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喜报连连
“苏言丘？”弘熙大吃一惊，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外表平凡的瘦老人，“前辈难道就是当年江湖上闻名的‘雷豹头’苏言丘？”他早就听说雷豹头苏言丘脾气暴躁，性格古怪，如今见到真人，果然不出所料。”
“就是我！”那老者笑着整理胡须说道，“我简直想不到，我退隐江湖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我的昔日名字。”
“晚辈真的是眼不识泰山，之前做了许多得罪的事情”弘熙弯膝要再次跪下，但苏言丘迅速阻止道：“仅仅半袋烟的时间，殿下已经两次向小老儿跪拜，这样的礼数太多了。如果再跪下去，小老儿就此告辞，再也不踏入京城一步！”
弘熙终于挺直身子，对着苏言丘笑着说：“苏前辈的名望，晚辈在练武时就已经听说过了。前辈的武艺高超，而且还擅长雕工，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使退隐江湖，前辈的英名也会流传后世，被人们称颂也是理所当然。”
苏言丘冷哼一声，脸上带着不悦的表情说道：“当我退隐之时，你这小孩恐怕还未出生。这些话恐怕也只是你的师父听来的，你竟然信以为真。真正的天才，你这辈子也很难遇见！说回来，你这样轻易相信，你的父皇又如何放心把江山交到你手里？”
弘熙感到羞愧难当，轻声说道：“前辈说的对”
苏言丘笑着说道：“我这个人直言不讳，想什么就说什么。殿下如果觉得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出来，不必忍着。”
弘熙笑着说：“前辈怎么会这么说呢？我真心觉得前辈说的每句话都很宝贵，而且，成就大事的人必须要有广阔的胸怀，即使有一些小小的怨恨，与其藏在心里，还不如一笑了之，否则舍本逐末，最终还是亏了自己。”
“好小子！”苏言丘轻拍了一下弘熙的肩膀，开心地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向我提出的那个请求，我应你了！”
“感谢前辈！”弘熙兴奋得太过激动。
苏言丘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这次老夫的帮助并不仅仅是那么简单，还有一些事情，老夫不想瞒着你，以免你觉得欠老夫太多人情。你猜的没错，老夫救你并非偶然，而是不想让那个恶人李长振得逞罢了。”
“李长振？”弘熙大感震惊，“你说的是‘九毒蛛’李长振吗？！”
苏言丘轻笑一声：“他的名气比我大得多，如果你听说过我，肯定也听说过他了。”
弘熙惊疑地说道：“刚才暗算我这个人是宫里的太监李长庚，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你的意思是说，李长庚就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哦？”苏言丘扬起两只灰白的眉毛，“你说说看，为什么不可能呢？”
弘熙微微皱眉，说：“我听皇祖母说，李长庚十岁时就去宫里做事，最开始在御膳房做些杂事，十三岁进入掖庭侍奉，二十四岁调到咸福宫听用。那时候，淑妃娘娘刚刚进宫不久，因为李长庚聪明能干，得到了娘娘的喜爱。他在父皇面前说了许多好话，父皇也渐渐开始注意到他。据说在我出生后不久的一次狩猎中，父皇射伤了一只熊，那只熊受伤后朝父皇扑来，父皇的坐骑受惊，把父皇从马上摔下来。千钧一发之际，李长庚冲上前，把父皇从熊的爪子下救了出来，但自己却被熊抓得伤重，花了几个月才痊愈。父皇一定会牢牢记住李长庚保护他的功劳，不到三年，他就被提升为总领太监。前辈，既然李长庚从小就在宫内，怎么可能成为江湖中人们谈论的九毒蛛呢？”
苏言丘皱起眉头，凝视着远方说道：“你所描述的李长庚的经历，我完全不知情。但刚才那个暗算你的人，确实是李长振。他是我师门的敌人，就算他变得面目全非，我也能认出他来！根据他自信傲慢的性格，他不会轻易放弃男儿之身，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但这些，将来自会揭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阻止他和你的哥哥篡位的野心！”
弘熙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他说：“如果乔老贼真的是李长振的话，那么在宫中没有人能够与他抗衡。这样一来，如果他对父皇和皇祖母下毒手的话苏言丘依然凝视着远方，脸上深深刻下的皱纹微微颤动，过了一会儿才说：“虽然这个人心狠手辣，但在皇宫里还是有些忌惮的，暂时还不会胆大妄为。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局势会突然变化的可能性，一旦皇位掌握在大皇子和他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殿下真心希望天下太平，必须加快采取一些措施。”说完，他凑近弘熙，轻声低语了几句。
听了弘熙的话，他面露喜色，但随即又有些担忧地说道：“前辈的提醒很有道理，但是”
苏言丘笑着说：“殿下请放心，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今天你只需要安心回宫，一旦进入宫内，李老贼要对你进行暗害，比登天还要困难——老夫先行告辞！”说完这番话，他已经离开了十丈远。
弘熙急切地叫道：“前辈！请问我该如何找到您？”
苏言丘开心地笑着说：“你用不着找我！我会主动来找你的！”
