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玩笑
天边卷起的烟尘如洪水般席卷而来,紧接着渐渐显现出的黑影便如蚁群缓缓涌来。
李拯良站在车上看着这壮观的一幕也是瞪大了双眼,然后他轻轻的开口道:“这些人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对吧。”
李运被这阵势吓住了,李拯良揭透马仁礼的身份时,李运猜到了憾树教可能会报复,但他没想到来的人如此之多,如此汹涌。
“恐怕是的。”李运颤声回道。
“为什么?”李拯良盯视着李运。
李运不敢和他对视,继续看着这股人为出的天地异象:“出去了我再跟您解释,这次我们能逃得了吗?”
李拯良扭过了头也看向继续袭来的憾树教:“应该不难,只要他们没认出我来,想走应该还是挺容易的,但是”
李运没有听到下文,不自主的转过头看向李拯良,只见他这次没有皱眉瞪眼,而是完全相反,睁大眼睛挺起眉头,导致额头上都有了些抬头纹。
李运被吓到了:“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见李拯良没有反应,李运急忙过去拍动着他的左臂。
李拯良猛的转过了头,那睁大的眼睛盯视过来吓了李运一跳,他连忙撒开右手倒退了两步,不经意的咽了几口唾沫。
李运哆嗦着问道:“怎怎么了。”
但是李拯良还是没有回话,他两步踏前来一把拉过李运的右手,李运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身上一瞬间附满了灵光。
李运快要被折磨疯了,李拯良脸上的这副模样和周杳、苗尚抓住他手腕的表情是一样一样的,感觉给李运自己一支笔,他闭眼都能将这幅表情画出来。
就这样,两人对峙了有半分钟,李运又感觉到被汗打湿的领口贴在了脖子上,压抑的他十分难受。
李拯良先开了口:“你是谁。”
这次轮到李运挺眉瞪眼了,眼珠子不经意的左瞄一眼对视一眼,细若蚊鸣的开口道:“我我就是李运啊。”
李拯良的右手直接覆盖在李运的脸上,冷声说道:“哼,在就该怀疑你了,怪我。”
虽说有灵力覆盖在脸上,但是李运还是能感觉出李拯良手上的温度,他想要用手拉下李拯良的胳膊,想要再次开口,但是李拯良直接飞天甩起他的脑袋,‘呼’的一声将他甩向黑压压的人群。
李运脑子里还处在空白的状态,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被甩出去的那一刻李运首先想到的是第一次和周杳见面时从悬崖上跳下去的那种感受,但是这次他全身附灵了,身边的劲风没有像上一次那么猛烈,他想要阻止自己的继续前冲,但是不管怎么动用灵力,始终停不下一步,李运定住神向下看后,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外有两层光亮,一层是自己金色的灵光,另一层则是青色的。
瞬间,李运已经能看清地上人群的身影,只有最外层的人穿着黑色甲胄,腰间佩刀,后面的人群则都是布衣麻鞋,而且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李运很疑惑,这些百姓能有什么战斗力呢,拉过来有什么作用呢,充场面吗?
终于,地上的人群也注意到了他,他们开始大声喧嚷了起来,李运耳边的呼啸声淹没了他们的话语声,李运只能听到他们发出了声音,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话。
有不少人飞上了天向着李运飞来,这些人手里攥着武器指着李运,动着嘴巴说着李运听不清的话,似乎是看到李运无动于衷,他们开始加速前来。
李运再次动用灵力试图阻止继续冲撞,还是没有作用,这些人飞来后都是向自己掷来附灵的武器,所以李运断定这些的境界不会超过顿府大圆满,那带领他们的人在哪呢?
马上就要撞向地面,撞入人群,忽然,李运身体上附着的青色灵光开始闪耀,开始发亮,终于亮到李运睁不开眼睛,‘轰’的一声,李运直感觉耳朵要失聪了般,脑子里又开始嗡嗡响,思绪瞬间被炸成一片空白。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灰蒙蒙的一片,是被激起的尘雾,在呼出一口气后,大脑还没平稳下来,全身感知到的疼痛先刺向它,李运看向自己的身体,衣服已经被炸的破烂不堪,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破了皮,李运连忙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脸上,脸上似乎没有疼痛传来,李运呼了一口气。
李运突然笑了一声,命都快没了还在意有没有毁容。
娘的,这人是真想杀了我啊,为什么呢,他怀疑我是憾树教伪装出的李运吗?
在嗡嗡的响声逐渐褪去后,李运的思绪逐渐恢复,他还是不明白,他怀疑是自己给马仁礼通风报信他在这里,让马仁礼派人来剿灭他吗?但是还是不对啊,以他这能力要逃不是和在萧家一样容易吗,难道是有他对付不了的人出现了吗?
李运还在思索着,尘雾已经散去,映入眼帘的场景打断了他的思索。
原来自己是处于一座大坑之下,方圆数十米无一活物,只有些断肢残臂,血都没流出来,就已经是黑乎乎的形状了。
有呻吟声渐渐传入他的耳中,他想向坑上爬去,但是刚一动腿,瞬间腿上的刺痛让他直接嚎出了声,他低下头看去,长袍覆盖到腿的部分都没有被烧毁啊,那就更不用说里面的裤子了,李运还是撸起了裤子查看了一番,这一撸,让李运跌坐在了地上,腿上的皮变的如同被炙烤的纸张,皱巴巴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条腿,李运连忙再次掀起袖子,敞开领子,无一例外,当他再次用手摸自己的脸,触碰到脸颊的一刹那,他的右手直接哆嗦着垂了下来。
李运的眼神已经变得空洞,他万念俱灰,他一时间明白了,之所以这么注重这张脸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宁瑶,他害怕自己不能在宁瑶面前展露出最好的自己,他退缩了,他没有勇气去面见宁瑶,他这么长时间来唯一想做的事情瞬间灰飞烟灭了,他失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