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债务
“我就是锦绣阁的掌柜，你们是皇室的人”萧向雪走了过来，疑惑的说道。
“哦想必你就是萧家大小姐吧，我们是皇室钱庄的护卫，此番是为收债而来，你们萧家欠了钱庄不少银两，今日申时就是最后还款期，但迟迟不见你们还债，于是我们便上门讨讨这债务。”护卫队队长江正冷硬着脸说道。
萧向雪闻言愣了片刻，她不曾记得有向皇室钱庄借钱，而且萧家本来就有常年合作的钱庄，根本不会去利息更高的皇室钱庄借钱。要知道皇室开放的钱庄一般都是贷给修复堤坝，赈济灾粮的国家行动，如果数额不够，跟本不会贷给个人。
当下，萧向雪行了一礼，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官人”
“本官名唤江正。”
“江大人，民女实在不知何时向皇室钱庄借贷过，大人是不是记错了。”
“哼!”江正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萧向雪:“钱庄借贷出去的每一笔钱款我都烂熟于心，更何况你们萧家借的那笔巨款，我怎么可能记错。”
“巨款”萧向雪抬起头赶忙说道:“这笔钱是何人所借”
“萧家，萧幼斌。”江正毫不犹豫的说道。
“借了多少”萧向雪脸色煞白。
江正顿了顿，缓缓说道:“一万万两白银。”
一万万两就算萧家十年营收的总和也远远达不到一万万两啊!
萧向雪的心顿时沉入谷底，脑子变得昏昏沉沉，双脚也虚浮不已。她踉跄后退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脚步没有瘫倒，而后像是带着侥幸般说道:“江大人，是不是那里弄错了，一万万两白银，远比前几年的赈灾款项还要高出几倍，萧家根本不会借这么大的款项，也消化不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江正面无表情的说道:“萧家能不能消化得了我不知道，这笔借款却是实实在在的，你无法抵赖。”
“既然这是萧幼斌借的，那你应该去找他啊，为何来找我。”萧向雪大声说道。
江正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萧向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手下挥挥手说道:“带上来。”一阵脚步声传来，多日不见的萧幼斌出现在众人视野中，他神色憔悴，面庞消瘦，见到萧向雪，他苦笑一声，说道:“家姐好本事，仅仅一日的功夫，就让萧家的产业起死回生了。”
“萧幼斌，你”
就在萧向雪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她的声音突然止住了，只见萧幼斌身后缓缓浮现出一人影，那人影一袭白袍，面如冠玉，眉若远山，一头黑发后梳扎成发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刀削般陡峭的面庞。
“萧大小姐好久不见，自从我来萧家提亲，已经过去三年了吧，三年时间大小姐倒是出落得越发标志了。还有我的未婚妻，梦涵，你准备好一个月后的婚礼了吗，我可是非常期待
啊。”沈赋笑着说道。
“沈赋你究竟干了什么”萧向雪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什么，只是跟萧公子小小的赌了一局而已。”沈赋捻起两根手指揉搓着说道。
“胡说，只是一场赌局，怎么会让萧家背上巨额债务。再说萧幼斌从未赌博过，你是如何教唆他参赌的等等，他那天前去金银台，是跟你赌的”萧向雪难以置信的说道。
被萧向雪道破行踪，萧幼斌羞愧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哈哈哈，”沈赋得意的大笑着:“萧公子豪气干云，要赌我京师七公子的名号，但是他当时囊中羞涩，就去皇室钱庄，稍微借了点小钱。虽然最后我险胜一筹，但萧公子的勇气还是值得嘉奖的。”
沈赋大力拍着萧幼斌的肩膀，畅快的说道。
“你!”萧向雪指着萧幼斌，气的说不出话来，“就为了一个无用的空头名号，你居然将萧家置于不顾，萧幼斌我对你太失望了!”