“多事之秋”这个词并非毫无根据，进入深秋以后，各种变故接连而来。首先是宁夏的守军统领率部叛变，皇上根据兵部尚书张栋梁的奏折，紧急调派甘肃的军队前往宁夏平叛。刚刚采取这个措施，又听说鞑靼再次入侵山西，像山一样的奏折和战报接连不断地上报，让皇上阅读起来又疲惫又头痛，身心俱疲。因此，一有空闲时间，就到翊坤宫去，与依依下棋喝点小酒，或者听她弹琴一曲，以缓解自己的忧虑。
在一个午后的日子里，皇帝和依依正在翊坤宫的宫后花园里的棋桌上热烈地对弈，进行得异常激烈。在对弈的过程中，紧急的战报被送到了，皇帝看完后长叹一声，沉思良久都没有下出一子。依依抬起头看到皇帝陷入沉思，笑着问道：“陛下，您的棋局刚刚进入最佳状态，怎么又犹豫不决了呢？”
皇帝将手中的棋子抛回到棋碗中，叹息道：“甘肃的守军统领杨都督送来了战报，称宁夏的叛军主帅已被俘获，正在押解来京，其他叛军也已归降。”
依依微笑着说道：“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为什么陛下要叹气呢？”
皇上微微一笑，说：“宁夏才刚刚经历了蝗灾，农作物收成几乎没有，附近州府的救济物资有限，叛乱分子缺乏粮草补给，后方守备薄弱，他们胆大妄为，这次平息叛乱，稳操胜券才是我们的本分。我所担心的，是在平定叛乱之后，如何处理那些残留的问题。”
她低下了头，注视着棋盘，轻声说道：“考虑到宁夏是边疆之地，可能需要派遣一位贴心可靠的人前往，陛下是否考虑过，从京师调派一位勇猛的将领过去？”
皇上动容了，盯着依依说：“京师一向没有多余的将领，如果派遣他去，他的士兵由谁来指挥？一旦更换将领，下属士兵难以适应可以暂且放一边，但如果耿耿跟随原来的将领，不安分起来，这可怎么办呢？”
依依的面颊微微泛红，说道：“国家大事，作为后妃，本不应该多言，希望陛下理解。”
皇帝挥了挥手，说道：“依依，朕知道你也是想为我分忧。刚才你提出的建议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尽管说，朕并不怪你。”
“既然如此，那依依就冒昧地发表一下意见。”依依抬起头来说，“我个人认为，执掌兵权之人，定久则固，固久则骄，骄久则逆，功高而镇主，势大必欺君，此为历代皇家之忌。如果没有外部威胁，肯定会有内部问题。及时调换将领，未尝不是一种防范手段。至于士兵，大多是普通人的子女，加入军队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他们留恋旧的统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担心新的将军对他们不能好好照顾。如果新的将领上任时能采取安抚军心的措施，广泛施行恩惠，提高威信，肯定会迅速得到他们的支持和拥护。”
皇帝站起身来，双手背后走了几步，沉思片刻后说道：“虽然你的观点稍微有些偏颇，但也不无道理”
小卓子急忙走过来，轻声对皇上说道：“陛下，兵部尚书张栋梁有紧急的事情要求见您。”
皇帝微笑着说：“请他进来。”小卓子听命退下，依依急忙起身准备离开，皇帝笑着按住她的手背：“依依，这次你不必回避，朕可能还会询问你的意见。”依依重新坐回原位，有些不安，只看到张栋梁在小卓子的引导下独自走向这边，她稍微放下了心。
张栋梁匆忙走到身前跪下：“朕拜见陛下、惠妃娘娘！”
皇上笑着对张爱卿说：“起来吧，既然你是我的臣子，也是我的亲家，这里并不是正殿，我们可以无需拘于礼节。爱卿是来处理宁夏的事情吗？”
张栋梁站起身来说：“正是的，目前宁夏的战乱已经平息，叛军统帅正在被押送到京城，其他首领也将受到当地的正义审判，以警示他人。叛军的部下归降后，我们将以安抚为主，以确保局势稳定。现在战乱得到了胜利的宣布，杨总兵已经率领部队等待命令，为了防止宁夏的军队失去领导，且整编和换防的工作已经迫在眉睫，我认为应该迅速调派将领前往宁夏主持大局！”
皇上微笑着整理胡须：“根据张爱卿的意见，应该派谁去合适？”
张栋梁微微低下身子，说：“陛下，京郊守军的统领都督周南洲忠诚爱国，英勇且机智，曾在宁甘两地经历过战斗，对宁夏非常熟悉，是最佳人选。”
皇帝和依依对视了一下，这时依依察觉到皇帝的目光带有一些惊讶的意味。皇帝问道：“周南洲被调往宁夏，但新任京军统领是谁呢？”
张栋梁平静地说道：“陛下，请容我先向您报告一个喜讯，刚才加急的战报表明：山西总兵朱信勇消灭了一千多名鞑靼士兵，鞑靼军溃不成军，逃得一干二净，我方军队取得了全面胜利。”
“好，真是好啊！”皇上高兴得无法自抑，“朱将军真是用兵之才，当年熙儿的进步也多亏了他的悉心传授和身教，现在的成就可不容小觑——山西安定的局势也可稍微松口气了。”皇上稍微停顿一下，语气有所转变：“不过话说回来，张卿家的意思是不是要把朱将军调来京师统领京军呢？”
张栋梁点了点头说：“没错。随着战报一起送来的，还有朱将军向兵部述职并请求调职的文件，陛下请看一下。”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奏折，递给小卓子。
皇上面露喜色，接过奏折后快速扫了一眼，合上折子之后沉思片刻，并说：“朱将军为国家效力多年，立下了许多战功。现在请求调往京城，照顾他老母亲也是方便之举，实在可以说是忠孝两全。这样的请求，朕怎么能不答应呢？”又思考了一会儿，皇上抬头对张栋梁下达指示：“传达我的旨意，将周南洲加封为昭远将军，担任三品轻骑都尉、京军统领都督、平远将军的职务，立即赴宁夏担任总兵；梁远升为奉武将军，担任二品护国，三天内赴京军统领都督任职；周柏豪晋升为明德将军，担任四品骁骑都尉、山西总兵帐前副将，同时接任山西总兵。”
张栋梁跪在地上，向前叩首道：“微臣谨遵陛下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