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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疾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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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童年,有的童年充满快乐,有的童年充满忧伤,而风飞沙的童年充满了扫帚疙瘩。

    风飞沙是家中的独子,他的爸爸和妈妈都是事业单位,三口之家幸福和睦,家境相当地殷实。一年,身为缉毒警察的父亲完成卧底任务时不幸被发现,死得七零八落,尸体到最后也没有找全,凄惨无比。母亲原本是个善良有礼、教书育人的好教师,经受不住丧夫之痛的沉重打击,整日以泪洗面,最终精神失常,那年他刚刚11岁。一连串的不幸遭遇让一直乖巧优异的风飞沙心性大变:既然做好人没有好下场,何不做个恶人?迷失中,彻底放飞了自我。

    他自幼跟父亲学习八卦拳,有一定的功夫底子,所以做起恶来丝毫不比成人逊色三分。渐渐地,别人敢偷鸡,他就敢杀鸡;别人敢上房,他就敢烧房,成了当地谈之色变的一个小霸王。

    眼瞅着好好的一个孩子要误入歧途,二姑妈赶紧给在茅山痴迷武学修炼的三叔打了电话。风揽月一听自己的大侄子不学好,也顾不上修炼风风火火地跑回了家,见到他二话不说拿起扫帚疙瘩就开始打。风飞沙知道自己三叔的火爆脾气,不敢招惹,直接撒丫子开撂。可他哪里跑得过风揽月,没出三五米就被三叔逮到,按到地上疯狂地摩擦暴揍。

    青春年少的风飞沙岂是一两顿扫帚疙瘩就能驯服的?只要风揽月不在,就继续作恶。风揽月也不含糊,只要风飞沙惹祸,就是接着用扫帚疙瘩全身招呼。久而久之,风飞沙逃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由原来的三五米就被抓到,慢慢地到了三五百米才能束手就擒。当地也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前面一个疾风少年,后面一个扫帚武士,基本上天天都上演着你追我赶、哭爹喊娘的画面。后来,风飞沙终于被揍得扛不住了,就向三叔告饶。但风揽月怕自己的大侄子只是在做表面功夫,直接将他带上茅山一起修炼,顺便磨练他的心性。

    听到他叙述自己的过往,我嘿嘿一乐:“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故事,虽然惨了点,但我从小连自己的老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老娘也在八岁那年弃我而去。再不济还有三叔管你,而我却孤苦无依流落街头,有很多时候饭都吃不上,饿得我前胸贴后背,差点死了。你小子幸福去吧你,还不知足?”听我这么一说,风飞沙不好意思地笑了。都是苦命的娃,但当对方的命比自己苦的时候,就不再觉得自己命运多舛,甚至还有点小幸运。

    “酒”逢知己“千杯少”,风飞沙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给我讲道,原来三叔跑得快极了,现在用轻功累得气喘吁吁都追不上自己。此外,茅山的那些牛鼻子老道们能耐不大、臭规矩可多呢,要求弟子们不是非、不妄言、送灶后必须闭斋吃素……有些时候嘴馋的受不了,三叔要么从兜里掏出10块钱给他去买零食,要么就带他偷偷地到后山打野兔烤肉吃,要么就干脆带他去山下找个像样的馆子爆撮一顿……他的脸上有笑,他的眼睛有光……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爱的人,也有爱着自己的人。听着他的絮叨,我再想想自己,内心不禁一阵悲凉,要不是我命硬,要不是我心宽,恐怕我的坟堆上早已经长满了不值钱的杂草了。

    正在他跟我追忆往事的时候,西北方向一队人亮着灯光赶来。我的眼睛透亮无比,远远地就看见一队战士抬着一个担架急匆匆地向我们这边赶,旁边王剑冰的身上有血,郭雨婷、燕儿姐还有后面几个灵异科的高手都在紧紧地跟着往营地走。

    我的心里一惊,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国师叔呢?担架上的不会是他吧!我顾不上风飞沙喋喋不休地唠叨三叔对他怎么够意思,大踏步向队伍迎过去。郭宇剑和众人也发现了,忙上前接应。

    快步走到近前,我赶紧问王剑冰怎么回事,身上哪里受伤了。王剑冰一声叹息,说自己没事,是刚才背揽月前辈时候身上沾的血。我的心蓦地一惊,等郭宇剑掀开行军布的那一刹那,一个血迹未干的尸体呈现在眼前。

    紧接着就听到风飞沙“嗷”地嚎啕大哭起来,再仔细一看,风揽月的脖子上止血带已经被血阴透,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证明他临死的时候也不甘心。我想死不瞑目大概就是如此吧!刚听完风飞沙给我讲他小时候的故事,三叔对他又那么好,他一哭,我的眼泪跟着簌簌地流,在场的男女老少们也纷纷落泪。

    郭宇剑问王剑冰:“老国呢?”

    “师叔和张灵素、王琦山他们继续追捕黑衣人去了。”王剑冰悲伤地说道。

    “他们在哪儿,他们在哪儿,我要为三叔报仇!”风飞沙的眼睛血红,咆哮着撕扯王剑冰似乎要吃人。

    王剑冰也是好汉子,见风飞沙撕扯自己,上去“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你冷静点!揽月叔都不是对手,你去了不也是送死!我师叔带着人去追了,他跑不了!”

    风飞沙被打得暂时冷静了一下,紧接着又开始抱着风揽月的尸体大哭:“三叔啊,三叔……”

    人呀,这一辈子活着不容易,死得时候还真他娘的痛快。下午还生龙活虎地在分析案情,晚上就人走茶凉了。这个世界的悲欢离合这么多,除了生老病死以外,就是欠整死的货太多了。我谎称自己肚子吃得不舒服,又开始屎遁,留下他们去处理后事。

    王剑冰不放心地提醒我,在不远处有一个野战临时厕所。我告诉他别担心,我用不了几分钟找棵大树拉拉就回。向山上笨拙地往上爬了二三十米,还假装腿脚不利索估计摔了个跟头,换来的是郭雨婷的一句咒骂:“该,咋不摔死你狗日的!”小丫头他娘的真毒,一点没有继承他爹猥琐的血统。但我此时没有跟她置气的心情,只想着整死那个黑衣人。又向上走了一点,确定被几颗树挡着看不到我,我身形一晃就在黑山中穿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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