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收线
“枞哥，我想喝这家的招牌很久了。之前听朋友说味道很特别，”
切出刚看完热搜的界面，奚白搜索这家清吧的菜品，心情愉悦不少。打死一条烦人的狗，生活都变得清净许多。
网上每条言论，都在明示奚迭生再也爬不起来。
他挑起眉，指着名单上置顶的一个酒品：“我们喝这个好不好？”
“……”
身边人却只声不吭，仿佛没听到他讲话。
“枞哥？”奚白耐住性子，重新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喝的？”
李枞这才把视线从手机挪开，瞥向他，“嗯？”后知后觉反应出他问了什么，“小奚看着点就行，我喝什么都可以，”
他话音一顿，“我有些不舒服，先去趟卫生间。”
奚白懒得跟他计较，“好吧，我按照自己的喜好点啦。”
李枞拿着手机离开包间，关上门，心里难以言明的滋味愈发复杂。问过服务员卫生间的位置后，他重新解锁手机，
还停留在某个人的消息：
【奚迭生：看见你了。】
【奚迭生：卫生间，来吗？】
【奚迭生：有人跟你竞争哦。】
莫名其妙的两句话，可他却中了邪似的按不住念头，为什么奚迭生会出现在这里？什么叫做有人跟他竞争？
谁在跟他竞争？
是俞家那位？还是董书？
【奚迭生：我带了上次准备送你的领带，想试一试好不好玩。】
李枞立即按灭屏幕，冷笑。
骚货。
这家清吧因为装修风格独特，在当地热榜上挂了很长一段时间。
卫生间是两边贯通的设计，左右各一扇门，但似乎因为正在维修的缘故，门口挂着被禁用的牌子，只能依稀看见里面的镜子，
李枞脸色发黑，正准备发消息质问，
他被耍了？
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突然瞥见镜子里角落里的隔间露出一双手，被纹理精致的深蓝领带捆绑，勒得纤细莹白的手腕泛出红印，
似乎在经历某种极为激烈的事，那双手的手指蜷紧、发白。
“呃……”
艰难克制的声音从喉咙里冒出，低微到几乎听不见。
李枞动作僵住。
隔间里，奚迭生垂眸瞥眼掐他腰的少年，有些无奈。他原本打算自己来演独角戏，反正作为催化角色内心欲望的导火索，只需要一幕就够了。
但再三斟酌，担心穿帮，临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
才把这位祖国未来的花朵叫来帮忙。
也没想到这花骨朵会羞得耳朵根熟红，束手无措抱着他，掐他腰一下就跟已经上了他似的，眼睛都不敢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多停留，
他不李姐。
“小棱，”奚迭生说笑不笑的盯着他，掠一眼他红透的脖颈，“你们老俞家都这样？你怎么比你哥还纯情。”
俞棱跟他距离很近，抬眼就能撞进他眼底，眸子黑得很纯粹。
“我跟你说，外面现在至少有一名观众。小棱的表现，关系到我未来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奚迭生语重心长：“你想，你表现好了，嫂子是不是能带着你，”
话没说完，
少年突然箍紧他的腰，低头埋入颈窝，狠狠咬下去、吸吮，
“靠。”
他这声完全没收敛，尾音都抖得不行。
奚迭生感慨，看来对这种小屁孩还是得上激将法。
兜里手机重新传来震动。
奚迭生挣扎着把手放下来，自己用牙咬开领带，动作间拱了下脑袋，示意小奶狗可以松口。但小奶狗没反应。
以为俞棱没察觉，他又轻轻拍少年脑袋，“可以啦。”
少年呃了声，作势松口，
颈侧嵌入皮肉的痛感消失，
即将分离时，温热湿润的舌猝不及防舔过，酥麻感瞬间电流般沿着神经流窜全身，
奚迭生猛地一颤，愣神望向抬起头的少年，
俞棱却像分毫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天真单纯的轻眨眼，“嫂子。”
奚迭生倏然回神，
呸！
他想什么呢？
还读书的小孩，八成是把他当包子，咬一口舔舔汁儿。
“谢谢小棱哈，”奚迭生扯好衣领，压低声音：“这事千万别跟你哥说，他喜欢吃飞醋。回头嫂子带你出去玩，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可以。”
说话间抬头看他，察觉到这小孩眼底掠过极其微妙的笑。
奚迭生：？
“嗯嗯，”但转眼间又恢复乖头乖脑的模样，点头，“我不会告诉哥的。”
奚迭生没多想，让他在隔间里等等，自己得先出去收割一波。
走出隔间，装模作样清洗，
奚迭生抬眼，迅速从镜中捕捉到站在门外的某个人，
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左拐，在经过门边的时候却刻意放慢步速，领带绕在指稍，左三圈右三圈的转，
偏身时手腕突然被抓住！
奚迭生蹙眉回头，看清对方后故作惊讶的睁大眼，“李总？”
“奚迭生，”
李枞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逼出来：“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他以为奚迭生被他撞见，肯定会不知所措，或者找一些明显虚假的借口来敷衍。李枞挡在他面前，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声轻笑，
“我什么意思？”
青年直视他的眼，意味深长：“李总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枞没太听懂。
“说要远离我，但反复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只要我给一点点的机会，哪怕是无厘头的一句‘卫生间’，也会按时按点的赴约。”
奚迭生踮脚，歪头询问：“在期待什么呢？”
“什么狗屁期待，”李枞矢口反驳：“是你先给我发消，”
“明明一直渴望得到奚白，为什么真的到手后，生活反而没有之前的刺激？是因为不爱奚白吗，不可能啊。”
他打断李枞未说完的话，在这人即将爆发的愤怒注视下，弯着眼笑，“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好心来帮李总解释的。”
“是因为——”
李枞盯着这人靠近。
明明是想拒绝、后退，可脚下像生了钉子似的，分寸挪不动。
直到对方的轻浅呼吸停在耳侧。
李枞闭了下眼。
从前只记得奚迭生这个人包子脾气、软弱无能，却从没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诡异的发现他讲话的腔调里居然有股难以忽视的温柔，
即使吐出的字眼尖锐刺耳：
“作为狗改不了吃屎的人渣，循规蹈矩的恋爱怎么能满足？”
“线是用来逾越的，偷情永远都比深情更诱人，”
“尤其是我这种已经有家室、却没睡到手的前男友。”
“李总，”
天使的外表下藏匿恶魔嘴脸，恶劣的肆意玩弄野火，嘴里念出的每个字眼都无比精准的捅进心窝，刺中最不可见光的敏感点，
“你在渴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