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尴尬的相聚
“我是不是……来的有点不合时宜……”
付子文缩了缩身子，一副“臣退了”的架势。
两人谁也没有理会付子文，此刻的安静比震耳欲聋的雷声来得更加让人胆战心惊。
付子文回去坐着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毕竟除了那个座位，她无处可去。
付子文就尴尬地在旁边站着，身上有点湿漉漉的，也分不清是太阳惹的湿汗还是冷汗。
同样不知所措的是王彦。
那小子头都不敢抬起来，盯着手机屏幕翻来翻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林东奕在吗？”
那许久未曾听到的妖娆声线从最后排传来。
付子文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但不记得是哪位了。
王彦手机差点扔掉，连忙跳起来冲到最后排拦着柳杨青道：
“东哥有点事儿，我让她一会……”
未等王彦说完话，柳杨青早就踮起脚视线跨过王彦的肩膀落到了周齐天身上。
柳杨青嘴角微翘，转而假装没有发现林东奕一般委屈着脸说道：
“好吧，等她忙完了跟我说一声。”
王彦总算是松了口气。
刚准备坐下，忽然看到付子文低着身子窜了过来，怼了怼柳杨青的肩膀小声玩笑道：
“这不是我‘统一战线’的战友吗？”
这两人关系的尴尬程度不输于柳林二人。
王彦的神经又一次紧绷了起来。
令人感慨的是，一个月前付子文还是那个被柳杨青摁在墙上欺负的受气包，那时候王彦也时不时欺负付子文几下。
他从没思考过付子文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付子文的变化和他有关系，他唯一能想到的与他有关的答案就是上次他带着一帮朋友去付子文理发店里白白剪了一次头发。
可很明显，“罪证”不成立。
“我们借一步说话？”
付子文笑眯眯地说道。
柳杨青拨开了付子文的手，不满地说道：
“我跟你很熟吗？”
“也是……”
付子文摸了摸鼻头，回头踢了踢王彦悄声问道：
“她叫啥……？”
“啊？”
王彦愣了愣，又是恍然大悟一般挤着笑容说道：
“啊！哈哈哈哈！她不是文科班的柳杨青，青子姐嘛！你怎么给她忘了呢？”
付子文仿佛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一般，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小声问道：
“我应该知道她吗？”
说着，伸手打了王彦后脑勺一下挖苦道：
“你怎么不早说！”
王彦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
正绞尽脑汁组织语言的时候，一股冰凉的风从几人之间窜了过去，一片淡淡的香气紧紧地跟在后面。
“东东，你这是……”
柳杨青若无其事地刚要准备搭话，被林东奕那双杀人一般冰冷的眼神吓得噎住了。
“你还好吗。”
柳杨青小声关心道。
“滚。”
林东奕留下这句，侧身擦过柳杨青的肩膀，甩着头发扬长而去。
“情侣吵架为什么拿我发脾气！我做错什么了？”
柳杨青委屈地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姜文豪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付子文生活中可能很重要的人物——柳杨青。
这么一想，他花在了解付子文之前的社交圈子的时间也没多少。
可能是学生生涯对他来说太亲切了，玩的太嗨了，差一点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她就这样，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付子文叹了口气，摸了摸柳杨青的后背安慰道。
“你？”
柳杨青伸手捏了捏付子文的脸问道：
“你还没好过来？我这么久没找你，你该回到原来的状态了吧？你怎么敢说这话的？”
“你很怕林东奕吗？”
付子文的脸被捏着，说话的时候嘴角跟着漏风。
这话仿佛点燃了柳杨青的怒火一般，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了，扯着付子文就要往外走。
“你干嘛啊？”
付子文吃痛地小声说着：
“你难道不想在周齐天面前表现得温柔一点吗？”
柳杨青迅速松开了付子文的脸，轻轻地摸了摸刚才的位置关心道：
“没捏疼你吧？我开玩笑的！”
“真假！”
