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有德的天塌了
“哎呀,可算找到你们俩了!”白雪大伯从昏暗的地方走了过来。
原来中午的时候,大伯去看望爷爷奶奶,听说白有德夫妻俩,带着孩子去了镇上的医院,就寻过去了,到了镇上,医生又说去了县里的医院。平日里一直赶驴车的大伯知道,白天从镇上到县里会有很多驴车,但是到了晚上,从县里回乡下可就不容易再搭上顺便车了。
刚好大伯到县里送货,送完货就没再接活,赶着驴车一直在回乡下的必经之路等着。
“眼看着天快黑透了,我还想着要不要去医院里找你们,又怕医院人多不好找你俩,还好没去,不然就走岔了。”大伯憨憨地笑着说。
见到了大伯,白有德心里似乎有了依靠,从小到大,大伯一直都很袒护家中最小的弟弟,看不得白有德受半点委屈。白有德和大伯详细地说了今天医院里发生的事情。
“大哥,医生让明天再去市里的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白有德低着头搓着自己的双手,带着哭腔无助地向大伯倾诉着。
大伯望着白有德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白有德的肩膀,示意白有德坚强点,“先到驴车上去,我赶车边走边说”,大伯催促着。
“明天去市里医院检查一下也好,省得你们老担心!”大伯见白有德夫妻俩都沉默不语,只好说一些安慰的话语。
“坐驴车去市里太慢了,我回去借一辆手扶车,明天坐手扶车去,你们俩回家后,把该带的东西收拾好,明天我跟你们一块去,多个人多个照应。”大伯把他能想到的事情向白有德夫妻俩说了一遍,他在尽自己的力量帮助着三个可怜的人。
大伯看了一眼白有德,又望了一眼白雪妈妈和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深刻地体会到了活着的尖酸。
天还没有亮,大伯就开着借来的手扶车来了,他知道自己的弟弟这一夜是不可能睡得着的。大伯想把自己东拼新作西凑借来的几百块钱塞给白雪妈妈,又怕被白雪妈妈嫌弃“不吉利”,只好又把钱塞回了衣服里侧口袋里。
从乡下到市里医院,大概走了三个多小时,天也刚好全亮了,白有德夫妻俩抱着孩子就进了医院,大伯则留在了外面看着借来的手扶车。
从检查到出结果大半天时间过去了,最艰难的时刻还是来了,白有德和白雪妈妈被叫进了诊室。白有德听着医生用很专业的词语,给他们俩解释着检验报告单上的数据含义。这些话语,白有德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又觉得特别陌生。
不识字的白雪妈妈,完全听不懂医生的话,只好打断医生的话,问:“医生,我没有读过书,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我儿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医生似乎被白雪妈妈的坚强吓到了。医生看了看白有德,白有德点头表示赞同白雪妈妈的话。
“从化验报告上看,基本可以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血癌!”说完医生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气息在白有德夫妻俩听来就是宣布死亡的号角。白有德听到这敏感的三个字,不经颤抖起来,白雪妈妈吓得丧失了语言功能,半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好半天之后,才发出了绝望的哭泣声。
医生见惯了生死,可是听见白雪妈妈的哽咽声,还是忍不住轻拍着这个可怜的女人的背,劝说她冷静些,说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助孩子的。
白有德看着白雪妈妈无助地哭着,只能强装镇定地回复着医生的问题。
“治疗这个病可能需要很大一笔钱,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医生看着白有德,尽可能温柔地说着。“先住院两天,观察一下孩子的身体情况,再做下一步的治疗”,医生一连串地嘱咐着,白有德只能重重地点着头表示同意,嘴里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拿着医生开的住院单,白有德走出了诊室,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走着走着,走到了医院门外的大伯身边,无力地蹲坐在地上,混着人群的吵闹声,抽泣着哽咽着。大伯看见白有德这般模样,也只能陪着白有德蹲在地上。
哭只能发泄情绪,却解决不了问题。
大伯见白有德情绪稍微平息了些,重重地拍了拍地上的白有德,示意白有德站起来,转身从口袋里掏出借来的钱塞到了白有德手里,对白有德说了句:“快进去吧,弟妹和孩子都还在医院里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