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寂静
朱红大门前，楚禾坐在门槛上。
眼前飘来一阵烟雾，化作人形。
“收手吧！不要再造杀孽！”
空中飘着的人说道。
楚禾将元神从画卷中拉回本体，看向眼前的身影，问道“你是何人？”
人影说道“我是本地城隍。”
楚禾起身做了一个稽首礼说道“见过城隍老爷，不过今天你管不了这事。”
城隍说道“道长此言差矣，管人生死本在我职责之中，又为何管不了此事？”
楚禾回道“我知道你是管人生死的，可是你还是制止不了我，我可是在帮你啊！”
城隍爷皱眉问道“此言何解？”
楚禾正了正衣冠说道“死了他们是为了减少更多人的死亡，是为了更多人的幸福，这府上之人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就不要我说了，大家都知道的，华阳县百姓苦他们久已！其罪当死！不过有的人罪不至死，我自然会放过。”
城隍摇摇头说道“因果报应，他们的罪孽自有人记录，以后下了地府会接受惩罚的，至于那些佃户，这是他们的命，他们也是有光明的未来的，只是道路比较曲折罢了。”
楚禾有些恼怒回道“现恶现报，不要跟我扯什么地府。上山前我也是佃户的儿子，道路曲折我走不完，前途光明我看不见，华阳县佃户的命吗？那就由我来改写！”
城隍再次摇头“我不同意。”
楚禾冷笑“那就得罪了！”
一掌打出，带着些许太阳余晖。
城隍被一掌打在胸膛，身形消散。
城隍庙，神像胸膛上泛起点点裂纹，不过裂纹泛起金光，慢慢合拢。
城隍走出神像，抚摸着胡须，望着卢府方向，轻笑着“我可是阻止过的，只是打不过人家嘛。”
……
朱红大门前，楚禾见城隍不再阻拦，再次行礼。
城隍庙前，城隍老爷大笑“妈的，还挺讲究！”
行完礼，楚禾转身推开朱红大门走了进去。
乌云已经散去，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四周很静，只有微风任意扫过树梢草丛的声音。
巡逻的家丁倒在地上酣睡，火把随意的躺在地上，火焰随着黑色的油流像庭院，将枯草点燃。
楚禾随手一挥，将火焰熄灭，在今晚，不准有什么东西比自己更耀眼。
来到正厅，楚禾坐在主位上，眼睛缓缓合上，元神回到画卷里。
楚禾站在山巅，看着下方所有人的罪孽，在心中默默的记下账本，今晚就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天幕，纯阳放下茶杯，看了看三人。
三人不敢对视，坐得更加端庄。
纯阳笑了笑，伸出一手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男人顿时瘫软下去，另外两人见此心生恐惧，噤若寒蝉。
“陪他练练吧，呵呵。”
纯阳笑眯眯的说道。
画卷里，一男子从梦中惊醒，他推开房门走出，看着眼前陌生的画面一时有点发愣。
身旁，一女子走来，端着茶。
“夫君，喝茶。”
男人皱眉，这是幻象，他是剑南游侠，卢府门客，不是这人的夫君，自己是姜承！
想到这里，男人一掌打出，将眼前女子打散，姜承抬头望天，大喊“何人将我困于此处，速来见我！”
山巅，楚禾感知到变化，听到姜承的声音，眼前画面变化，站在了姜承身后，无声无息。
楚禾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男人转身，大量着眼前人，问道“你就是此方天地的老天爷？”
楚禾点头，问道“你是卢府的人？”
男人也点点头。
两人对视，忽然，两人同时动作。姜承拉开拳架，一拳打来，楚禾化作烟雾躲过，拳罡肆掠，将后方房屋击碎。
楚禾见罢，心疼不已，这他妈是自己家！
心念一起，姜承忽然感到重心不稳，向下跌落而去，再次起身，已经是在一处荒原了。
前方，楚禾立于虚空中，看着下方精壮男子，口含天谴问道
“你，是何人！”
姜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姜承，三十有四，出生陇右道，四年前杀狗官流浪至此，现为卢府门客。”
楚禾又问“既为游侠，又为何在卢府助纣为虐！”
姜承伸出右手，撵起鬓角发丝，歪头看着楚禾，回道“少年郎，世界不是非此即彼 非黑即白的，别把世界想得太简单了，只有小孩才会事事较真，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楚禾怒喝“休要胡扯！贼子拿命来！”
说完，楚禾拔剑刺来，姜承头微微一侧躲过，又抬起左手，双指夹住剑刃。
楚禾向后拔剑，纯阳剑丝毫不动。姜承右手做掌，一掌打在楚禾胸膛，楚禾倒飞而去，姜承看了看手里的剑，向后一掷，钉入后方的岩石上。
楚禾止住身形，身体微屈，这姜承是武夫！不能与他近战。想到这里，楚禾再次向后腾跃而去，同时丢出几张符箓。
对面，姜承踏碎岩石，向着楚禾冲来，几个辗转躲过符箓。楚禾见男人与自己越来越近，拿出一张符箓贴着头上。
姜承以至身前，右手抓住楚禾头颅，向下按去，头颅在地上拖行，入土三分，激起大量石粒烟尘，待到烟尘散去，姜承见手中之人以不是楚禾，而是一个卢府家丁。
几座山外，楚禾冷汗直冒，这人太强，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不过也不能让他在自己小天地内胡作非为，咬咬牙，打晕他丢出去！
楚禾稍稍起念，化作一只小鸟，回道荒野处，下方男人把玩着纯阳剑。
“招来！”
话音一起，天上艳阳射出几道火柱，那是上次破境存留的太阳余晖，被楚禾聚集在此化作太阳。
火柱相互缠绕，化作一条巨大火龙，竟如山岳一般庞大，楚禾不敢露头，只得操控它去对敌。
火龙从天幕飞下，沿途河流沸腾，枯叶燃烧。姜承拉开一个拳架，罡气激荡，一拳轰出，巨龙头颅被轰开一个窟窿，巨龙抬头嘶吼，火焰蔓延，弥补窟窿处。
巨爪将姜承提到半空中，火焰将衣物燃烧殆尽，露出男人健硕的身躯。
姜承怒吼，泛起金色光芒，金身迅速膨胀，化作怒目金刚，巨龙盘绕其身，张开巨嘴向着头颅咬去，姜承双手抓住其脖颈，用力一扯，巨龙嘶吼挣扎，不过是徒劳之举，巨龙都作两段，火焰纷纷飘落。
山巅处楚禾化作人身，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煞白！
见了血，楚禾凶性一起，也不在隐藏，眼瞳泛起金光，双手张开，直直飞向天幕。
姜承抬起头，那巨大火球上，有一粒微小的尘埃。
姜承讥笑道“在境界的绝对碾压下，一切都是虚妄！”
烈阳下，楚禾双手合拢，轻呵“折转！”
轰隆隆，姜承突然感觉脚下不稳，整个金身跌落，陷入土地，姜承低头用双手去支撑。再抬头之时，烈阳已经不见，整个天幕黑压压一片，那是连绵的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