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那一年我双手插兜
李鱼也不好再坐在马车里了。
刚走出马车，西门飘雪就一脚踢翻少年叶不凡。
“混账东西，你敢对师兄不敬，我就替师兄教训你。”
又冲上去，再踢几脚。
“叫你不要乱说话。”
“你再敢乱叫，我踢死你……”
“啊…”叶不凡伤心欲绝，好痛，是心痛。
“飘雪，你居然打我……我们从小到大，你居然为了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打我……”
“好…好……西门飘雪，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算我叶不凡瞎了眼。”
少年心里彻底崩溃了。
青梅竹马，又有婚约，现在心爱的女人和别人在一起，还对自己辱骂殴打。
叶不凡受尽了委屈。
他对着李鱼大吼道：“不管你是谁，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还不闭嘴…”西门飘雪又一飞脚踢过去。
继续打。
李鱼瞅瞅这两人。
“飘雪，停手吧！”
西门飘雪这才住手。
少年叶不凡爬起来，吃人的目光看着这个让自己尊严丢尽的人。
李鱼看着这个少年，多么像曾经看小说里的画面感啊！
说道：“少年，是不是很委屈？”
“幸好你没有说三十年河东……”
“不然没有实力，又说这种幼稚的狠话，会让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要那么幼稚的看着我，知道飘雪为什么打你吗？”
叶不凡依然怒目：“还不是你，是你骗了她。”
“你错了。”李鱼道：
“她打你，是怕我出手。”
“所以她才先动手，这是在救你。”
“另外，你应该支持她修仙才对，那是她的理想。”
“而不是在这里发泄，这样毫无意义。”
叶不凡看了看西门飘雪，如果打他是为了救他，那他心里好受多了。
还是不服道：“她的天赋那么差，那你收她入仙门是图什么？”
西门飘雪咬咬牙，又想继续打。
李鱼道：“因为我需要她帮我办点事，就这么简单，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她的机缘。”
“你们有婚约吧，你放不下？”
叶不凡想到婚约，他的飘雪妹妹居然为了这个人，要跟他退婚。
誓不能忍，他怒道：“是有婚约，你休想破坏我们……”
李鱼道：“少年，要淡定，我没有想破坏你们”
“不过我带她入仙门，也算间接破坏了你们的婚约。”
“她说得没错，以后你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法在一起。”
“她有权力追求自己的理想，所以退婚是没有错的。”
“除非你不想让她去修仙，那你也太自私了。”
“我没有……”叶不凡道。
“没有什么？”李鱼道：“那你是希望她能入仙门呢？还是不想让她去呢？”
这个问题，让叶不凡陷入两难，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希望她去就是自私，去了就要退婚。
只好凭心说道：
“飘雪能去修仙，只要你没骗她，那自然是好事。”
“但我又不想退婚……”
“呵呵…”李鱼道：“你想要两全其美？”
“哪有这么好的事，你想想，你能给她什么？”
“入仙门后，你们难有机会见面，你能帮到她什么呢？”
“还是说，你就是不退婚，不但帮不了她什么，还要成为她的累赘，拖累着她？”
“你这算喜欢她吗？算对她好吗？”
叶不凡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极度纠结。
“飘雪妹妹……我……”
实在说不出口，叶不凡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难过得流泪。
(︿)
“……”
李鱼给看笑了。
“嘿嘿嘿…少年就是少年啊！”
好像自己也算少年吧！
看这少年怪可怜的，还是开导一下，打发走算了。
又道：“少年，你也不用那么难过。”
叶不凡看过来：不是你丢媳妇，你当然不难过。
李鱼继续道：“又那么幼稚的看着我。”
“我就给你指条路吧，你想要两全其美的办法？”
叶不凡一愣，连忙爬起来。
“什么办法？”
李鱼说道：“办法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有点难。”
“你想想，飘雪天赋差，她都可以遇到修行的机缘。”
“你应该也是没什么天赋的，但你就没想过你也可以遇到机缘吗？”
“当然这机会别指望我，需要你自己去找。”
“如果你也找到机缘，进入仙门，那就又和飘雪处在同一个世界了不是吗？”
叶不凡眼睛一亮。
又听李鱼说道：
“飘雪的天赋不怎么好，修行之路艰难，以后她要是被人欺负，又或者缺少资源什么的。”
“要是你能进入仙门，那就努力修行，以后飘雪被人打，你是不是就可以帮她出头了？”
叶不凡听后，心里一阵激动，脑细胞快速思考。
只短暂的犹豫片刻，他下定决心：
“多谢仙长指点。”
叶不凡又坚定的看着西门飘雪，郑重道：
“飘雪妹妹，你等我……”
“我一定要找机会进入仙门，我一定可以的。”
“谁欺负你了，你先用小本子记下，等我以后给你报仇。”
“你一定要等我，我走了……”
“我会回来的。”
“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完，他恋恋不舍的走了。
……
李鱼望着这天真的少年离去。
算是把这个跟屁虫打发走了。
至于这少年找机缘，八成是找不到的，就算侥幸入了仙门，废才又有几个能出头的。
和少年说这么多话，除了把人打发走，另外是让他有点追求，免得分手失恋后想不开。
继续赶路。
西门飘雪半天闷闷不乐的。
不过这丫头没过一天，又活泼起来。
叽叽喳喳的……
又走了几天。
李鱼坐着马车也不急赶路，十年都过去了，现在急什么。
白天上路，碰到河流什么的，还得钓鱼通宵。
再过了几天。
李鱼一路打听问路，总算到了有些模糊记忆的地方。
青山镇。
12岁前，穿越前苦命的自己就是在这个镇子苟活下来的。
走过镇上一些地方，依稀有些熟悉的感觉。
“师兄，你小时候就在这地方吗？”
西门飘雪道：“现在师兄可是仙人般的存在，这镇子也跟着沾光了哇。”
“要不师妹我找人给你在这里立一座雕像吧！”
“不用。”李鱼道：“未必有人认得我。”
据记忆，当时自己就是个小乞丐，在别人眼里，和一条流浪狗差不多。
小乞丐的生命，还不如有钱人家里养的一条狗值钱。
某天，这流浪的小乞丐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
镇上的人或许会偶尔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小乞丐，很久没看到了。
饿死了或者冻死在哪里了吧，管他呢。
李鱼触景生情，许多继承小乞丐的记忆，现在又想起来了。
记得七岁时……
那一年，我双手插兜……抢了镇长家养的狗子盆里的狗粮。
那一天，镇长儿子将我打到半死。
那一夜，天寒地冻，我躲在隔壁猪圈里不敢回家，寒风刺骨冷得全身发紫。
那一瞬，姐姐找到我时，她哭得稀里哗啦……
那次差点死了。
还有很多事，有人欺负老姐时，弱小的我就上去拼命。
饿得头晕眼花时，老姐会从她的“藏宝处”拿出半个发硬的馒头……
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