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8 章 探寻结果
这确实是一场万众瞩目的盛会。
各种意义上的。
拥有盛会的规格,盛会的人数，以及，盛会应具有的期待。
星陨乾坤仪启动的时候,整个东域的气压为之一沉,像夏末暴雨的前夕。云层翻涌，不明所以的低阶修士抬头朝天看,面露惊容。
好浓郁的灵气！
存在感足，像一顶巨大的锅盖扣在了头上,压得人脑袋一沉。
难道是哪位大能在渡劫？
可再厉害的大能渡劫所造成的动静也不能波及整个东域啊！
本来还想细看，空忽而出一个眼珠似的巨大球体。
球体诡异的线条纵横，在幕转动,带给人明显的审视感。
人群发出起伏的惊呼,伴随着骚乱。“眼珠”看着着奔逃的人群视若无睹，很快咻地一下闭合在空。
这样的场景发在东域各州各岛。
不周山顶,这里的灵气因为大能集聚施法，显得浓郁而躁动。好在有两位上出手控制,一切还算在掌控之中。
以乾坤仪为圆心,半径一公里内都有世家高层分布。们或捡了一个云头，或坐在形状各异的飞行法器上，皆神情专注地看着乾坤仪上方的男女，时不时发出一两句讨论的低语。
“已经过一炷香的时间了，东域范围是不是快探寻完毕了,还是没结果吗？”
“嘁，你当第六域是你家大，找就找吗？你也晓得才过一炷香时间啊，一炷香能做什么？”
“……那还是能做不少事的。够开一顿会，挨一顿训,或训一顿别人。”
“或许咱们开始得还是急了，应该多准备一段时日，神器也需要先试用。”
“急？哦，你是意思是慢慢试验，试到妖兽大军攻进来，到那会儿了才算不急是吧？”
秦玟萱耳边响着这些细碎的声音，有些吵闹，叫人无端心烦。她的旁边站着明华宗师。
秦玟萱问：“宗师，清清目前探寻到哪儿了？”
这是大家目前最好奇的问题。
但除了秦如清与唐子凤，还有参与炼器的位大宗师，应该无人能看出。
明华宗师手一抬，指着转动的球体上发亮的线条道：“看到那条线了吗？那就是如清长老正在探寻的方位。”
秦玟萱眯眼细看，惊人地发，若是有意识地掠过球体上刻录的阵纹，剩下的线条，竟然像是四域的地域图。
所以，线条亮起的地方就是清清探寻到的地方吗？
秦家如今作为东域的金品世家，自然是有东域的精密舆图的。秦玟萱那条发亮的线与记忆中的地图对照，得出结论。
“她在是在，商州西侧？”
明华嗯一声，“以不周山为中心，已经到了商州西侧。”
“如此快。”秦玟萱皱眉。
东域的地形图就当于一个圆形，不周山就是圆心。往外扩散，依次是，不周岛、瀛洲、商州、南
平洲()，剩下的都是海域◢()◢[()，以及海域上零碎的小岛。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清清就已经探索到商州，这已经是东域陆地的大半领土，可清清却毫无反应，可见到在为止她是一无所获的。
秦玟萱与明华宗师的谈话并没有遮掩，坐在不远处飞剑上的风琴雪听着人群的声音声，朝这个方看了一眼，忽而高声：
“玟萱老祖莫急，自古东域的秘境多在海上出，陆地人密集，一无所获也是正常。”
“嗯。”秦玟萱深沉地应一声，知晓风琴雪在安稳人心。
她忍不住看秦如清。
身为秦氏老祖，即这次事件她不参与，身上也难免背负着一些压力。
那清清呢？
作为探寻第六域的核心主力，清清身上又背负着多少压力？
若秦如清能回应，她会，没感到什么压力。
当然，这不是因为她抗压能力强，而是，她在处在一个非常玄妙的状态中。
非要形容一下，大约是，她的“眼”“脑子”和“手”，是互分离出来的。
唐子凤与她神念交融之后，她就间接与神器连结了。神器成为了她的眼。
于是“眼”独立出来，成为她探寻第六域的探头。
她的“脑子”在也不对劲。
一半要用来给唐子凤下达指令，毕竟神器的操控部分是由小唐来负责的，她根本不了解。
另一半还要用来思考，用来调控道体，细细感悟第六域的所在，并对“眼”传来的画面进行分析和反馈。
等到脑子分析出结果了，她再指令传达给小唐，小唐再操控神器，沿着神器上的舆图，探头转移到其地方。
这是“手”的工作。
可这个手偏偏又不是秦如清自己的手。
三个需要精密操作的端完独立分离，却偏偏少不了秦如清。
