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我叫红月
佐匹克隆也失去了效果,第九天我又开始失眠。
红衣女子出现在梦里。她侧身坐在破旧的台阶上,红衣无风自动。她伸个懒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好久不见。
你是谁?我问。
我是红月。红衣女子依旧嘴角噙笑。
我不认识你。
这不就认识了,祎梦。叫红月的女子转过头看着我。
这是个如此美艳的女子。我想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红衣趁得她肤白胜雪,俩条弯弯的细眉,朱唇不点自红。小巧的鼻子挺拔白皙。我脑子里只有一句话,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怎么?不会说话了?红月从台阶上站起来,赤脚向我走来。
我在做梦!我狠狠的掐自己胳膊一下。
红月脚踝上各挂一串银铃,走起路来叮叮铛铛的,声音再距我不远处停下来。
做梦不好吗?梦里可以实现你的所有愿望。红月依旧浅笑嫣然。
你想让谁受伤谁就受伤,你想让谁生病谁就生病。红月停顿一下,然后直直的看着我,微笑的表情让我一阵脊背发凉,你想让谁死……
我没有!我不想!我喊了出来。然后惊醒。后背被汗水浸湿。
只是做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不要再去想,不想再去想我做的梦!我只要白天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就不会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梦了!
上班的时候我努力让自己把每个同事都当作好朋友,把每个客户都当作朋友。不去听谁在背后说了谁什么?不去想不开心的事之间的关联。
领导通知下周要去g市组织一场学术会议。订机票,酒店,安排参会人员的交通和住宿。忙忙碌碌的忘了梦里的不安。
刘大姐打了狂犬疫苗。流浪猫的爪子不知道有什么细菌?医生给她消毒包扎。刘大姐手上贴着纱布上班。
领导的脚腕已经消肿,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伤。一切都无比正常的进行着。大家依旧个忙各的,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一张张笑脸围着领导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重复着谁家孩子学习成绩下降了?谁家俩口子吵架了?哪个客户和老婆要离婚娶小三儿……
红月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
这次是俩个小孩儿。一男一女。男孩儿粉雕玉琢,女孩显得寒酸不少。他们手拉手在小溪里趟水,男孩儿弯腰从溪水里摸出一条鱼,鱼在男孩儿手里扑腾,溅了俩人一脸水。俩个孩子开心的笑。
画面转换,俩个孩子坐在草地上仰头看星星。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光在周围,女孩儿好像困的不行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闹铃响了。
这一天,我心里无比平静。
不知道梦里的女孩儿是不是我?我儿时在乡下有这样一条小溪,我也曾和儿时的小伙伴一起下河摸鱼,在河边捉蜻蜓,夜晚看萤火虫。
但没有这样一个小男孩儿。乡下的孩子没有这般的粉雕玉琢。
也许应该去乡下看看了。我想,已经多久没回去了?爸妈把老房子翻新已经是两年还是三年前的事了?夏天的时候,爸妈总会回去住一段时间,乡下空气好,又凉快。而我总是不愿意回去。在城市里待得久了,这些冰冷的钢筋水泥建筑让人也变得冰冷。不愿别人提起农村乡下这样的词语。努力把自己融入到这个城市里。努力改掉曾经年少时的那点儿乡音。
从g城回来一定要找时间去乡下老房子看看。我默默的想。
一周很快过去,这一周只梦到一次红月,她也只是笑着看我,没有说话。
梦到一次白衣公子,还是背影,并不转身,也不说话。
梦到乡下儿时的自己,捉知了,爬树,光着脚丫趟水。
到g城的第二天,我发烧了。幸好该安排的参会人员都已经安排妥当,剩下的只有维持会场秩序,提供茶歇和随时应对一些突发问题。我吃过药一个人留在酒店,打开笔记本做一些琐碎的事。
领导出了车祸,在会议结束后离开会场的时候,需要过一条马路,就那么突然的一辆车冲了过来,血流了一地。我接到消息时急救车已经去了医院。一群同事忙前忙后,交费的,打电话的,报警的,乱糟糟的一片。
抢救中三个字亮在抢救室门口的指示牌上,穿白衣的医生进进出出。我站在医院走廊里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穿深绿色手术衣的医生走出来,同事一窝蜂的涌过去,我看到医生摇摇头。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我从酒店的桌子上抬起头来。缓了半天神。
叮咚,门铃又响起来,祎梦,你在吗?是同事许佳。
在,我在。我起身去开门,腿磕在椅子上,疼的我眼泪都流下来了。
忘了拿房卡了我,干嘛呢你?我们要去吃饭,看看你好点儿没?一起去还是给你带回来点儿?许佳站在门口问我。
不了,我不去了,我不饿,不用管我了。谢谢。
哦,那我们走了啊!
嗯,谢谢。
原来是梦。
已经晚上七点半了。我洗把脸,好像已经不烧了。我下楼买了粥。明天和大家一起去工作吧!
夜里很晚才睡着。可能白天睡多了,在酒店不能喝酒帮助入睡。我吞了俩片安眠药,躺在床上闭这样。许佳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响起。明天六点半要起床去会场,我必须赶快睡着,越这么想越睡不着。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不知道?
梦里,红月又出现了。
你希望谁死?红月微微弯腰看着我问。我这才发现红月个子真高。
我摇摇头,我没有。
没有吗?红月戏谑的看着我,不希望吗?
没有,我坚定的说。
那么,红月直起身,伸个懒腰,过马路要小心哦。
闹铃又及时的响起了。
一天的会议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结束后需要过马路去打车回酒店。
走天桥吧!我对大家说。
那还得往前走挺远呢!同事指了指远处的街天桥,大家都直接走过去的,都累了一天了。
走天桥吧!车太多了。我坚持。
我清楚的看见同事白了我一眼。
保安过来,隔离墩,隔离带拉了起来。然后,有个保安说,都走过街天桥去。
大家随着人流往过街天桥走去,我身后有同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不跟这儿废话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