既往地开门往外走，走了好远才想起来符兮已经不在了。
然后又灰溜溜地快速跑回去把门上“营业”的挂牌收了起来，把门锁好后，宋辞重新走下楼。
虽然是周末，但是路上闲散的行人依然不算多。
往来不息的车辆和高空轻轨连接着错综复杂的金属巨网，各种型号的公共服务机器人夜以继日地穿行在各个角落，犹如巨大仪器中的一枚枚不可或缺的零件。
宋辞没有骑车，只是徒步，他把两手插在裤兜里，耳机里面放着的是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
散漫的阳光追逐着他的影子，慢悠悠的，一直到他隐没在高架桥隧道的阴影里都没追上。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就像是一只没了头的苍蝇。
旁边有小孩踩着代步滑轮经过，路过他之后又踩着火星子转了回来，他嘴里面嚼着泡泡糖，对他吹了个泡泡，然后竖起中指。
宋辞看他窜天猴一样五颜六色的头发，忽然想到了一些搞笑的往事，咧嘴笑了笑。
小孩见他没意思没过一会又滑走了。
一下子，身边又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就像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
宋辞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记得很清楚的，他明明是有父母的，怎么会被稀里糊涂送进孤儿院，然后又稀里糊涂送出去上学。
甚至在遇见艾依纯之前，仔细回忆起他的经历总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怪诞感受。
总是清楚又模糊的，就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明明那种切身的恐惧历历在目，但又总是想不清楚具体的细节，甚至会有那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的错觉。
每每向前回忆，总能看见一个在黑夜和磅礴大雨中撕心裂肺哭喊的影子。
她一整个瘦瘦的，小小的，就像是一棵随时都会被呼啸的狂风连根拔起的小草。
她疯狂地喊着他的名字，似乎要永远的被他遗忘。
隧道很长，两旁边都安装着蓝粉相间的灯带，不时的闪烁的光的让他轻轻眯起了眼。
作为隧道，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块凸出来的应急区域，旁边有个小门，一般是工人作息的小屋或者连通着另一边的隧道。
前面的那扇小门前坐着一个小男孩，头发乱乱的，很小一只。
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两条腿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扭在一起，两个眼睛呆呆地看着前面来往的车辆。
他的身体前面摆着一个收款码，但是这个地方人流并不算多。
宋辞看他可怜，走上前掏出手机扫了十信用点。
肩膀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喂。”
宋辞回过头，在霓虹灯转变为刺目的粉色之际，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映入眼帘。
闪烁的光留存着拖影，让女孩的身影显得朦胧又模糊，给宋辞的第一印象就是出奇的消瘦。
女孩穿着一身黑粉相间的棒球外套，下面搭着一个短款的牛仔裤，只有一条腿穿粉白色的齐膝袜，整个身体的骨架小的出奇，就像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
女孩的脸也非常有特点，左边的一半如精细打磨的瓷器，完美无瑕就像是天使，右边的一半却有一块奇特的疤痕，让每一个人看到都会感到惋惜。
“你别给这家伙钱。”
女孩轻轻地对着宋辞歪了歪脑袋。
她的音调偏低，带点磁性的气泡音，嘴里面也像是在嚼着什么，或许是口香糖，或许是泡泡糖，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
“我就住这附近，这家伙是个骗子，天天都在这里。”
她仔细的打量着宋辞的眼睛，莫不在意的语气中又带着明显的急切。
“铃鹿缨。”
宋辞绕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女孩橘黄色的眼睛，多种复杂的情感在里面打架，呈现出异彩纷呈的错乱。
他总感觉这个女孩他在哪里见过一样，于是他多看了好几眼，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
“宋辞。”
宋辞微微低头示意，“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哈。”
女孩啧嘴就笑，“你也住在这一片吧，我们可能之前遇到过咯。”
“怎么啦，想泡姐们？”
铃鹿缨的语调忽然扬了起来，大胆地伸出手勾住了宋辞的墨镜，轻轻往下一划拉。
那双深褐色的眼睛深邃又疲倦，虽然干干净净，但又像是有着无形的纹理，细看总觉着能窥见漫天的繁星。
“长得倒还行，加个tiktok好友呗。”
铃鹿缨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皮卡丘的手机壳上连着一个闪电形状的大尾巴挂坠。
“最近做过没，活怎么样？”
女孩用力地嚼着嘴里的糖，幅度大到像是要把牙齿咬碎。
宋辞忍不住皱起眉头，握住手机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讲道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遇见这样张扬……甚至说是放肆的女孩。
忍不住眯眼反复把她打量了好几遍，宋辞轻轻吸了口气。
这女孩，明明看上去……也不大啊。
这说话的话风，简直就跟网上群友间口嗨的烂话没什么区别。
这让他怎么回答？
说，我还是个雏儿，就等着小妹妹你给我开荤？
还是说，哥哥可是斩女无数，有着超级大宝贝的人，你要不要看看？
要不要这么尴尬的。
宋辞捏着手机，准备把它拿到面前。
然后……
嗯？
宋辞的瞳孔快速收缩着。
手机一直被他拿在手中，却在神不知鬼不觉被掉包成了一个同等大小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