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名花有土
游媚没见过什么上古秘典的记载,也没梦见过仙帝灵梦,对诗环所说的东西,其实没多少感触。
但诗环话说到这儿了,她自然听得出事情的重要性。
如果梅子真的是身具修成那般通天修为的潜力,那么毫无疑问,师父当时的应对是非常及时且明智的。
但是……
“师父,以你合体期的修为,都无法探出梅子的虚实,那……”
“其实,我也有些懵了……活了千余年,我还是头回碰上这种事情。
当时我无论怎样探查,那孩子看起来分明就是很平凡的资质,顶多比普通人体质略好一些,也十分有限。
但我没办法确定,我的探查会不会出错……
这种传说中的资质,玄妙不可言说。万一,能屏蔽他人观测呢?”
听到这里,游媚已经理解了师父的想法:“既然无法判断,那就把她留在身边,悉心调教。
倘若真的是块璞玉,那就是捡到宝了;倘若平平无奇,也算不上什么损失。”
“没错!不愧是我家的媚儿,真是师父的贴心小棉袄。”
游媚翻了个白眼,心里还是有些愤愤不平:“那你好歹事先跟我说一声啊,非这么掖着瞒着?”
“媚儿你感应下周围。”
“幻阵?师父你什么时候布下的?”
诗环一脸“媚儿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道:“有句话叫做,举头三尺有神明。
你我是合体期不假,但再往上,还有个神通莫测的渡劫期呐。如果我当时第一时间跟你解释,万一被哪个渡劫期听去了,可能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动手把梅子劫走了。
小心无大错嘛。这是其一。
其二,当时梅子的异状,在场的无数人都看到了。为了不让消息走失,我必须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控制局面。
说起来,我顺便还送了你大徒弟一个激发惑心大阵的功劳呢。师父体贴不?”
游媚没心思搭理师父邀功请赏的暗示,她此刻的心思已经跳到了另一件事上。
阿秀是梅子的亲生骨肉,如果梅子的资质真有那么高,那阿秀呢?
突然就有种几乎要遏制不住的冲动从她心底冒了出来,想立刻就把阿秀从床上薅起来,让他也去做个资质测试呢!
不过,转念间,游媚就强行把这股冲动压制了下来。
自家这个师父吧,有些事情能坚持到顽固的程度。
诗怜的事情到现在也没见她对自己认个错,顶多就是承认忽视了自己的感受,对此感到很愧疚之类的。
可有些时候吧,道德底线会灵活得会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被人假冒的。
游媚毫不怀疑,万一阿秀真的天赋真那么逆天,师父真有可能给自己演一出徒弟变师弟的戏码!
算了。反正阿秀现在也还太虚了,说不定都测不准呢……
等师父走了再说吧。
……
客镇,总会场。
月瑶到时,复试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柳玉等人间月瑶来了,明面上摆足了“恭迎管事”的架势,给自家师妹造势,暗地里神念聊天群都快开锅了。
“月瑶师妹,你怎么样了?好些了没?”
“月瑶,都是自家姐妹,下次有什么事情记得跟我们说……”
“瑶儿妹妹,阿秀小弟怎么样了?你没把他变成咸鱼干儿吧?”
“瑶瑶,你怎么才来?难道是被某个登徒子给骚扰了?等等……刚才谁说阿秀了?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
嘤……”
“……”
聊天群里一下子安静了。
呃?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呢。
还不止一个。
被大师姐和二师姐的关心感动到的月瑶,突然觉得吧,自己的感动好像握不住的沙,被人给一把扬了呢。
“哎嘿,小梨落,你还不知道呐?我们家月瑶现在已经名花有土了呢。可惜了,某人这块儿好肥料,没派上用场。”
茗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只管着拱火儿,就是不说具体啥事儿。
她可是知道的,梨落一直在很努力地追求月瑶,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往素铭峰上跑。
只不过近两年,月瑶闭关突破元婴,突破后又需要静修养伤。刚伤愈出关,又忙活着选拔大会的事。
所以梨落只能默默关注,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在女神面前刷脸而已。
茗玖:好久不见的女神再次出现时,突然发现她已经和其他人牵手成功,就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瑶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是被人算计了?闷棍?下药?下蛊?诅咒?
不行,我现在就去素铭峰,把那个小混蛋挫骨扬灰,给你报仇!”
神念音落,一道身影从会场的一角冲天而起。
“啪!”
柳玉素手遥遥一拍,那身影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撞回了地面上,激起了一圈儿尘土。
就像随手打了一只小苍蝇一样轻松呢!
茗玖缩了缩脖子:惹不起惹不起……
还好咱从来不敢在大师姐面前乱蹦跶呢……
某人显然已经忘记了上次开会时,被柳玉用一粒花生米送入梦乡的事情了。
“月瑶师妹,还是你来解决吧。”
柳玉说话不带丝毫烟火气,淡然地就像刚才动手的不是她一样。
月瑶点头应下,总觉得脑仁儿隐隐地有些疼起来了呢。
怕梨落继续作妖儿,她只好一边担起管事的责任,处理周围执事们呈报上来的会场事务;一边把梨落师姐叫到跟前来,想着好歹先把她安抚下来再说。
……
灵泉派中,各自的悲欢不止这几种。
还有一个人,在修玉峰上的一处密室中,脸色苍白得吓人,嘴角还淌下一缕血迹,眼神却明亮无比!
她的嘴角逐渐翘起,最后竟是化作了抑制不住的疯狂笑意。
然而诡异的是,她明明是笑,笑得已经牵扯到了伤势,更多的灵血从嘴角滴落,却没有丝毫的笑声传出。
密室之内,寂静一片。
反倒是有水雾逐渐在眼中凝聚,诠释着她内心无法填补的悲伤,已经泛滥成海。
她的身前有一具冰棺,棺中充满了不知名的绿色灵液,浸泡在灵液中的,是一名银发的少女。
那名少女无知无觉,也没有呼吸,赫然就是一具尸体。
这人却专注地凝视着她,嘴唇翕动,无声地说道:“很快了……你的名字,就叫做,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