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无罪

    虽然审判还没开始。

    但是好像是妫府刻意放出消息。

    ‘两个和尚便是凶手’的新闻传的满城风雨。

    想不到。

    凡是一个正常人都想不到。

    所以，这凶手抓到的消息，并没有多么令羊城百姓感到高兴。

    因为真相太过惊愕。

    惊愕到许多信徒整日以泪洗面、精神恍惚。

    都在等待着水星堂审判的日子。

    只要妫瞳河大人的审判结果未出。

    对于众多信徒来说，那还有回寰之地……

    ……

    妫府将消息带给了漏金寺。

    漏金寺住持‘至妙’在闭关，一切工作由‘静电’高僧代管。

    “妫家要审判我们的人？红云和黑木杀了四十五人？”

    静电高僧面色如常，古井不波。

    “莫非是为了——”

    静电高僧双眼合上，看不见神色。

    随后，他对一旁的僧侣说道：

    “我看‘娑忘’高僧刚才从‘素乐村’回来，那就再麻烦他跑一次。你去给他说，去一趟羊城吧。”

    不一会儿，漏金寺寺门半开，出来三名僧侣，行色匆匆往羊城方向赶去。

    ……

    红云比丘被捉三日后，审判开始。

    顾虑到被审判人的身份，这次审判非公开。

    水星堂。

    妫瞳河家主坐在正中主位。

    除了堂中央被羁押的二人：红云比丘和黑木比丘。

    参加审判的还有：妫婳，陈相、李合欢、莫叔三人，城主大人派来的两位主事司法的延尉，还有三名漏金寺僧侣。

    “审判开始。”

    随着妫瞳河一声亮嗓，整个水星堂一下亮堂起来。

    一股轻微波动从妫瞳河周身迸发开来。

    “道！”陈相再一次感受到属于妫瞳河的道。

    陈相的‘畜生道’尚处于‘听闻道’阶段。

    他想，可能等提升到‘悟明道’或者‘证成道’之后，他也能将畜生道进行外放。

    不知道，到时候的畜生道，会有怎样的威能。

    妫瞳河朗声说道：

    “人证、物证俱在，僧侣红云，僧侣黑木，你们可认罪？”

    两人面容憔悴，双手被反绑，跪坐在地上。

    黑木比丘早已心死，整个人蔫儿如枯槁，没有应话。

    红云比丘看了看旁边三位漏金寺僧侣，是‘娑忘’高僧带着两位沙弥。

    莫非，他们是来救我的？

    红云比丘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我没有杀人。”

    “犟嘴的秃驴。”李合欢叫骂一声。

    娑忘高僧闻言，非常冷厉地看了李合欢一眼。

    妫瞳河似乎见惯这种场面，继续说道：

    “证人陈小二亲眼目睹了杀人过程，并且在你们的储物空间，找到了人的精血凝珠。怎么解释？”

    （陈小二心里想：这回，我就勉强当个人吧~）

    听到‘精血凝珠’，娑忘高僧的表情明显不自然起来。

    他走到妫瞳河身边，掏了一张字帖递给他。

    妫瞳河一看字帖，眉头拧得如千百沟壑。

    啪。

    他怒拍一下座椅扶手，盯着红云比丘：

    “人证物证俱在，快说，怎么解释？”

    娑忘高僧笑着退回原位。

    红云比丘说道：

    “一切都是黑木比丘所为，我并未杀一个人。”

    这下，不仅李合欢和陈相，连妫婳也坐不住了：

    这特么还死鸭子嘴硬？

    而黑木比丘呢，心死佛灭的他，只发出‘呵呵，呵呵呵’的笑声。

    “你没有参与？”妫瞳河说道：

    “证人李合欢，亲眼目睹你和黑木比丘出现在荔湾坊的案发现场。证人陈相、妫婳，目睹你害怕杀人罪行暴露，自相鱼肉，杀黑木比丘灭口。”

    一切好像都是不争的事实。

    而红云比丘平静说道：

    “那日，我到达荔湾坊案发现场的时候，黑木比丘已经酿成惨案。我痛心疾首。与我搭档近百年的伙伴，居然误入魔道，干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

    “一面我动了恻隐之心，不忍送他去投案，那样他死定了；一面又念在我佛慈悲，我们深耕佛法上百年，说不定他能改过自新，重新入佛。所以我承认，我包庇了他，还巧立名目，嫁祸他人。

    “但是，一切并不如我想的那样。黑木比丘变本加厉，在第二日，再次戕害无辜百姓。阿弥陀佛，我已无力帮他，只有取他阳寿。至于他的罪孽，让他自己去给灵山大雷音寺的正佛忏悔吧。阿弥陀佛。”

    黑木比丘继续发出‘呵呵，呵呵呵’的笑声，神志不清。

    “满嘴谎话的死秃驴！”李合欢破口大骂道，“那你身上的人的精血凝珠怎么回事？”

    “肃静。”妫瞳河提醒道。

    红云比丘说道：

    “黑木比丘给我的。我只当是妖兽的精血凝珠，不知是人的精血凝珠。”

    “你，你，你……”李合欢手指着红云比丘，气得说不出话来。

    “精血凝珠。无论是人的还是妖兽的，你们佛门子弟，收集这些血腥之物干什么？”陈相适时问道。

    听到这话，对面的娑忘高僧脸色一变，冷厉地看向陈相。

    妫瞳河手上一挥：

    “不要讨论与本案无关的事情。”

    妫婳生气地看向她老爹，显然她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妫瞳河接着看向陈相这边：

    “举证方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又看向红云比丘和黑木比丘：

    “被告方有没有要补充的？”

    双方都没有动静。

    妫瞳河缓缓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我以‘审判之道’作出审判：

    “黑木比丘，杀害百姓四十五人，罪大恶极，处以死刑，身销道殒之罚；

    “红云比丘，虽未戕害他人，但包庇罪犯，酿成惨案。处禁足之刑，永世不得踏入羊城半步，违者斩立决！”

    审判之道？

    陈相正疑惑，一股澎湃的道的力量充斥整个水星堂。

    只看见那中央的黑木比丘，兀自燃烧起来，没有热量，没有气味。

    就一点点，在火焰的侵蚀下，慢慢从这个世界消失。

    而红云比丘这边，双脚出现了一对蓝色的脚镣。

    脚镣越收越紧，痛得他嗷嗷直叫。

    “这就是妫瞳河家主‘审判道’的威力么？！”

    陈相吃惊不已。

    娑忘高僧站出来，双手合十，向妫瞳河说道：

    “妫家主，既然审判已完，我便带红云走了。如果再多在羊城待一会儿，你‘审判道’给他下的脚镣，能把他绞死。”

    说完，娑忘高僧提上红云比丘，消失在了水星堂。

    随从的两位沙弥着急忙慌跟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