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灵泉门风
认亲的事情解决了，月瑶和林秀跟着梅子回到树洞。
月瑶还好，毕竟是金丹修为，身体再虚也没那么容易疲惫。
林秀一个三岁小孩，全仗着登云鞋，马不停蹄地跑了那么远，现在早就累坏了。
此刻完全放松下来，躺在娘亲整理的干草堆里就睡着了。
只不过他太累了，忘记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月瑶和梅子则在一旁说着话，互相诉说了离别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月瑶这才知道了紫华的死因，眼泪又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梅子连忙安抚劝慰，好不容易才让她重新平静下来。
月瑶沉默了片刻，低声道：
“姐姐你知道吗？我们灵泉派主修双修功法，重女轻男。女子修炼是为了得道长生、渡劫成仙，男子修炼功法则为了成为供应精元的合格炉鼎。
虽然也能增进修为，但自身精元不断外泄，寿命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修炼到登仙之境。
男弟子都明确知道自己的炉鼎身份。
也很清楚他们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若不努力侍奉供养内门女弟子，便无法获得修炼资源，更进一步，延长寿命。”
梅子的秀眉微微皱起。她不明白月瑶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但月瑶说得通俗易懂，她也听得很明白。
这灵泉派的门风，对阿秀来说真的是太不好了。
她有些忐忑，让林秀进入灵泉派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月瑶不知道梅子在想什么，只是自言自语似的继续道：
“门中弟子的感情事，说起来讲求你情我愿。对男子要求忠诚，对女子要求有责任心。
但男弟子不能主动选择自己想要服侍的女弟子，只能像宠物一样被挑选。
双方都心知肚明，女子和男子之间，只是修士对炉鼎的利用和索取的关系，感情又怎么会纯粹？”
梅子默默倾听到这里，赞同地点点头。
“正因如此，门派中女修往往不会在炉鼎身上寻求爱情，更多人选择将感情寄托在同为女子的同门师姐妹身上。
比如，紫华师姐和我。”
虽然通过种种迹象，梅子心里早有猜测，但现在月瑶如此直白露骨地讲述自己和紫华之间的关系……
这也太刺激啦！
梅子彻底精神了。
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一个瓜，梅子眼巴巴地瞅着月瑶，指望着她能多讲一点这方面的事情。
月瑶却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如同梦呓一般，根本没在乎梅子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中的渴望。
“那年，我刚刚拜入师门，师父说我是难得的玄阴之体，资质不凡。便特意让师姐照顾我生活起居。
那时候，师姐也只是个黄毛小丫头，修行不过几年。可她眉眼中总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
我修为进境极快，师姐很快就被我反超了过去。她便开始疯魔般地修炼、挑战、争夺资源。后来，她的修为又比我高了。她说，看，你师姐还是你师姐。
她不知道，那是我故意减缓了自己的修行速度，让她的。
她从不对旁人笑，却只对我笑；她练功时英姿勃勃，全然不输男子；她的唇却又那么软……”
“嘘……”
梅子正听得入迷，突然一阵煞风景的嘘声传来。
月瑶也听到了这动静，有些茫然地停止了讲述，转头来看发生了啥。
熟睡中的林秀：？？？
你们瞅我做啥？
只见林秀的身下渐渐淌出了一大片不明液体，淡淡的气味逐渐弥漫开来。
梅子、月瑶：……
“啊啊啊……这小兔崽子，早不尿晚不尿，非得……
不是，你怎么睡觉之前都不知道先去尿一下哒？”
梅子骂骂咧咧，气急败坏地过去解林秀的衣服。
扒了几下，没扒动。一股奇妙的力量总能把她使的劲儿给抵消掉。
衣服：笑死，知道啥叫仙门灵宝不？
