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沈的心病
沈怀春的父亲始终忘不掉他的儿子梦，他不会知道，他的执念终究会迎来什么，那些荒唐的日子，在奔着来的路上，怀春的父亲措手不及，无力招架…
老沈在媳妇的搀扶下回了村，回了家就躺到炕上，老沈是不想躺的，看着地上的大妮二妮来回跑着，他竟有些羡慕。
老沈在炕上倒也不寂寞，还有个怀春在炕上，每天逗逗怀春，也很有一番乐趣。
老沈在炕上躺了一个月，躺的对逗怀春了也没了兴致，倒是躺出了一肚子心事。
“立国，还躺着呐”老赵儿子赵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老沈比赵飞大不了几岁，老沈早早结婚生了娃，大妮都五岁了，赵飞的对象倒是换了几茬，没一个娶进门的。
赵飞不急，赵大妈可是急坏了，眼看赵飞领进门的对象，她是左一个看不上右一个看不上。
本来赵大妈寻摸到了李家崖村子的一个姑娘，这赵飞是死活不去看，说要自由恋爱。赵大妈说：让你自由恋爱，没让你放肆恋爱，瞧瞧你领回来的都是什么人，看着就不正经，娶回来不得整天操心。
赵飞说：那就不娶了，我只谈恋爱还不行吗，正好你也不愿意。赵大妈一急，追着赵飞就揍，赵飞跑的快，每次都没让赵大妈得逞。
“唉，躺着呢，这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老沈叹气道。
“快好了吧，等着你去打牌呢”赵飞说道。
“打牌可不行，医生说了不能久坐久站”
“那你躺着打，哈哈哈”赵飞打趣道。
“赵飞，你是不知道这躺着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你说一个大男人，整天躺床上算什么事”老沈无奈地说道。
“哥，也别急，腰伤是个慢功夫，多养养就好了”赵飞收起嬉皮笑脸，宽慰起了老沈。
“赵飞，你也该娶媳妇了，别整天只顾玩”老沈说道。
“知道，知道，自己的事能不着急嘛，就是这事儿他不由人啊，急不得，一辈子的事，得慢慢来”赵飞煞有介事地说道。
“你倒是不用着急，赵大妈和赵大爷该急了吧，咱村像你这么大没结婚的还真没几个了”老沈说道。
“哥，我知道，我成了大湾村的老大难了，我妈看着我就想抽我，整天给我念叨孙子”赵飞无奈地说道。
“人老了都想着抱孙子，都希望儿孙满堂啊，你看我躺在炕上，看着我的三个妮心里也舒坦，可惜啊，就是没个带把的”老沈语气低了下去。
说到结婚，赵飞的思绪飘远了，多年前他十几岁，跟上父亲去田地里，父亲和他埋着头对着黄土地汗流浃背，太阳越来越大，照的赵飞心里乱麻麻的。
赵飞时不时抬起胳膊擦着额头的汗，每一次抬头擦汗、低头锄地像是公式一般，一阵一次一阵一次。
但这次不一样，赵飞仍然抬头擦汗，正当要低头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他一下就被这个人影吸引住了。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锄头直直地撑着地面，左手放在右手上，右手放在锄把上，呆呆地对着人影看了起来。
对面的人影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秀发被扎成麻花辫，一根粗粗的看起来很健康的麻花辫在背上来回晃动。
身影背对着他，一身看起来并不新却服帖着身子的衣服，把姑娘的体魄衬的健康有力，一股青春的活力迸发出来直击赵飞内心。
“赵飞，你早年间去城里打了工，见识比我多，思想开放了”老沈说道。
“嗯？哥，不是我思想开放啊，我也想结婚，老早就想了”赵飞的思绪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身影中回过神来。
“只要你想结婚就是好事啊，看上哪家姑娘了，让村里的王婆婆给你说道说道去”老沈顿时来了劲头。
“哥，不着急，不着急，还没有看上的姑娘，也不是没有，是…，嗨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赵飞摆摆手说道。
“你这小子，还藏着掖着，跟我你还不说，行，反正你自己抓紧点”老沈笑着说道。
“赵飞，你来了”老沈媳妇从屋外进来，看着赵飞说道。
“嗯，来了嫂子，来看看我哥”赵飞看着老沈媳妇说道。
“赵飞，今天就在家吃吧，我这就做饭”老沈媳妇说道。
“嫂子不用了，我再跟哥唠会就走”赵飞说。
“赵飞，听说你领着姑娘回来了”老沈媳妇边准备饭菜边说。
“嗨，也不算，就是来转转，算是一日游，嘿嘿”赵飞笑道。
“你小子，还不好意思了”老沈媳妇说道。
“赵大妈等不及抱孙子，就他小子不急”老沈玩笑地说道。
“抱孙子抱孙子，孙子有那么重要？”赵飞不服气地说道。
“赵飞，话不是这么说，你觉得孙子不重要，你父母觉得重要，等你当了父母，你也觉得孙子重要，那时候，你就是催着你儿子了”老沈说道。
“哥，你想不想抱孙子”赵飞问道。
“我想抱有啥用，儿子都没有一个，哪来的孙子，唉，要说这男人得生儿子啊，有了儿子有盼头，日子越过越明白”老沈说道。
“哥，你咋这么封建思想，跟村里的老人一样”赵飞觉得老沈思想和老头老太太一般。
“赵飞，你没结婚你不懂，这儿子是给自己生的，也是给别人看的，你看看村头二狗子爹多神气，就那傻小子他都当个宝”老沈说道。
“哥，你不能学他们，他们是老古董，现在的人思想开放了，跟以前不一样了，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最贴心”赵飞反驳道。
“小棉袄有啥用，能守在你跟前？到时候嫁出去，再贴心的棉袄也轮不到你享受”老沈越说越来劲。
“哥，咱先好好养伤，等你腰好了，想生几个生几个，儿子总会有的”赵飞见劝不过，便顺着老沈说了起来。
“哥这一时半会是啥也干不成了，你还真别说，趁着这个空档，说不定真就能生出大胖小子呢，到时候你就是干爹，赵大妈是干奶奶，赵大妈也算有了干孙子了”老沈说起大胖小子，脸上不禁乐开了花。
“行行行，让我妈过过当奶奶的瘾，省的整天念叨我”赵飞嘟囔道。
“赵飞，要我说，你还是得抓紧找对象娶媳妇，”老沈又把话题扯到了赵飞身上。
“知道了知道了哥”赵飞说着，眼神转向灶台前的老沈媳妇。
生个三个妮儿的老沈媳妇略微丰腴，却有了一种别样的美，背上晃动的麻花辫换成了随意挽起的丸子头，赵飞的思绪又飘到了田间地垄。
那个健康明朗的身影，和他此刻眼前的女人，是他内心角落隐藏的梦，虚幻又真实。