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人是小丑
灰蓝的天空下，弥漫着朦胧不清的微微雾霭，苍白的流水奔流而下，夜诗怡踩着作战靴，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她面无表情，动作轻灵但又沉重，那双清澈的褐色大眼睛紧紧盯着姜洋因为激动而进入抽搐状态的脸部肌肉。
姜洋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朝夜诗怡招手，最后见到她平安无恙地走了出来，想要上去给她一个拥抱。
但是被夜诗怡给朝着旁边一躲，那双伸出去的胳膊就这样僵持在了空中。
“队长？”
姜洋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继而一股浓郁的像北极冻湖一样寒冷的悲伤和难以置信笼罩了他，“怎么了，你不相信我？”
姜洋的嘴唇缓缓张合，随即又惨惨的笑了笑，“不是，队长，我一直在找寻你的下落。”
“他们都走了，只有我，我回来了了，我说我们小队一起出生入死，怎么能把队长一个人留在这里。”
“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对于堕心者那些残忍的手段，他们心狠可以做到不管不顾，我姜洋扪心自问，我觉得我是个人。”
说到这里，姜洋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脯，他的眼皮低垂着，仿佛随时都可以哭出来。
“我说，队长再怎么强大，她也是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基本的男人，抛开所有的立场，我们都不能逃避，你们都走吧，我一个人想办法把队长救出来。”
“所以我就告诉了他们一些情报，所以我打入了他们的内部，我知道这里是最可能的逃脱路线，我等在这里接应你，这不，我成功了，我看到你完好无损走了出来，我真的太高兴了！”
姜洋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再次对着夜诗怡伸出胳膊，夜诗怡没有闪躲，只是阴晴不定地握住了了他的手，随后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吧。”
“走……去哪。”
姜洋忽然一个恍惚，然后摇了摇头。
“队长，你也知道吧，基地那贺照天，他丫的不当个人，非要逼着你立那军令状，然后害的咱小队的好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估计剩下的也都被他收买了，你觉得咱们还能回去吗？”
他大口吸着气，似乎在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要不这样，队长，我现在实力有了提升，已经快要两阶了，你看上去状态不错，可能也有所提升，我们两个一起现在就很强，至少足够单独生存下来……”
“我想他们没有人性，咱也不跟他们混了，咱们往北边的帝都走，随心所欲，想在哪里停下来都行，我们见到了好人就救，见到了坏人就杀，自自在在的，多好。”
听到这话，夜诗怡也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里全是苦涩，她笑啊笑啊，实在是笑不下去才停下来，姜洋第一次见夜诗怡这样，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附和着一起笑起来。
白色的冷冽水流哗哗直下，两个站在旁边大笑的人简直就是疯子。
“基地的孩子们呢。”
夜诗怡的笑容戛然而止，那双凛冽的眼睛中浮现出深切的悲戚，“你怎么还是这么自私。”
“哦，哦对。”
姜洋抓了抓头发，散列的发丝就像一根根脱了球的毛线，变得毫无章法，“确实，确实，我们得回去，回去……”
“走吧。”
夜诗怡又拍了拍姜洋的后背，率先沿着边缘平台的楼梯向上爬，姜洋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跟着她回到了地面。
“你准备拿他怎么办。”
宋辞和夜诗怡同时进行着交流。
“我不知道，虽然他，我……”
“杀了他，他不是一个省心的人，你已经听到了他和堕心者的对话，饶是你放过他，他也会找机会置你于死地。”
“好的，我知道……再等等吧。”
宋辞翻起身点上了一根烟，“一定要小心。”
灾难后的街道呈现着一股凄惨的破败感。
道路皲裂，四处都是爆炸残余的坑洞，细碎的裂缝里，各种宋辞从未见过的植物肆意生长着，遮天蔽日，让人感觉仿佛来到了一片钢铁丛林。
两边的矮楼里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野兽鸣叫和一些凄惨的怪吼，仿佛时刻都要遭受到袭击一样。
阳光似乎都萎缩了，将将午后的天却是一片凄惨的昏黄，浓郁的云层下直升机大小的莫名鸟类不时划过，看的渗人。
“别往这边走，我之前假意潜伏在堕心者组织的时候有知道一些他们的布防，为了围剿你，他们把周围一片全部都封锁了起来。”
姜洋跟到夜诗怡的身侧，低声说道：“我们想要很好地绕过他们，只有两个有效的方法。”
“什么方法？”夜诗怡有些心不在焉。
“一个是从天上走，一个是从地下走。”
姜洋抬起头看了看两边成排的高楼，“地下就是你之前走的下水道，本来是可行的，但我不知道在你逃脱如果被发现之后他们是否会加强防备。”
“其实也可以试试，毕竟他们现在都以为我是他们的人，我可以假意把你绑起来，等到见到他们就说要带你去见他们的首领……不过也有一个问题，就是下水道里可能遇到‘碎骨’和‘探针’，这两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不好骗，得和他们交手。”
姜洋瞟了眼夜诗怡的眼睛。
“他们已经被我杀了。”
夜诗怡面不改色，“那天上呢？”
“天上其实更保险，也是我更推荐的路线。”
姜洋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钦佩，随即继续说着。
“顾名思义，天上就是我们从楼顶走，以一种他们绝对不可能想到的方式。”
“队长你的异能是冰，自然就可以把水冻结，这一片的楼房基本上都是一些密集的居民区，中间的距离大多数都只有五到八米。”
姜洋推了推镜片，露出一个笑容，“结合队长的异能，我们可以用床单结成绳，在顶端系上金属钩锁，朝着对面抛出去后就把它冻结起来，这样就可以通过一些跳不过去的距离。”
“只要我们操作得当，可以完美地避开那些堕心者蹲守的关键位置，差不多出了这块的中心城区就可以跳出包围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