她不精神错乱，还能各方协调一致，已是多亏了她平时一心好用想事打下的好功底，但再要耗费什么心神思考压力，那真是大大为难秦如清了。
甚至她为了保证操作的精密与准确，故意摒弃了情绪，主动让自己成为一个拥有知视角、只执行操作的仪器。
秦如清机械而冷漠地审视四域，试图通过法则，通过道体，感应异世空间的波动。
这般操作，她甚至发了一些没有出土的大小秘境。但就是没有第六域。
东域结束，秦如清没有情绪波动，连停顿都没有，直接“视线”下移，至她最熟悉的南域。
南域没有，又让“眼珠”顺时针转动，开始往西，最后北。
等到黑的时候，四域已经被她转了个遍。
一无所获。
秦如清感应不到时间，她不知道，不周山的幕已经黑了。甚至因为地势之高，星星仿佛就悬在们脑袋上空。
众人感到疲惫。
以两位上为首的，为星陨乾坤仪供给能量的大能们疲惫很正常。
()四域探过一圈，们每个人都往乾坤仪里输送了至少两个周的能量，而主导操控这一切的上只会更多。()
们的疲惫，是一种灵气耗损的理性疲惫。
卍想看苏昔的《打造修仙界第一世家》吗请记住[]的域名[(()
而不参与这次神器运转，甚至也不参与供给神器的人次轮换，这些人，们竟然也疲惫。
是饱胀的期待被迫倾泻下；
又忍不住升起；
再次倾泻。
精神被繁复拉扯，所造成的，根植于神魂的疲惫。
从不周山顶洒满细碎的晨光，到在们眼睛发直数星星，这整整一的时间，足够们看明白星陨乾坤仪的运转机制。
乾坤仪上的神秘线条就是四域的地图——不然又怎称乾坤呢？
哪一根线亮起，就代表秦如清探索到哪里。
们从一开始的饱含期待，到最后眼睁睁看着线条从东域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东域。
秦如清没有停歇。那也就意味着没有收获。
风琴雪与第五盛一开始还些话安稳人心，到后来，们也沉默了。
似乎是秦如清也感应到了这叫人难以忍耐的沉默，她忽而睁开了眼睛。
平静的死水激起千层浪。秦如清身边瞬时围满了人。
秦如清却不看们，只看与自己掌心抵的唐子凤。的眼睛还闭着，俊逸的面庞，像精雕细琢的塑像。
秦如清盯了一会儿，皱眉开：“唐子凤，退！你的精神力已经极尽枯竭了！”
唐子凤虽仍闭着眼睛，却能看到眼皮下的眼球动了动。
“在今日，你就是你的精神力用干，也找不到第六域。话我的。”秦如清神态平静，语气漠然。
这漠然的态度不光是对着唐子凤，更是对着围观的人。
话我的，像是一种宣布——第六域找不到。至少今日是找不到。
人群轰地一声闹起来，暗金色的星陨乾坤仪缓缓停下，为乾坤仪输送能量的大能齐齐收了手，眉头紧蹙，有些更是直接长叹一气。
唐子凤也睁开了眼睛。
很复杂地望着秦如清。若是平时，秦如清不一定能精准领会的意思，但在，跟唐子凤神念交流过无数次，对的眼神念头已经极尽了解的秦如清，却一眼就能知其意。
——行动失败了。
——多人的失望，你要怎么承担后果呢？
唐子凤固执的强撑，源于一种担忧。
似乎觉得，自己只要能多撑一秒，秦如清所要面临的审判，也就会迟来一分。
那么，这样耗损自己的强撑，也就是值得的。
秦如清冲唐子凤微微一笑，趁着神念还未掐断，：“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心智脆弱到会为这些人的失望负责？”
清越从容的声音，莫带着安抚人心的味道。
“们失望是们的事。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失败，而是所有人的失败。如有承受不了，自行了断即可。修仙界也不缺这么一个人。”
唐子凤漆黑的眼眸
()动了动。
而秦如清这时候已经彻底掐断了神念交流。她站了起来，从星陨乾坤仪上一跃而下。
已经张开了嘴忍不住要问她的众人被迫中止，只能跟着她落地。
这么一打岔，心中迫切的情绪也冷静下来。
输送了一能量的风上捏了捏阳穴，走过来问秦如清：“丫头，结果吧？”
无数灼热中带着期盼的目光落到她脸上，秦如清摊开手，摇头：
“找不到。”
“没有发第六域的任何踪迹。”
虽然众人对此已经有所猜测，可当这个结果真的落地，心中依然像被重鼓敲击。
“怎会如此？！”
