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章 回家
我瞪着齐恒舟,看着他打量的目光,我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猛地朝他丢去,齐恒舟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牢狱里污秽的泥土丢了一脸。
再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这次侍卫挡在他面前,拔剑向我刺来。
“住手!”
侍卫停手退下,齐恒舟黑着一张脸看着我。该杀的人都杀了,接下来应该就是我这条漏网之鱼了吧。
他已经登上皇位,杀了我,或许我就可以回家了,这或许就是智空大师说的时机了。
“他们竟将你留在齐国,没有带你一起回去吗?”齐恒舟问道。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快动手吧!”
我扭头不去看他,凌白已经死了,我留在这里也没了意义。
“放她出来。”
齐恒舟下令,身旁的狱卒有些惊讶,随后便反应过来,将牢门打开。
我嗤笑道:“你这唱的是哪出戏?”
“你可以回去了。”
我冷冷的看着齐恒舟,想从他眼中看出有什么阴谋,见我看着他,他只是勾唇,眼中并无波澜。起身便往外走,这个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
走了没几步,迎面遇到一个人站在一旁似乎在冷眼打量着我,我看着他,有些熟悉,但是记不清在哪见过。
出了刑部,一辆马车停在一旁,月汐和杏儿站在那里,见我出来,迎了上来。
“幻雪,你怎么样?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
月汐蹙眉拉着我的手担忧的问道。
我淡淡道:“没事,我挺好的,你们怎么在这?”
杏儿道:“我和小姐昨天一早醒来没看到你,就去苏宅找你,谁知在门口看到带血的石头和脱落的指甲,就猜到你被抓了,找到京兆府,他们不让见,我跟小姐正想办法呢,刚才就有人过来通知让来这里接你。”
“是啊,幻雪,这两天可把我急坏了,走,跟我回家。”月汐说着,便拉着我的手向马车那里走。
“我想回苏宅。”我看着宅子的方向喃喃道。
“好,但是你先跟我回去上药,换身干净的衣服。”
我点头,跟着月汐回到她的宅子,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被带到师父的药铺。
“徒儿,你怎么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师父给我的手指一边放血一边念叨:“这手指再不来上药,怕是要保不住了。”
脓血顺着针眼一点点的被挤出来。
“怕疼可以喊出来。”
“师父,不疼。”
比起心口刀剜般的疼,这不算什么。
我看着给我包扎手指的师父喃喃问道:“师父,是谁将我送到你这的,可有留什么话?”
“给你赶车的那个年轻人送来的,只说让一定要治好你便走了,来的时候你全身是血,我还以为你死了,万幸发现你只是中毒晕的,还好服过解药。”
“那天送你来之前,你那夫君还来过,问你在我这配过什么毒药,催着赶着让给你调制解药,不想竟是为了救你。”
他总知道我的想法,能轻而易举的猜出我的想法,明知道可能会死还是要去过去。但是他怎么看不出,没有他,我也无法独自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手指包扎好,月汐找了个锁匠将门打开,我走进去,里面一切如旧,柳树,石桌,躺椅都还在,恍惚间,我仿佛看见凌白抱着我,在躺椅上看话本子的画面,凌白拧眉,轻轻用话本子拍我的头,答应带我出去玩。
我轻笑,泪水模糊了眼睛,从眼眶滑落,眼前的景象也随之消失。
转身走进主屋,里面一切如旧,只是茶壶里没了茶水,桌子上落了一层薄灰,手指划过,几行清晰的指印。
’走进月门,床榻还是之前的床榻,青纱罗帐,我和凌白在这个床上睡了两百多个夜,在这个床上我们缠绵缱绻,翻云覆雨,说着情话,一切恍如昨日。
我脱掉鞋子,在床上躺下,侧身将凌白的枕头抱在怀中,隐约间似乎还能嗅到凌白的味道。将脸埋进枕头里,仿佛在凌白的怀中一样。
不知睡了多久,一股饭菜的香味飘进鼻子,我很喜欢睡懒觉,经常睡到中午,念夏知秋将饭菜做好,然后再来叫我起床。
“幻雪,起来吃点东西好吗?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
我将头从枕头里抬起,月汐正温柔的看着我,从前凌白也爱这样看我。我点头,将枕头放好,拍了拍,随后起身。
一桌子的菜都是我爱吃的,月汐拉着我坐下,杏儿坐在我的另一边,两人都在朝我碗里夹菜。
“幻雪,来喝点鸡汤,小火煨了两个时辰的母鸡汤,很补的。”
“小姐,苏姑娘三个月没好好吃过东西了,之前每日都是喝的米汤,是不是先吃些清粥比较好。”
“是吗?幻雪,你想吃什么?这样,我一样给你盛一碗,你想吃哪碗都可以。”
“月汐,杏儿,谢谢你们。”我喃喃道。
端起面前的鸡汤,用勺子舀起浅尝一口,很鲜,但是我却没有胃口,以前不舒服,没胃口的时候,凌白总会让念夏知秋炖汤给我,凌白哄着,纵是胃口不好,也能吃许多。
勉强将碗里的鸡汤喝碗,再也没有胃口多吃了,月汐和杏儿见状也没有劝,只是说慢慢来,等肠胃适应了就会好的。
吃过饭,月汐和杏儿要去躺胭脂铺,让我在家好好休息,晚点来陪我。
她们走后,胭脂铺子很安静,平时“叽叽喳喳”的鸟儿也不见了踪影,屋外的太阳发出灼热的光,让人睁不开眼。
我走到树荫下在躺椅上坐,恍惚间似乎看到凌白在旁边的躺椅上闭目养神,睫毛纤长,清冷如玉的面庞,唇微红,很是好看。
“凌白,你回来看我了吗?”
凌白睁开眼睛,轻笑着看我,向我伸出手,我将手递过去,却握了空。
眼睛发热,视线逐渐模糊,身旁躺椅上的人随之不见。
我走进屋里,打开衣柜,在熟悉的盒子里拿出一个装药的瓶子,看了看衣柜,凌白的衣服还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里面。拿出一件,闻了闻,是熟悉的皂香味。拿起一件凌白的披风披上,暖和多了。
披着披风在躺椅上重新躺下,打开药品,拿出一颗药放入口中,一阵剧痛袭来,意识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