月瑶也被这特别能搞事情，状况层出不穷的臭弟弟给弄乐了，刚才那梦幻低迷般的状态立刻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她赶忙上前去帮忙。
两女给林秀换了衣服，又把他放到干燥的地方；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通，这小子还是一点儿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着实是累坏了。
月瑶看着弟弟呆萌可爱的睡颜，喃喃开口道：“你这辈子都是我最好的弟弟，谁也抢不走。你救了姐姐，姐姐护你一生平安。”
正心疼儿子的梅子闻言，看向月瑶。在她的眼中只看到了专注和认真。
梅子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
刚才的气氛没了，月瑶的故事自然也就继续不下去了。
现在树洞里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弥漫着，再想起来林秀之前那句“你们好臭啊”，梅子和月瑶都有些坐不住了。
爱美、爱干净是女人的天性，但凡有点儿条件的，谁会希望自己脏兮兮臭烘烘的？
没错，之前是状况不允许，现在有个小小的避风港，又有了月瑶这个能使用空间戒指的修士，洗澡对她们来说也不再是奢望了。
虽然浴盆已经被遗弃在了凶兽山谷……嗯，那沾满了触手残片和分泌物的玩意儿不要也罢；但只要控制好戒指空间的开口大小，在这树洞之中小小地洗个淋浴还是做得到的。
余烬山脉中的生物得到正魔两道与外域凶兽大战残留的灵气滋养，生长进化的速度都是极快。其中早早进化为灵植和灵兽的那一批，已经被凶兽猎食得没剩多少了。
而其他的动植物也有了超出一般人认知的特性。比如之前提到的食人花树，再比如此刻他们身处的树。
这棵树大约有二十多米粗，虽然是斜插在峭壁上，树冠却比山顶还要高出少许。
梅子当房子住的这个树洞，大约有二十平米的空间，可以说是相当宽敞了。
至少，拿出一个角落来洗澡这种小事，还是很随意地就能做到。
很快，林秀再次被挪到了一个更靠边的位置，两女的准备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月瑶把清空了杂物，只剩下水的空间戒指高举过梅子的头顶，帮她放水清洗。
梅子一边洗，一边在琢磨一件事。
月瑶妹妹刚才说，她毛发脱落是因为凶兽给她泡了不明液体。
那岂不是说，她不光是头发眉毛没有了，就连……
咿……好怪……
梅子偷偷瞄了一眼月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脸上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她不敢再多想，生怕被月瑶看出异样。
片刻之后，梅子洗完，该月瑶了。
梅子显得格外地殷勤。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根本帮不上忙。
空间戒指她用不了，人家的衣服是灵宝，她帮忙穿脱都做不到。
想说“你一只手洗不方便，姐姐帮你擦洗身体”吧，远处角落里睡觉的林秀这臭小子又吧唧了两下嘴，翻了个身。
他翻身不要紧，衣服脱到一半的月瑶一下子就停下了动作。
你说这女人奇不奇怪？自己给小朋友换贴身衣服的时候只是好奇地多瞄两眼，没那么多小心思；自己有可能被小朋友看到时，就很害羞，恨不得拿三重大门锁住小朋友的视线。
“姐姐，你帮忙护着点儿阿秀吧。”
月瑶说得很含蓄，梅子听懂了，自然没有不帮忙的理由。
她按捺下奇怪的心思，回到儿子身边，看他有点儿出汗，就用手当扇子给他扇着凉风。心里道：没事，在这儿也能看见。
过了一小会儿，听见了水声，梅子装作不经意间的回头。
一道宽宽的布帘挡住了她的视线，那是月瑶把自己的衣服展开，用丝线挂在了那里。
“哎？还能这样啊……”
梅子微微愣神，就见那布帘一阵翻涌，好像后面刮起了一阵旋风似的。
“妹妹，需要姐姐帮你擦背……”
梅子愣愣地出声，话还没说完，水声停了。那布帘也停止了涌动。
接着，一阵悉索声，月瑶已经换好了干净的新衣裳，撩开布帘，出来了！
“啊这……这么快的吗？”
月瑶侧着头，两手拢着还在滴水的银色长发，一边往梅子这边走，一边道：“嗯，我洗完了。”
梅子：……
她回头看看自家小儿子，眼神中不由得多了一分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