付子文无语地白了眼柳杨青，拨开柳杨青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那周齐天在干嘛呢？
林东奕走之后，他像是个木棍一般立在那里愣了半天，手里点了根烟，转身跟着朋友们也离开了那个位置。
“你的腿没事吧？”
柳杨青关心道，脸上微微地有些羞涩的红润。
周齐天叹了口气，脸上的不满渐渐淡去，转而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真烦，要是没摔倒能跑个冠军。”
“你已经很厉害了！”
柳杨青竖起了大拇指，声音夹着，像是小猫在耳边轻轻地蹭动它的胡须，听的付子文心直痒痒。
见周齐天有了点笑容，付子文拍了拍他的大屁股大大咧咧地说道：
“见到我都不打招呼是吧！眼里只有你那个小女朋友！”
付子文当然是习惯性把自己当男人一样地说出这句话。
但这句话终究是一个女孩口中说出来的，味道就稍微有那么一点怪异，惹得柳杨青脸色异常地难看起来，柳叶般眉眼处飘过一层怒意。
周齐天伸出大手用力压了压付子文的天庭盖笑着道：
“小不点你也没去看我比赛是吧！”
“你俩不会是因为林东奕没去看你比赛才吵架的吧？”
付子文拨开周齐天的大手笑着道。
周齐天顿感丢了面子，用胳膊挎着付子文的脖子，惩罚一般用力地向下压。
两人就这么闹了起来。后排那层冰冷的温度终于是在欢闹中回温了。
“你有病吧！你女朋友都不理你了，还有心思和我闹！”
付子文吃痛地喊叫着。
俩人闹得热火朝天，连隔壁班的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谁能想到周齐天刚刚还是一副情侣吵架的臭脸模样？
这热闹的氛围，唯有一人始终一言不发。
她终于忍不住了。
“干什么呢！”
柳杨青失控一般吼道，场面顿时又冷了下去。
王彦作为旁观者，尬地脚趾扣地，恨不得把眼睛抠掉。
想来也奇怪，这几个人早就应该同时出现在一起了。
周齐天愣了愣，他和付子文打篮球打多了，从来没把她当过女孩，林东奕也是默认了此事，从未和他生过气。
付子文也愣了愣，忽然恍然大悟一般，猛地推开周齐天，夸张做作地捂着脸喊道：
“诶呀！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离我远一点！”
这话不说还好……
“不是……”
周齐天反倒是脸红了起来，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了。
柳杨青则是差点气晕过去，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动手。
另外还有一点，柳杨青动手的时候往往要带上很多人，但她今天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就连跟屁虫陈一蔓也没跟来。
“你哄林东奕去啊！你和我闹什么！”
付子文本来和周齐天接触不脸红的，可刚刚说了这些离谱的话，那小板栗脸上也跟着红了起来。
“先让她去冷静冷静，就当我找你来玩了行吧？”
周齐天挠了挠头。
“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柳杨青快速地说出这句话来，用力地瞪了眼付子文，转身猛踩着地面离开了。
付子文摸了摸鼻头，懊恼地捂着脑门说道：
“搞砸了！全搞砸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小狗文儿说点事儿。”
周齐天拍了拍跟来的几个兄弟，接着拉着付子文的胳膊去了个人少的树荫下坐着了。
“干……干嘛……？”
付子文还没从刚刚缓过劲来，脸红扑扑的，也不敢抬头看周齐天。
周齐天不知从哪里拿来两罐红牛，递给付子文一罐，自己自顾自喝了起来，也不说话。
那副人前嬉笑的模样荡然无存了。
付子文站起身来小声道：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别装了，你知道的，我从没把你当女人。”
周齐天将付子文扯了回来。
付子文老老实实坐了回去，方才注意到周齐天腿上那一块显眼的绷带。
“我从来没和你真正谈过心，但我今天真的很想找你。”
是啊。
自从那一次球场的单挑，付子文就和周齐天算是认识了，也经常在球场上遇见。
虽说付子文讨厌周齐天，但终究只是因为他的女朋友太漂亮了而心生嫉妒。
关于这个人本身，她并没有多么反感。
周齐天叹了口气，头耷拉着，那副自信骄傲的文科班校草形象荡然无存了。
“我想跟你聊聊林东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