听了萧向雪的话，萧幼斌瞪大了双眼，他如同被撕破伤口的野兽，愤怒的哀嚎着，那通红的双目中，压抑着不甘和屈辱。他面庞狰狞地说道:“对我失望萧向雪，我跟你不一样，对我失望的人太多了，数也数不过来。只是对我失望还好，更让我愤怒的是那些一开始就对我没有任何期望的人，他们向垃圾一样看着我，我做梦都能梦见他们不屑的眼神!“
“萧向雪，这种不甘和屈辱，你是不会懂的。因为你如众星捧月般长大，年纪轻轻便当上了萧家掌权人，将萧家产业经营的有声有色。可我呢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承认，无论我多努力，他们也只会轻飘飘来一句，放弃吧，就凭你是做不成的。”
“家姐，其实我很感谢你，就在得知是你举荐我成为代理掌权人的时候，就在你承认我能力的时候，我都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但如果让我回到过去，我还是要下毒杀你。”
“因为你不死，永远都会压我一头，我永远只是个代理。代理，是无法获得京师七公子的名号的，没有这个名号，他们永远不会承认我，我也就永远也无法得到满足。”
听着萧幼斌的嘶吼，看着他狰狞的表情，萧向雪渐渐平静下来。
“他们是谁”萧向雪轻轻的问道。
萧幼斌一愣，半晌没有说话。
“他们是指家族里的人还是萧家直属的掌柜，伙计，或者是生意合作方，又或是行商，摊贩，店家，顾客，甚至是陌生人，他们是指这些人吗”
萧幼斌瞳孔剧烈的震动，显示出他动摇的内心。似乎是惧怕，也像是恐慌，他抬起头，下意识想阻止萧向雪说出接下来的话。
但是，为时已晚，宛若桃花般的萧向雪轻启朱唇，缓慢但坚定不移的说道:
“看不起你的，不是他们，不是任何人，而是你自己。”
“不!不对，是他们，就是他们看不起我。”萧幼斌痛苦的抱住脸颊撕心裂肺的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成功举荐你为萧家代理吗你觉得，如果萧家长老不认可你，他们会答应我的举荐吗”
萧幼斌下意识抬起头，呆滞的望着萧向雪，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萧幼斌，你可还记得在议事堂，你和萧明想拉我下马的时候，萧家有一半人支持你吗。后来我问过他们，他们并没有被萧明收买，只是单纯觉得你的能力足够，甚至比我强而已。”
萧向雪斩钉截铁的道，不过她说完便一挑长发，立马继续说道:“当然我不并认为你比我强，你不要误会。”
“不可能，不可能，那我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不明白吗，萧幼斌，你所追求的，其实早就已经得到了，但你却只记挂那些毫无用处的虚名。就因为你妄自菲薄，过分看轻自己，才会产生无端妄想，让歹人钻了空子，令萧家陷入险地。”萧向雪瞥了眼沈赋说道。
沈赋歪着头微笑着指了指自己，却只换来萧向雪一个白眼。
萧幼斌颓废的瘫倒在地上，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后悔，但同时又释然了，多年的心结一朝解除，他顿时感到轻松不少。可一想到是自己一手招致了几乎毁灭萧家的祸患，他又担忧且无助的看向萧向雪。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传来，沈赋做作的大力拍着手掌，赞赏般说道:“不愧是萧大小姐，几番话语，便解了萧公子的心结，沈某可是用了好久才让萧公子执着于京师七公子的名号呢。”
“什么!沈赋，是你设套害我!”
“呵，不然呢”沈赋不屑的笑了笑:“京师能够彰显身份的名号多了，就连青楼中的风尘女子，还有念奴十二娇的雅称。京师七公子不过是万千名号中的一个罢了，并没有太大价值。但你为何独独钟情于这个名号呢，你就没想过吗”
萧幼斌怒急攻心，他手上凝聚灵力打向沈赋，但他这丹药堆积起来的筑基，怎么会是沈赋的对手。沈赋轻易躲过他的攻击，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
“唔咳!”
萧幼斌吐出一大口酸水，整个人如同虾米一般缩成一团。
就在沈赋想要再踹几脚的时候，一道碧青色光芒闪过，江凡出现在萧幼斌身前，眉宇间是熟悉的慵懒，脸上带着风轻云淡的笑。
“沈公子请适可而止，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呵呵，阁下终于打算出手了不过在我看来，梦涵依然是锻体八层，丝毫没有一点长进，我不认为她能在一个月内赶上我，甚至超越我。”
“你的看法不重要，涵儿是我的徒弟，我说能就一定能。”
二人针锋相对，伶俐的视线对撞在一起，炸出一团激烈的火花。
这时，沈赋嘴角突然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忽的看向萧向雪，笑着说道:“萧大小姐，你可知在皇室钱庄借贷这么一大笔钱，必然需要有对等价值的物品作抵押，但萧公子肯定不会拥有这种物品，可他还是借到了钱，还了赌资，你觉得他是用什么作抵押的呢”
萧向雪一愣，随即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