“集结半个修仙界资源所打造的神器，连这样都找不到第六域吗？”
“难道就因为神器差了两道雷？”
“还是你错漏了，漏看了！”
“……”
们的问题多，秦如清根本找不到机会开解释。而落在一些人眼中，她的沉默似乎成了心虚。这点着了们心中的怒火。
任务的失败当然要有个确切的人为此埋单——至少是为们的愤怒与不满埋单。
这个人不意外地成了秦如清。
人群中终于有人憋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利的质问。
“六长老怎地不话！当初可是你信誓旦旦，鼓动我们所有人找寻第六域。我们是怀着何等的期盼，就算是兽潮频发，人事紧张也没敢耽误神器打造的进程，结果你在一句轻飘飘的找不到就给打发了，对得起我们大家吗！”
秦如清的视线搜地一下扫过。她看着开的这人，眼眸微眯，目光凌厉，直击人心。
“是我动员你们找寻第六域，还是你们动员我——”秦如清在“我”字上加了重音，“这两的前后循序，长老可要想清楚了再。”
轻飘飘的语气，配合她额上逐渐显露的莲火图腾，莫叫人心中发寒，不自觉被她的气势震慑。
“找寻第六域不是我一个人的职责，如今失利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失利。我们要做的是找寻原因，尝试补救，而不是在这里迁怒指责。”
清凌的目光缓慢地从这群人身上扫过，“当然，若有谁真的认为这次行动失利责在我，我话不，立马退出此次行动，从此以后不再过问第六域的任何事……”
这话就极其严重了。
那长老终于意识到一些东西，脸色发沉，紧紧闭上了嘴巴。
而其人，那些同样这次失败迁怒到秦如清头上，只是还未来得及开指责的人，像在寒冬腊月被泼了一盆冰水，打着激灵惊醒过来。
……是们忘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是们求着秦如清，不是秦如清求着们。
到底是谁需要谁，每个人都要掂量清楚。
一阵叫人难堪的沉默中，风上开了。她是没有顾及的，也有足够的权威地位为这场风波决断。
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一道劲风，直接最先开质
疑秦如清的长老打飞。直接飞出丈远，随后重重摔击到广场上，又往前翻滚一截，差点直接从不周山登梯中滚落下。
上面容威严无比，高声喝道：
“蠢物！鼠目寸光，扰乱人心，还有何颜面站在这不周山顶？还快不滚下！”
秉持悲悯世人，修习源道途的第五上也出奇地严格起来，缓缓颔首，认同了风上：“此人言行有失，不堪长老之位。这不周山下了，以后就不必上来。”
平淡地一句，就定夺了此人今后的命运。完挥袖一招，那人的身份令牌被招至上手中，在下一息被湮为灰烬。
两位上的雷霆出手，叫所有人都明白了她们的态度，一时之间噤若寒蝉。
那个蠢蛋有如此下场，只因做了出头鸟，又被上惩戒，以儆效尤。
由为例，后面的人就是再傻，也会掂量着话了。
等那人面如死灰地从登梯上滚下，第五上才转过来看秦如清。她眼眸深邃，似有万千星辰流转，问：
“如果四域中找不到第六域，那，蓬莱呢？”
第六域之所以称为第六域，乃因蓬莱又是传中的第五域。
仙人居所。
蓬莱乃是一座内部空间广阔奇特的神山，若是常规的四域找不到，那神山内部呢？
不得不，第五上的话给了众人一个新思路。
原本覆灭沉熄的烛火，似乎又有了复燃的迹象。
们期盼地看着秦如清，包括两位上。
秦如清沉默良久，最终道：“如清愿再试一次。只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找到的希望不大。”
当时四域还没搜索完时她就已经有不详的预感。
她感觉这次行动可能会失败。
至于失败原因——不是因为她疏忽错漏，不是因为神器少了两道雷，更不是因为众位大能输出的能量不够。
而是真的，找不到。
问题不得不回归到最核心的本质——
那个由两位道尊提及的，修仙界传的，叫众人魂牵梦萦的，所谓的第六域，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