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险死还生
一道惊鸿掠影从天而降，速度越来越快。
临近地面时，竟是毫不减速，大有一言不合就撞死在这风水宝地上的架势。
“师妹小心！”
林秀和梅子还没反应过来，月瑶和紫华已经召出绫带，如临大敌。
随着来者越来越近，林秀终于看清那是一个枯瘦的男子，身穿土黄色衣衫，脚下驾驭着一根滚圆短粗的棒子。
刚刚认知到这一点，枯瘦男便已呼啸而过。掀起的狂风，将他和梅子狠狠地甩到不远处的湖水中。
而那男子，已然划过一道弧线，一把扯飞了两名女修击来的绫带，侧身拦腰扛起月瑶，又直冲天际！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师门长辈在附近？一击得手，远遁千里！
“月瑶！！”
紫华也被掀飞到一旁，凄厉地大叫一声，抬手召回法宝绫带，纵身一跃，向着月瑶被掳走的方向冲天而去。
“咕噜噜……救……”
“咕噜噜……秀……咕……娘来救……咕噜……”
湖水中，溺水的母子俩在苦苦挣扎。
两人都是旱鸭子，前世今生除了洗澡就没怎么下过水的那种。
如今被波及落入了湖中，一下子慌了手脚，顷刻间湖水便涌入了口鼻。呛得两人苦不堪言。
梅子拼了命地往林秀那边挣扎，全然不顾那是远离岸边的方向。
林秀则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以前听过看过的溺水自救知识。
头往后仰……不要上举手臂……深吸气……
趁着极其短暂的口鼻露出水面的机会，林秀猛地吸了口气，肺部立刻传来了针扎似得疼痛。
但林秀能感觉到，自己下沉的趋势止住了！
娘呢？娘在哪里？
耳朵像是塞了个气球进去，听什么都是嗡隆隆的。
但依稀可以分辨出还有用力挣扎拍水的声音！
“娘……咳咳……头往后……噗咳……仰，不要举手……咳咳，不要把手……咳咳……举出水面！”
林秀一边大叫，一边尝试着划拉水流，让自己能转个方向看到娘亲。
可是狂风影响到的不仅是两人，湖水也在剧烈地动荡着。
林秀努力了半天，全然是徒劳。
挣扎拍水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林秀不知道娘亲听到自己的话没有，有没有浮上来。
一种巨石坠落，却无处可逃般的恐慌席卷上林秀的心头。
“娘！！”
没有回应。
冰冷的湖水快速夺走林秀的体温，就在林秀即将脱力昏迷过去时，他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腰，一瞬间就从湖水中被“拔”了出来。
“救救我娘……”
林秀眼前只能辨认出朦胧的影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这么一句，然后晕了过去。
……
熊熊燃烧的篝火噼啪作响，时不时溅出几个火星。
星穹下，篝火旁，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
林秀的意识处于无知无识的沉寂中。
他脑海里的系统面板再次出现变化。
【未命名个体身体数据，阶段性采集完毕。已获得常态下生理数据和部分极限状态下的数据情报。】
【环境数据，阶段性采集完毕。已获得部分基础自然环境数据、部分超自然能量波动数据、部分高威胁性数据情报。】
【人文交互数据，阶段性采集完毕。短周期内未发现未被记录的新情报。】
【系统开始自主完善。】
……
“大人，阿秀他什么时候能醒啊……这，我心里害怕……”
“怕什么？都说了几遍了，他只是年龄小，身子弱，昏迷的时间长一点而已。实际上已经没有大碍了。”
“哦……哦……”
“你一个灌了满肚子水，一只脚已经迈进鬼门关的，我都能救活，还怕他一个只呛了几口水的会死？”
“我……”
“行了，说他没事他就没事。一边儿去，别烦我！”
“……”
浑浑噩噩间，林秀感觉自己额头上，一只温暖的手覆了上来。
“呼……没烧起来，太好了……”
这声音，好像是娘亲？
娘亲！
“娘……”
林秀迷蒙地睁开双眼，呻吟出声。
“阿秀，你醒了！你嗓子怎么哑成这样？娘这就给你拿水去。”
梅子慌忙要起身，林秀却死死抓住了她，不让她走。双眼一直盯着梅子上下打量，看她是不是真的活着，看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梅子只好坐下，探着手努力去够不远处的水囊。
“哼……”
一声冷哼，无形的波动掠过，那水囊竟是自己从地上一跃而起，落在了梅子手里。
“谢谢大人！”
梅子赶紧道谢，拔出水囊的塞子，递到林秀嘴边。
林秀却没有第一时间喝水，而是转头看去。
是紫华，她去而复返了。
只是，此刻的紫华满脸的阴沉和焦虑，身边也少了月瑶。
“谢谢紫华师姐救命之恩。”
林秀哑着嗓子说道，还想学着予仙楼里公子们的样子，拱手行礼。
“行了，喝你的水吧。”
紫华摆摆手，不耐烦道。只是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
“月瑶师姐……呢？”
林秀接过了娘亲举着的水囊，但依然没有碰水，继续问道。
“她被恶贼掳走了。我没追上……追丢了……”
紫华语气低沉道。
“那怎么办？”
林秀急促追问。
“掳走她的恶贼应该是元婴期，我已经向师门传讯求救。现在，门中擅长追踪的师姐应该已经在来此处的路上了。”
林秀这才注意到，原来他们还在原来的湖泊旁不远处。
想必是月瑶师姐在这里被掳走，紫华师姐追踪失败后，怕线索丢失，才又回到这里。
正好遇到母子俩溺水，便顺手搭救了他们。
想到这里，林秀眸光冷了一冷。
所以，若不是你怕失去线索，我们娘俩就要淹死在这里了吗？
他连忙借喝水掩盖自己不自然的神色。
但转念一想，人有远近亲疏。自己娘俩和她们认识不过寥寥数日。
她们遇袭，自己和娘亲只是受到波及，并不是说她们就有过错。
自己最重视的人被掳走，不顾一切地去追，也是情理之中。
回来时，发现自己娘俩遇险，能伸手搭救就已经很好，很值得感恩了。
这样想来，林秀心里的些许不满瞬间消散。反而是对那位温柔腼腆的月瑶师姐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